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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小子脑子活泛,不用我们说就能清楚我们的意思。”朱标哈哈大笑。

“你们有没有搞错,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啊,我才刚刚南巡回来一个月都不啊,又要出兵北伐,我是不是还要东征西讨啊?”

“再说了,我才十四岁,虽然个子高了点,但你们这是雇佣童工。”

“大明律历。男子十六当婚,女子十四当嫁。要不了多久,你也就是大人了,这次打仗最好可以速战速决。”

“大明也需要休养生息,最好是五年之内,再不动刀兵。”朱标提议。

“我怀疑山东粮食出现问题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大军一日不得耽搁,我可以快速的赶到济南府去,但是如果查到了,有人在其中捣乱,是否可以就地处置?”

“自然,咱继续会把金牌和尚方宝剑赐给你,除了承宣布政使司和济南知府你不能直接砍了,其他的人随你处置。”

“一旦东路大军不能按时会合,徐达的右翼便会完全暴露在纳哈出和王宝宝的攻势之下。蒙古的虽然多为轻骑兵,但蒙古的马速度更快,偷袭我军侧翼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顾一切的解决这个问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掩护徐达。”

“遵命。”

当天下午,朱林便带着监军的圣旨北上前往济南。

坤宁宫。

“听说老五又被你派出去了。”马皇后问。

“咱也不想老让他东奔西走,但是大明需要他,老二老三缺乏稳重,老四太过年轻气盛,只有老五心思狠辣不择手段,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身份尊贵,没人能得罪。”

“这可不,有人还故意得罪了他。”马皇后说。

“妹子,听你这语气有点不善,到底是怎么了?”

“你可得好好保护我们这个干儿子,他自小养在我们膝下已经九年了,和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为了大明鞠躬尽瘁,成立了大明税务稽查局之后,断了不少人的财路。”

“怎么说?”

“由于交通的不便,大明税务稽查局的命令想要传播全国,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最先被稽查和备案的,便是应天府之中的各家商户。”

“按理来说,在如此繁华的地段,行商各个世家大族都会收取一定的保护费,甚至是五城兵马司也要分油水。”

“五城兵马司掌管应天府盗匪、安定、按照不同的衙门,分为不同的城区,这些商铺为了不被武臣兵马司找麻烦,每个月都要上缴一定的钱来供养这些官老爷。”

“结果老五给出的建议是,将这些钱全部交给大明税务稽查局作为收税以后,再也不用交这些黑钱。”

“这一下就动了很多人的蛋糕,碍于他的身份,没有人敢当面和他叫板,但是在背后却使绊子。”

“据我所知,郭惠妃的弟弟郭天爵就掌管着北城兵马司衙门,每个月都要放一些印子钱和收一些铺子税,结果,朱林便将这条线掐断了。”

“最后我得知这个郭天爵找事不成,反被朱林手底下的大明税务稽查局教训了一番,便来找郭惠妃主持公道,郭惠妃便拿了朱林送我的一样头面,结果就在前不久,朱林便强行将这头面要了回来,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朱元璋回想起来,朱林很看不起五城兵马司,说他们是公安局,那功能差了一点,说他们是城管,权力又大了一点,正事不干几样,整天就想着欺负百姓和商人。

“有这样的事?看来应天府的官员是安逸的太久了,大明严令禁止官员贪污受贿,也严令禁止官员向商人和百姓索取财物,他们居然敢知法犯法。”

“再说了,老五这大明税务稽查局是替我老朱家敛财,谁敢动他?他们试试。这天下没有咱杀不了的人,这天下也没有咱保不了的人。”

“传令下去,让郭惠妃安心养胎,不用外出,小心孩子。”

朱元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郭惠妃禁足。

济南,朱林快马加鞭用了三天才赶到济南府,他率先来到了军营之中,大军就驻扎在济南城外,但是军心涣散,士气低沉,根本就没有出征应有的锐气。

朱林亮出身份之后,很快便被传令兵带到了中军大营。

“左副将军李文忠见过汉王殿下。”

“左副先锋李景隆见过汉王殿下。”

“表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朱林对着李文忠说。

虽然虽然李文忠已经三四十岁,可以当朱林的叔叔了,但按照辈分,他是朱元璋的外甥,算起来也就是朱林的表兄,虽然说沾了年纪上的便宜,但将关系拉到自家亲戚可以缓解一下气氛更好的融入。

“九江,我们各论各的,你今天就叫我一声表叔吧。”

李景隆一听,一股窒息的感觉油然而起,直接让他的脸色变成猪肝,同样大的年纪,人家却成了自己的表叔,真的是尴尬。

“曹国公,一下让我问你为什么大军停滞不前,为什么这军粮的价格会飙涨三倍?”

