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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保听到这个计策,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实施起来有一定的危险程度,但如果能够成功,眼前的困局马上便可以缓解,甚至还可以绝地翻盘。

但是一看到自己的妹妹主动请缨,急忙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的弟弟已经没了,如果再让自己的妹妹深陷绝境,那他怎么能面对自己已经在九泉之下的父亲?

当即出言拒绝。

“兄长,为什么普通的士兵可以承接危险的任务?而我不行,既然在军营之中,你就要一视同仁。义不掌财,慈不掌兵,此时怎么能妇人之仁?我们男女老幼全部都是战士,自然要为日后的生存做出奋斗。

“只有我们这些当将军的,当贵族的舍生忘死同明军战斗,以身作则,底下的士兵也才能一一效仿拼命。我们处在安逸之所,却让手下的人拼命,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敏敏帖木儿字字珠玑一针见血,但是这就是最好的方法,最好的方法往往直指真相,也是最残酷的。

“可是金刚奴他生死未卜,你又要绕后偷袭,如果遇到危险,恐怕也是来不及救援。”

“看着兄弟姊妹和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和自己永远分离的痛苦,我也才刚刚经历过,但是想要成功,不牺牲怎么可能?”

王保保背过身去,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妹妹,他不是一个妇人之仁的人,只是连番打击和明军的强大,让他失去了无往不利的必胜决心。

心气没了,距离战败也就不远了。

但是在国家大义的面前,他必须要有所取舍,此时,各族的人已经变得貌合神离,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不用明军进攻,他们自己便会土崩瓦解。

失去了前面军队的阻挡,以明军的行军速度,只需要数日便可以包围和林,将黄金家族以及那些蒙古王室杀的一个都不剩。

“好,你去吧…”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记得…一定要活着回来。”王保保停顿一下之后叮嘱道。

“诸位,连我一个女子都不如吗?如果你们想让女子替你们去打天下,那你们就回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做好放牧挤奶的工作吧。”

敏敏帖木儿此刻直起身来,眼睛一眯,冷冷的扫过在场诸位部族首领和将军的脸,她面若寒霜目光中满是轻蔑和嘲讽。

一时间,面对这样凌厉的目光,在场的七尺男儿无不低头侧目,不敢直视。

既然有人带头,还是一个女子,让元人崇尚的勇士精神受到了极大的耻辱,当即也派出了各部的精兵悍将,愿意和敏敏帖木儿一同前往劫击明军的粮道。

粮道,一种极其重要的生命补给线,每一次用兵打仗,粮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粮道被截断,轻则人心惶惶,重则断粮直接崩溃战败。

你让一个士兵一顿不吃,他不会说什么,一天不吃只是有点怨言,两三天不吃定会虚弱的连铠甲都穿不动,连兵器都用不了,要是再饿上一两天,直接就可以歇菜,等死了。

粮道和大动脉没有任何的区别,自从有了劫击粮道的谋略之后,便有保护粮道的办法。

具体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隐秘运粮,比如说寻找一处人迹罕至隐秘的路线,这条路线只会在军用地图上标出,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甚至还有军哨的设立,让普通人不能靠近,减少有人泄露情报或者是有人劫粮的可能。

还有一种是多粮道运粮,比如说分批连续从多个方向运送粮食,有的是真粮食,有的则是虚晃一枪,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减少被劫粮的风险。

押送粮食的军队战斗力一般都不弱,如果发现粮食被劫不能及时的抢回或者有效的止损的话,严重的情况会直接被斩首。

而且运送粮食的损耗极其巨大,因为运送粮食一般都要有军队保护,军队本身也是要消耗粮食的,由于没有卡车、汽车等一系列的运粮工具,靠的都是马匹,马甚至都要消耗粮食。

比如十成的粮食有两三成都可能要消耗在路上,这一路上还会有所谓的鼠雀耗。

也就是老鼠和鸟雀等一些动物还会窃取。

大明粮食比较充足,朱林才用了两种运输粮食的方法,一种是隐秘用送粮食,到了障碍物较多的地方,可以快速行军,或者是在空旷的地方,夜晚行军不允许点火把。

还有便是兵分三路,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因为劫粮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缺少粮食,断你粮道抢劫粮食之后是自己吃的,这种情况打劫的人损耗极大,因为那是争夺活命的东西,会不顾一切。

