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席话说完，岁玉忍不住陷入惘然。
良久，她才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真是意外车祸。”岁玉说，“妈妈肯定愿意自己的心脏能帮到其他人。”
林家杀了她父母，岁玉可以直接向林之清复仇，让他付出代价，不得好死。
但面对林皎皎，她却始终存着一丝犹豫。
这并非是她圣母，而是岁玉在乎林皎皎身体内跳动着的心脏，那是她母亲生命的延续。
她无意识地搅动着白粥，说：“我不想她过得太好，又不希望她死。”
“今越，我有些矛盾。”
岁玉不希望间接导致母亲死亡的林皎皎活得很好，却也不希望对方死去。
但韩今越此刻却读懂了她的想法。
“一切都交给我，”他温声说，“什么都不用担心。”
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重石被挪开，岁玉此刻不能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被他坚定地选择了。
这个认知让她无比轻松。
岁玉解锁手机，打算看看刚刚是谁发来的信息。
然而只一眼，她就微微愣住。
喝着白粥的韩今越敏感地察觉到不对，他扬眉，问：“怎么了，谁发的信息？”
“有人约我，”岁玉盯着手机，表情怪异，“说今晚去帝苑吃饭。”
“你现在是永虞的接班人，”韩今越并不奇怪，“有人约很正常。”
然而他说完，岁玉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下，韩今越总算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他问：“谁约的，男的女的？”
“男的。”
岁玉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视线甚至有瞬间的游移。
她回答：“是荀侃，之前我的那个学长。”
话音还没落地，韩今越就扔下手中喝粥的勺子。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冷冷道：“不许去。”
“出国这么些年杳无音讯，”韩今越脸色难看，“现在想起回国？”
岁玉就知道是这结果。
她当年确实对荀侃有过好感，但那都是过去式，更何况，现在人家未必还记得他这号人。
但哪怕岁玉解释完，韩今越却仍然不肯松口。
他说：“旧情重燃的又不在少数，不准去。”
恋人既然坚持，岁玉肯定不会跟他过不去。
就在她低头编辑拒绝短信时，荀侃的下一条短信很快又发过来——
“早听说你和汉江的董事长在一起了，不知道能不能替我引见一下？”
岁玉思忖片刻，直接把手机递给韩今越。
她说：“他想邀请你一块去，这件事你决定就行。”
韩今越皱起眉，接过手机。
但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复荀侃，而是直接往上滑，去一条一条地看他们曾经的聊天记录。
岁玉一看他的动作，就明白了。
她有些无奈：“我中途换过一次手机，聊天记录没存下来多少。”
韩今越没说话。
过了几分钟，他才微微眯起眼，念：“小玉，你始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明天我就要出国了，你能不能来送我？”
岁玉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
“很好，”韩今越冷笑着放下手机，“我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学长是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