“属下已经查明,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山东的粮食大部分都集中在济南,因此我们直接来到济南府购粮,结果济南有三大粮商分别是孔、宋、王。

这些人平时左右着济南的粮价,按理来说,济南的粮价今年不会如此之高,因为山东没有遭灾,粮食也还算充盈,我们的运粮官奉旨到来,结果粮价在一天之内涨了三倍,征粮官只能回来复命。

“难怪让我要过来,原来是有人垄断粮价。”

朱林知道,军队打仗的粮食一般会从两个地方来,第一个地方就是当地的府库,每年军户都会将一部分粮食当作粮税上交给官府,官府便将这些粮食存起来,当做战备粮。

军户的地是用来养活家人的,没有打仗的时候便可以自给自足,但打仗的时候便要有官府来供给粮食。

官府的粮食需要囤积。按照当时三十税一的比例,需要数年积累才能积累足够的粮食。

大军每一天都需要吃喝,从各地征调的士兵每过一个地方,便都会用军费就地补给。

如果说,在济南没有补充到足够的粮食,别说出居庸关了,还没有到北直隶,都要饿死人了。因此大军只能停滞不前。

为什么占领城池是必要的?因为城市是人口,经济和粮食汇集的地方,一个重要的补给站。

这十五万张嘴只能在济南喂饱,官府喂不饱,剩下的部分只能由商人来承担。

粮商便是一个重要的角色,百姓如果遇到丰收,留下种粮和自己吃的上交官府的之后,便将粮食卖给粮商。

粮商便可以将粮食出售给其他的人,如果放在战乱年代,这些城中的粮商一定会被所谓的军阀洗劫一空。

但是现在不行,这些人是合法的平民,而军队也是国家的军队,你不能抢,只能买。

出于地区安定得因素,粮商便会大发国难财,供求决定价格,军粮的价格是必须的,但粮食被孔宋王三家垄断了五成,价格自然由他们决定。

之前大明没有物价局,官府不能对物价进行管控,因此,商人便可以随意的抬高价格,但是朱林成立的税务局便有监察价格的权利。

“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我是大明税务稽查局的局长,所有的物价都归我管,如果面临不合理的涨价,我们自然有手段对付。”

“商人,在古代地位最低下的人,为什么敢得罪官府…”

“您准备怎么做?”

“直接让税务稽查兵冲到他们家里去,将他们架在牢房里,好好的问一问为什么随意涨价?”

“不可,万万不可,三大粮商之中,宋家和王家只是普通的商人,但是孔家和衍圣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孔家的子女又嫁给了宋家和王家,三大粮商便是姻亲关系,得罪了衍圣公,那可就是得罪了全大明的读书人。”

“难怪,难怪你们迟迟的不进行威逼利诱,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过我是按照律法办事,我看看衍圣公的金字招牌挡不挡得住我大明税务稽查局的霰弹枪。”

朱林带着两百多人,各个高头大马身披铁甲荷枪实弹,到了城门口,直接亮出自己汉王殿下的身份,城门的守卫直接将他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一方面,派出几人前去济南府知府崔亮之处报备。

“从现在开始,你们分头前往济南城中所有的粮店,询问粮食的价格,根据你们手中拿出的上月济南粮食价格表,但凡有商铺的粮价波动超过两成,全部请到城外军营之中,记得只抓掌柜,收缴账簿,还有放过小子,让他们给自己的主子去报信。”

“我倒要看看这济南城中藏着什么妖魔鬼怪,敢随意波动粮价。”

“如果遇到有人敢阻拦你们执法,你们腰间所携带的大明律,以及圣上赋予大明税务稽查局的权利直接拿出来给他们看。”

“如果说不认识字,你们就解释给他们听,如果还阻拦执法,可以进行两次警告,在阻拦,不管男女老幼,还是贩夫走卒全部控制为主,如果有人持械反击,危急之时可以开枪。”

朱林大明税务稽查局的人全都是之前组建的火器营,都听从他的号令,可以令行禁止。

两个时辰之后,朱林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五十多个粮商掌柜,全部跪在地上面,面如死灰,他就知道这次的抓捕很不愉快。

“看来想将诸位请过来,还费了不少的功夫,你们有谁开枪了,有谁杀人了?”