还有一种就是以破坏为主,他们甚至会远程拿出火箭破坏粮食,甚至是就地焚烧为目的。

这样防不胜防。

北元人的劫粮计划开始了,依旧是派出一部分人骚扰叫骂吸引明军的注意力,还有就是兵分两路,从两侧绕到明军大营之后,在所谓的大后方进行搜寻。

济南。

朱林在接收到老朱传达的圣旨之后,当即就开始准备粮草,现在整个济南甚至一部分河南的粮食都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愿意,数日之内便可以调集粮食。

再加上从扬州、江南等地运来的粮食,济南可以算得上是北方最巨大的粮仓。

朱林的速度很快,一声令下,给出较为公道的价格,直接买来了三百万斤的各种主粮。

随后派出运粮士兵,士兵配备着霰弹枪和狙击弩,个个铁甲附身严阵以待,他们都是从军队中精挑细选的。

一般情况下,运输粮草的辎重营不过是二三流的士兵,甚至还有年老力衰的,但朱琳却反其道而行之,给粮草押运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悍不畏死的勇士。

“运粮和行军一样,需要谨慎,需要派出斥候四处探查,需要和被运输的地点间断的汇报行程,方便中军大营给你们及时接应。”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天上飞的鸟,或者是半路遇到的人,不管是谁全部格杀,不论任何人,哪怕是半路遇到的狗,都要给它两耳光,任何人都可能泄露你们的位置,你们关系着一场战争,几十万人的生死,甚至是你们自己的身死。千万要慎之又慎。”

“如果你们活着回来了,每人赏赐白银二十两,前提是粮草无碍,如果你们死了,朝廷会赡养你们的家人,如果粮草丢了或者烧了,你们就提头来见。”朱林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

手下的士兵全部遵命。随后在宵禁的时候悄悄出城,一路上保密前进。

明军后方。

“郡主,我们到底应该从哪里寻找明军押运粮草的队伍?”手下的军士问敏敏帖木儿。

“漫无目的的寻找,自然不可能,我们可以以明军当前的位置为中心,向着其前来的道路进行巡查,他们一定会走一些隐秘的路线,但都不会距离水草丰美的地方太远,因为运粮的士兵马匹也需要补给,放出哨鹰。”

“可是郡主,哨鹰已经折损一半,明军有射杀哨鹰的远程弓弩,如果再被射杀,我们就彻底失去了制空权,如果不能用鹰发现明军的队伍,反而被明军的哨鹰察觉,便是灭顶之灾。”

“百夫长,难道你还认不出现在的形势吗?现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候了,如果不能截断明军的粮道,我们就离被耗死不远了。”

“是…”

十日之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依靠哨鹰,敏敏帖木儿终于察觉到了明军押送粮草的军队。

在此之间又损失了不少的哨鹰。

“郡主,经过这些时日的探查,我们已经找到了明军运粮的车队,足足有两百架马车,全都是身穿铠甲,手握长枪弓弩的精锐士兵,车辙的痕迹很深,虽然他们在行走的过程中也会抹去一部分的痕迹,但是经过我们的探查,上面都是运满了粮食。”

“有多少明军看守?”

“步兵有两千人,骑兵有三百人,但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很怪异,可能是火器。”

“有火器,看来我们不能在白天进攻,火器和弩箭,一旦到了夜晚,命中的程度就会大幅度下降。等到夜晚,人最困的时候,我们兵分三路。”

“明军走的是驼背岭,两侧地势平坦一望无际,不适合设伏,预计他们会行进到白水泡,那里水草茂盛没有沼泽,只有一个大水泡子可以补充水源。”

“一路士兵埋伏在水泡外侧,将马匹藏入草丛之中,在明军前进路途的左侧派出一部分人假扮成牧民和商队,轮番跟进探查明军动向。”

“最后一队骑兵跟在五里之外截断明军的退路,明军的右侧是千眼萍,那里有不少的沼泽,明军不可能去那里,除非他们想将自己的粮食沉在沼泽之中。”

现在处于敌人后方,虽然他们用大规模的迂回躲避了明军的侦查,但是情形依旧危险,选择节粮的地点必须要处于间位置。

不能让明朝在居庸关的救兵救援,更不能让徐达的军营救援,最好的方法是联系自己的兄长王保保两面夹击,让他从正面佯攻吸引徐达的注意力,自己再趁机偷取粮草。

“郡主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这次如果能劫取明军如此之多的粮食,我们估计要三四个月不用粮食发愁。”

