“看心情。”
江澄面露玩味之色，眸中目光闪烁，就像是看着一件有趣的玩具。
“好，我说。”
老者似认命一般，面色颓然，好似蔫了的茄子。
江澄道：“第一个问题，你是谁，何门何派？”
老者道：“钟十三，四川御尸门。”
说到这里，语气苦涩道：“不过，现在他们应该不承认了吧！”
江澄好似听到了什么大瓜，饶有兴致道：“怎么？你被逐出门派了？”
钟十三摇摇头道：“一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看来你有故事啊！”
江澄说着，又道“罢了，你的那些故事我也懒得听，第二个问题。”
顿了顿，目光灼灼道：“你周身黑气是什么？我能感觉它拥有自己的灵智，和煞有些相近。”
钟十三听着江澄说的，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血色的眸子里还是闪过一抹诧异道：“看来您看出来了，这家伙确实是煞，只是它和寻常的煞并不是同一种类型。”
“怎么说？”江澄问道。
钟十三道：“众人都知，这世界上有煞，诸如白煞、黑煞、红煞等，但这些煞乃是道门之中记录的，殊不知这些煞只是后天之煞，又可称之为人煞。”
“人煞？”
江澄面露狐疑之色。
钟十三点头道：“不错，人死之后，因为环境和时辰形成的煞，称之为人煞，又叫做煞鬼，这些都属于人煞，也是后天之煞，但这世界上还有精灵煞、妖煞、甚至是先天之煞。”
“所谓精灵煞，就是精灵死去之后形成的煞，妖煞同样如此。”
“而先天之煞就更为神奇，这道黑气便是先天之煞。”
“它诞生在一处峡谷，那里常年瘴气弥漫，久不见光，乃是一处先天极阴之地，随着年久日深，逐渐形成煞灵，所以它非人，非妖，非精灵。”
“原来如此。”
江澄点头，继续道：“那你是如何收服这只先天之煞的？”
钟十三答道：“先天之煞喜阴，喜吸食煞气，而我作半尸之体，本身自带煞气，血液属阴，我以自身鲜血喂养，久而久之它便听我号令。”
半尸之体？
江澄饶有兴致道：“ 你的意思是你将自己炼制成了僵尸？”
钟十三带着淡淡的哀伤道：“不错，我本应该卒于光绪一年，寿六十八。”
说到这里，眸子里带着浓浓不甘道：“但我还不能死，那些混蛋一日不死，我就要一日活着，直到将他们全部杀了，我才能安心离开这个世界，否则我没有颜面下去见我的妻儿。”
接着脸上带着一抹疯狂道：“于是，我用御尸门的不传之秘，将自己炼制成了半尸之体，将我的神魂封在了尸身之中，这样一来，生死簿上我的名字就不会被划去，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等到我吸收足足108人的鲜血，半尸之体大成，便可匹敌巅峰金甲尸，再加上那只金甲尸，御尸门再无人拦我。”
说着，看向江澄的眸子里满是怨恨和无奈道：“可惜神通不敌天数，我不是你对手，被你所擒，这是天命，也是我的劫难，但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等我报完仇，便任你处置。”
“好一个感人的复仇故事。”江澄长叹了口气，转而玩味道：“这世间苦难之人何其多，可我凭什么要信你？”
钟十三深吸了口气道：“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并且你野心很大，若是你能放了我，我愿意认你为主，将命魂交予你手，认你差遣，我甚至可以发誓，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身死道消。”
江澄笑了。
笑的很灿烂。
道：“恭喜你，你成功留下了自己的性命。”
说到这，话锋一转道：“不过不是因为你的感人故事，而是因为你的审时度势，认我为主。”
说完，江澄单手一挥。
钟十三脸上的镇尸符重新被收回江澄手中。
感受着束缚之力消失，钟十三深深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骤然落下。
还好，命保住了。
不过耳边却是响起江澄的声音。
“记住你之前说的话，若有二心，我保证你会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钟十三后背升起一股浓浓的寒意，若是他的身体还是生人之体，定然会起一系列的生理反应，但他现在是僵尸，除了一颗勉强还能跳动的心脏，这具身体任何部位都是死的，也就没有了所谓的生理反应。
连忙恭敬的看向江澄道：“我钟十三对天发誓，从此认。”
江澄：“江澄。”
钟十三连忙点头。
同时也在脑海里搜索着江澄这个名字。
可他翻了几遍，发现这个名字十分陌生，陌生到他听都没有听过。
难道是隐世不出的高门弟子？
抛开这些念头，继续道：“认江澄为主，若有二心，天诛地灭，身死道消。”
说完，天空之上骤然响起一阵雷鸣。
江澄只感觉自己和钟十三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
不过他从来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誓言，当初他和黄雪在一起的时候，对方不知道对他许了多少誓言，结果最后还不是说揣了就揣了，这种既没有法律效应，也没有因果报应的誓言是最不靠谱的。
淡声道：“现在，将你的命魂交出来。”
“是，主人。”
钟十三应声，不过又想到了什么，又原地开始纠结。
见钟十三久久不动，江澄眸子里满是冷色，手中镇尸符和真火符也暗暗准备，声音冰冷道：“你在犹豫？”
这话一出，钟十三顿时打了个激灵，忙回过神来解释道：“主人你误会了，并不是我不想取出命魂，实在是我已经在生死簿上早就阳寿该尽，若是现在神魂出窍，地府阴差就会前来拿我，到时候咱们若是与阴差相斗，会惹来大麻烦。”
听着，江澄语气淡淡道：“你出你的窍，若有阴差寻来，我自有我的办法。”
钟十三见江澄语气自信，犹豫几秒，干脆一咬牙，一道透明的影子慢慢从其身体内走了出来。
不过，在影子出现的下一秒。
呼——
河边忽然掀起一阵大风刮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