“启禀汉王殿下,我们只是朝天上开枪恐吓,结果就有几个胆小如鼠的货色,吓得当场拉尿,剩余的人也没有反抗,也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这趟差事办的不错,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好好训练,顺便去把吕良给我叫过来,让他把该用的家伙事全都给我带上。”朱林懒洋洋的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大头兵都对这五十多个掌柜面露同情之色,因为他知道朱琳一旦要动用吕良,那些人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下来。

吕良号称阎罗在世华佗重生,可以治好很多的病,也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片刻之后,吕良便提着两个木箱子走了进来。

吕良面皮白静斯文儒雅,恭敬的将两个红木箱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将箱子两边一拉,便层层打开,两侧各自伸出四个夹层,里面摆放的是各种细针小刀,东风明亮如雪,但扑面而来的是极其浓郁的血腥之气。

虽然刀口锋利,但这小刀明显是被人血喂养的很久。

“这是我首先负责刑讯逼供的人,一会儿我问你们话,最好如实回答,如果有隐瞒或者骨头硬的,我不会让你们的骨头变软,只会把你们全身二百零四根骨头一根一根的抽出来。”

话音一落,当场就有人吓得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民以食为天,济南在十天之前的粮价还是一两银子三石,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足足涨了三倍?”

“这…启禀汉王殿下,商品的价格由粮商决定,卖多少钱是我们自己的自由,您可以选择不买呀。”一个八字胡的掌柜开口。

“倒是有几分胆怯,看你从容不迫的样子,可能来头不小,姓孔、姓王还是姓宋。”

“小的名为孔城,乃至正二十五年的举人,当过两年典史,致仕之后经商,大明律,刑不上大夫读书人不仅可以免税,而且可以见官不跪。”

“原来是举人,倒有几分能力。”

“你一个元朝的举人,凭什么到我一个明朝的王爷面前装逼。”

朱林眼睛一眯,锐利的杀气从那细小的缝隙中暴射而出。

“大明律,自从大明税务稽查局成立的那一刻,全天下的金银流通,包括物价升降,必须要有理可依,有据可查,杜绝任何恶意抬价,降价破坏正常交易的情形。”

“粮食属于所规定的生活必需品,如果它的价格波动超过一成,税务稽查局便有权将制定价格的人传唤,而且不得拒绝。”

“所以你们涨价了近三倍,严重危害了市场上粮食的交易正常,因此才将你们叫来喝茶。”

朱林说完之后,将茶杯放到了掌柜的手中,掌柜不敢拒绝,只能用手接住,随后便从旁边煮沸的铁锅中舀出了一瓢水,倒入了茶杯之中。

噗呲一下开水直接洒在了那个掌柜的手指之上,掌柜痛呼一声,直接双手一抖,茶杯便掉落在地上摔碎。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水有点烫,你猜我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朱林说。

“汉…汉王殿下一定是不小心的…不…是小人不小心,小人没有端稳茶碗。”

孔城看到身后的吕良已经开始拔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剔骨刀,直接秒怂。

“为什么涨价?”

“小的只是个掌柜,奉东家的命令行事,东家说涨价,小人也只能涨价,小人也觉得事有不妥,但是无可奈何啊。”

“你的东家是谁?”

“小人的东家是孔景程,孔员外。”

“给你一个机会,我现在放你回去,我顺便还会派一个运粮官和一队运粮士兵,你将所有的粮食以八百文价格一石的价格卖给士兵,一共要粮食五万石。”

“八…八百文…万万不可啊,汉王殿下,您这是要小人的命呀,市场的价格原本是九百文,您还要再降一百文,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再说了,小人也做不了主,床铺中的粮食只是一部分,真正的粮食都储存在主家的粮仓之中,粮仓的样式只有东家才有,小人是无法打开的,如果需要粮食,需要写条子进行上报,等到东家同意之后,便会派人运粮到商铺之中售卖。”

