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季棠言把喂到嘴边的水果吃进嘴里，他已经在这个宫殿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感觉他要是再不回去，先不论那个孩子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最主要的，是教廷那边。
“言哥，留在这里不好吗？”
温浔眸光微颤，手里喂食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季棠言留在这里，不要离开。
当他的王后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离开，回到那个充满了不好回忆的地方去呢？
温浔想不明白。
但他能理解。
“这里真的不好吗？言哥，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
季棠言的脑袋小幅度地左右摇了摇。
“当然不是。”季棠言抚上温浔的脸颊，“这里很好，好到我想一辈子留在这里。”
“那为什么不留在这里？”温浔不解地问道，“是因为叶南竹吗？”
季棠言摇头：“不是，但这个人在这件事里，绝非是个配角这么简单。”
他也有听说过，神使与殿下之间有着亲密过人的关系。
但季棠言没有想到，这俩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早。
那个孩子的事情，其实他也有了一些想法，但手里能够掌握的证据实在过少。
这背后牵扯出来的，绝对会与中枢塔有很大的关联。
“等事情真的解决了，我们就回这里，再也不回去了。”
季棠言给了承诺，温浔也不好再说什么，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这里休整了半个月后，启程回到了皇城。
可他们没想到，刚踏进城门的那一刻，布亚克已经在等候他们多时了。
“殿下有请，灵媒大人。”
布亚克看向一侧的温浔，“至于你，不得陪同。”
“怎么？殿下是要私自召见我后，再趁我孤身一人的时候，对我进行什么非法的举措吗？”季棠言伸手拦住了想要冲过去的温浔，“还是说，殿下害怕我身边的这位，会对他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布亚克眼神往四周偷瞄了好几眼，不动声色地靠近季棠言，压低嗓音，说道：“你最好让这小子隐藏得好一点，然后待在你身边不易被察觉的地方。”
“他们想要做什么？”
“团长去汇报后，把手里的东西都上交上去，教廷里的人似乎对那些晶石带有一定的质疑态度。”
闻言，季棠言眉头微挑。
“那群老东西觉得我碰过，会招来恶鬼缠绕他们吗？”
布亚克也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把该说的都讲述了一遍。
“阿莱汀让你说这么多，也是辛苦他了。”
“你知道是团长……”
“除了他，还会有谁知道这么多事情。”季棠言拍了拍布亚克的肩膀，“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也替我谢谢阿莱汀。”
布亚克愣在了原地，他其实也没说多少事情出来，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能瞒着当事人。
会出大事的。
“哦对！”季棠言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站在原地的布亚克说道，“里悠表示有事情要去找阿莱汀，你带他去吧。”
“至于去教廷……我有温浔陪着就好。”
两人没有往教廷的方向去，反倒找了个小酒馆解决晚饭。
“言哥，你不去教廷了吗？”
温浔推开门，侧身让季棠言先走进去。
季棠言十分熟练地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坐下，还对酒保点了店里的招牌酒和零食。
“别喝这么多，待会儿你还要去见教廷的那几个家伙。”
温浔虽不喜欢这位神明和他的神使，但碍于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撕破脸的话。
“小酌一点点。”季棠言手里的酒杯只装了五厘米不到的酒水，“不然，我怕进了教廷都没法正常走出来。”
“言哥……”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
看着温浔的眼神愈发阴沉，季棠言果断选择乖乖闭上嘴巴。
鲛人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王。
季棠言表示惹不起。
上次惹急了，自己连续好几天没下过床。
-
这次回程，里悠也跟了过来，还扬言表示自己是因为不放心自家的王的人身安全，才特意跟来的。
这让季棠言一路上，都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虽然里悠是个过分忠心的家伙，但也不会因为温浔的暂时离开而要开始寸步不离。
直到临近城门时，里悠才对他们说，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找阿莱汀算账的。
“算什么帐？”季棠言调侃地笑道，“他欠你情债了吗？”
里悠虽长得娇小，但相貌与他的身高完全不对等。
被单独遮掩起来的眼睑下方，细碎的鳞片泛着银光，平日里他都是用头发遮盖起来，现在直接戴上了一只较为宽大的眼罩。
鲛人能幻化双腿，这是耳熟能详的事情。
但也有部分鲛人幻化了双腿，身上的某些部位却无法变成人类那般。
就好像里悠，他用尽了方法也不能把鳞片消下去。
鲛人以美为贵，里悠这样有缺陷的鲛人，自然会被别的鲛人看不起。
甚至是厌恶。
问了族里的老人，他们都说只要里悠遇上一位真正怜惜他的人，身上的这些缺陷就都能一一消除干净。
可里悠等了很久，也寻觅了很久。
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
所以，他戴上了眼罩，盖住了这道令他厌恶的伤疤。
这样一来，就算是头发被吹起，别人也看不见他身上的这个缺陷。
“那和阿莱汀有什么关系呢？”季棠言疑惑地问道，“难道他嘲笑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因为上次他对我使用蛮力的时候，我的伤疤露出来了。”
里悠越说越觉得心里泛起了苦楚，眼眶通红，“都怪他！大家都看见我这个样子了！”
季棠言回想了一下，可上次他完全没有觉得大家有任何嘲笑的意思，阿莱汀就更不可能了。
“反正，我就是要找他算账！”
里悠气鼓鼓地盘算着，见到阿莱汀本人后要怎么让他赔偿自己！
直到布亚克提醒他，团长的办公室到了，里悠的腿才开始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