明军数量将近是北元人的十倍,虽然这只是一部分的军粮,但也够那些北原的军队吃上好几个月。

“不可千万不要贪心,如此多的军粮,我们运送起来速度必然缓慢,如果想要全部带走这些东西,反而会成为我们的拖累。”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每隔三个时辰,明朝的押送粮草的队伍便会派出斥候前往明朝的大营汇报当前的位置。如果斥候没有回来,这一来一回,我们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运走粮草,如果被粮草拖累,明军的骑兵就会回追击而来。”

“我们抢走一部分,剩余的烧掉就行,只要让明军没粮食吃,就是胜利,最重要的是明军一定会出兵救援,我们到时候围点打援,如此便可以战胜明军。”

敏敏帖木儿计划不能不算狠辣,因为这样不仅可以断了明军的粮草,让他们没饭吃,也可以逼得明军出战。

但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朱林早就预测到,如果粮草被劫的重要情况,因此就兵分了三路,如果有一路的粮草出了意外,也不至于让整个大军陷入无粮可用的困境。

而且一路上敏敏帖木儿派出的商队和牧民全部被陆军的民军押送粮草的队伍斩杀,根本难以得到更加详细的军情。

一日之后,明军来到了白水泡,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行军已经人困马乏,需要快速的补给,天色已经阴沉,太阳要不了多久,便会沉落在地平线以下。

“派出两名斥候向着中军大营汇报我们的位置,再派两名斥候向着居庸关的方向汇报我们的位置。”粮草将军丘松下令。

最后又派出人前往白水泡侦查,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必须要确保这一路上的安全。

兵卒刚得令便要前往,突然间一道黑色的狼牙羽箭便将士兵穿胸而过,鲜血飙射出来,瞬间迸射在丘松的脸上。

“不好,敌袭,所有的士兵守卫粮车,我们直接绕过白水泡。”丘松已经意识到敌人发现了他们以逸待劳,并且在白水泡之中设下了陷阱。

“启禀将军,大事不好,我们的两侧以及前方都涌现了大量的北元骑兵。”

“哪里来的北元骑兵,这里分明是明军的后方,为什么会有北原的骑兵?”

“属下不知。”

“赶快用千里眼观察敌情,所有的人守卫粮车,如果敢靠近,必须要殊死反抗,万不可弃车而走。”

“将军,左侧前方都传来了喊杀之声,而且马蹄声震天响,全都是骑兵,估计有三四千人的样子,我们这些步兵很难和骑兵抗衡,而且在身后远处依旧有火光,绝对不会是我们的人,我们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我们的步兵全部留守此处,弩箭还有霰弹枪全部蓄势待发,马上向右侧靠拢。”

“不可,根据我们之前绘制的地图显示,右侧十里是一大片的沼泽地,如果我们进去了,便很难出来。就算有人侥幸不死,但粮车一定会陷入水中。

“陷入水中!”丘松愣了一下。

“发射信号弹。但愿徐达将军接应我们的人,可以发现派出去的斥候可能已经出不去了。我们先使用火枪阻击,调转马头,全力的驱赶马车,边打边退,改变阵型,由以前的一字长队改为品字形车队。”

“所有的人和马车组成的车阵共同前进,千万不要掉队,骑兵只能从外围冲锋,根本就不敢冲入车阵之中。”

由于和北元经常作战,明朝的将军对于如何针对骑兵都有着系统性的学习,就是限制骑兵的机动性,如果可以在地形复杂崎岖的道路上或环境中作战,骑兵的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草原是平原地区非常适合骑兵作战,但是此刻有两百辆马车,马车中全都是厚重的粮食。

这些粮车原本是一字长蛇阵,沿着一条道路运往军营,但在危难的关头将这些马车摆放成矩阵,将人群躲在马车的中央,骑兵只能冲撞马车。如果想要从各个马车的缝隙穿过,必然要减速。

甚至是手拿长刀的人躲在车轮底下伸出刀,甚至可以斩断马腿。

丘松果然是有几分头脑,在如此不利的环境之下,居然用马车当做战壕堡垒,进行简单的反击拖延时间。

元军的数量几乎是己方士兵的一倍,而且对方全是骑兵,不管是冲杀还是追击己方,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只有固守待援才是最好的方式。他已经猜到,援军就是想劫粮。