经历了一些简单的审问,终于可以确定下来,确实是济南的三大粮商将价格故意抬高。

朱林给出的命令是,让运粮官各带一队人进入城中,将粮食以八百文的价格强制买走,商铺之中有多少买多少,同时派出大明税务稽查局的人将孔家,宋家,还有王家的三家家主全部请来喝茶。

原因无他,大军已经在济南城外呆了将近半月,之前补给的粮食已经快要吃完,撑不了两日,军营中便会有断粮的危险,马上就会引发哗变,这样的危机不容发生,因此,必须要在两日之内给大军分发粮食。

大明税务稽查局的两个百户陶勇和陶武带着两百士兵便进入了济南城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宋家,还有王家,将两家的家主宋义,还有王畅抓走。

随后,兄弟二人兵合一处,便向着孔家前去,看着官兵凶神恶煞,拿人的样子,街道上的百姓纷纷躲避,然后议论之声不止。

随后来到了城东,映入眼帘是高门阔匾,上面四个鎏金的大字,是块厚德载物的牌匾。

看到有士兵将宋府包围门前的家丁虽然惧怕,但依旧壮着胆子询问。

“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聚集在孔府之前?”

“赶快开门,我们是大名税务稽查局的人,奉汉王殿下的命令前来孔府带你们老爷孔景程前去问话。”

“是…是…”

家丁一听到士兵的理由,不管什么原因,直接就退开,打开了府门。

他就一个打工的,一个月几百文,玩什么命啊?既然人家要去抓人,那就麻溜的开门,这个家丁显然是很识时务,可不认为自己头铁甚至是比这些当兵的手中的刀还要硬。

陶勇陶武两兄弟带着士兵冲入天井,然后进入内堂,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入我的宅邸之中?私闯民宅可是重罪。”孔景程当即怒骂。

“我们兄弟二人奉汉王的口谕,今日要拿你钱去城外经营问话,识相的赶快走,不要逼着我们动粗,而且更不要耽误汉王殿下的时间,敢有违抗直接缉拿。”

“这…汉王殿下…本人呆在家中未曾犯事,为什么汉王殿下要派人来缉拿我,且不说你们是否是汉王的私兵亲卫?就算是,你们也无权抓捕平民百姓。”

“不错,如果要抓人,那必须由当地的官府派出衙役,并且还要上城抓人所用的文书,有你们这样空口白牙的就来拿人。”旁边的人开口为孔景程开脱。

“大明税务稽查局,有权利对犯罪之人进行缉拿,根据城东粮铺掌柜孔城的交代,你指使他粮食恶意涨价三倍有余,这属于恶意抬高物价,属于大明税务稽查局管辖因此可以缉拿。”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辩解的,那就去汉王殿下面前说吧,汉王殿下乃是大明税务稽查局的局长,因此可以对金钱有关的一切犯罪实行抓捕。”

“你们大胆,我可是衍圣公孔希林的的女婿,你们不能抓我,而且我是商人,价格自然由我来定,如果百姓想要高价的卖粮,难道你们也要抓他们吗?”

“废话少说,拿人。”

“住手,本官乃是济南同知方克勤,你们不能随意抓人,抓人必须要文书和官印,再说了,济南的粮价、户籍还有抓捕全都是本官的权利,哪有不告知本官就来抓人的道理,如果随便一个人打着税务局的名义,是不是都可以抓人?甚至将本官一同抓走?”

方克勤当即怒骂,这些人哪有半分当官的样子,分明就是一群土匪,一群兵痞,一群臭丘八。

济南当地的大明税务稽查局并没有成立,而且同知确实掌管抓捕缉拿,这群大明税务稽查局绕过来他,抓了他的师兄,这让方克勤确实难以。

这就属于权利交集范围内的矛盾,就像是公安局和检察院,公安局可以对犯罪的人抓捕,检察院如果情形紧急,也可以再掌握一些犯罪事实后,直接绕过公安机关将犯罪人抓捕扣留。

大明税务稽查局就相当于检察院,但是大明税务稽查局新成立一个月,各项标准还在制定之中,一切没有形成规矩。

一个新建立的机构职权自然会冲击原本的权力机构,比如说没有专门的官印,没有遍布全国的地方机构,没有和当地官府磨合和划分职权。

他这个大明税务稽查总局的局长亲自来济南抓一个粮商,这相当于什么。

全国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一个副国级的领导跑了两千里带着人抓了一个济南的粮食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