又得知了右侧就是沼泽,他就动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哪怕将所有的粮食沉在水中,也不能便宜了元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明朝的军队吃不到你们北元的军队,也别想吃。

你们得不到,便想要毁掉,我们留不住便也可以毁掉,大不了战死罢了。

“记住,我们可能今天都又死在这里了,但是我们每人的姓名都是有报备的,如果我们都死了,朝廷是不会辜负我们的牺牲,我们绝对不能在活着的时候让一粒粮食被抢走,想要夺走粮食就要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偏将说。

“放屁,我一定要在死之前将粮车赶到沼泽里去,哪怕是我们死了,都不能让北元军夺走一粒粮食,吃饱之后再来打我们的士兵。”

“现在是夜间,我们不要瞄准马上的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将马打伤,他们的速度便会减慢,如果无法识别目标就捡最大的打,捡最大的目标打,朴实无华,大部分情况都会不亏。”

万马齐喑,快若闪电,粮车快速的调动变换队形组成品字形防御,所有的士兵开始进入车辆之间的间隙,同时向着右侧的沼泽运动。

整个粮队宛如巨大的堡垒或是顶着硬壳的乌龟向着沼泽前进。

仅仅一柱香之后,骑兵便已经靠近粮队三百步,弦震如风呼啸不止,箭如雨下划破夜空。

噗嗤!噗嗤!

箭矢射穿皮肉的声音刚发出来,便消失在冲锋时的洪流之中,只有一些士兵和马匹悄无声息的倒下,因为他们倒下以及惨叫的声音太过弱小,在如此恢宏的攻势之中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骑兵依旧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射击了一轮的士兵,迅速转身填装箭矢,半蹲下的士兵继续射击。与此同时,旁边的候补士兵一步上前同时射击,这个简单的三连射击法。

这样接连交替的轮换,始终能保证两队的人开始射击,另一队的人填充弩箭。

箭雨绵延不断始终可以对前方冲锋的骑兵起到充分的压制作用,但始终由于黑夜影响视力的缘故,无法准确的判断位置,导致有很多的箭矢落在地上。

很快就到了北元骑兵弓箭的攻击范围,蒙古人擅长骑射,骑在马背上依旧可以如履平地射出快准狠的箭矢。

伴随着骑兵反击的一波波箭雨,丘松马上让手下的士兵以粮车为盾牌阻挡,装满粮食的粮车便如同沙袋一样结实,即使是火枪子弹也难以将其彻底打穿,弓箭也只是扎在粮食袋子的表面,甚至有的士兵将元军的箭拔下来弯弓再次射回。

片刻的功夫距离粮队已经不足五十步了,仅一个呼吸的时间,骑兵便可以冲入到粮车组成的阵中。

此刻,弩箭已经放下,三百多把霰弹枪同时开火,火树银花流星四射,无数的光点在黑夜激射飞扬,火红炽热的星空和天穹交相辉映。

刹那之间,便有上百人被钢珠打落马下,霰弹枪子弹很小,并不能瞬间致命,惨烈的哀嚎宛如百鬼哭嚎一样令人不寒而栗,前排的战马齐齐摔倒翻滚,还未起身就被之后的骑兵踩的粉身碎骨。

然后便是另一轮的齐射。

“所有的骑兵注意从外侧分层斩杀,不要贸然的进入到方阵之中,两车组成的方阵会极大的限制我们的速度。”敏敏帖木儿发现明军粮车变阵,随即就发现了里面的猫腻,向着旁边的人提醒。

骑兵瞬间便来到了粮车队伍的两侧,随后分流迂回,外围的士兵来不及闪避,便被北元骑兵居高临下的弯刀斩杀。

如此近距离的战斗,弓箭反而成了累赘。双方开始短兵相接,手持长刀长枪的士兵不断的通过缝隙挡在外围,为后面填装子弹的火枪兵争取时间。

北元骑兵自然也不会放弃速度的优势强行进攻,而是不断的环绕着缓慢前行的车队来回抹杀,就像凌迟,一层一层剥皮削肉,每一次只是斩杀外侧的士兵,等到里面的士兵向外填补之后,再调转马头奔袭回来,再次斩杀,巡回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