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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长离伴月行 > 第115章 愿者上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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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老者的一时失言暴露了他的目的。安宁脑中的雷达瞬间就响起了警报!

安宁从小跟着师父长大这事,安宁只跟祝琰那几个军中高层随口说过。这老者能知道此事,想来职位应该不低。赤羽军的高层将领安宁基本都见过,这位老者安宁却是第一次见。

且这老者刻意询问她阿母……他是什么人?他发现了什么?

等等!那日在密林中,她用过红莲业火!可这老头当时确实是昏迷了——这世上没有一个鸟族可以逃过凤凰的催眠术,除非……对方同为凤凰!可赤羽军中若还有别的成年凤凰在,赤羽军没可能一直保持沉默!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这赤羽军中,最担心她阿母没死的,大概就只有魏姬那个做贼心虚的贱人了吧?难道,他是魏姬的人?

安宁心中狐疑,脸上却不显,仍旧摇头,“师父说,我当时身上只有一个漏风的破襁褓裹身。若不是被师父及时捡回去,说不得就被路过的野狗叼去吃了。”

老者闻言,眼中竟露出痛色,久久不语。

安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者的反应,见他这般不似作假的悲伤,一时间又分不清对方到底是敌是友了。

良久,老者回过神来,又跟安宁闲聊了一会儿。问的都是些安宁小时候过的如何,有没有去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之类的话。

霍诚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安宁在绕着圈子地试探自己。可他只觉得心酸,他家这位小王孙,这些年想来定是吃过很多苦,否则也不会如此警惕。

小王孙在撒谎,王姬定然是给他留下了东西的。否则光凭他一个人,在没有心法秘籍也没有人教的情况下,小王孙根本无法练成红莲业火。

或许,王姬是真的不在了。她若还活着,又怎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进入墨冰台那样的地方?

自赤羽亡后,三国为了防止赤羽死灰复燃,在各地开启地毯式搜索、诛杀嬴氏凤凰的清剿行动。其疯狂的程度,已经到了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漏放一个的地步。天下之大,除了这小小的天水山,早就没了凤凰的容身之地。

小王孙的父亲是谁?小王姬一个小女子,孤身一人流落在外……霍诚根本不敢想,那样一个被万千娇宠着长大的小王姬,一夜之间国破家亡,又长了那样一副绝世容颜,该如何在那种吃人的乱世中活下来?

两人聊的久了,安宁开始觉得有点口干。

霍诚见状,从一边的篮子里端出一个竹筒,从中倒了一碗褐色的饮料,递给安宁:“这是乌梅饮,阿宁尝尝看,可还喜欢?”

“多谢将军。”安宁双手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间,一小碗酸酸甜甜的乌梅饮就被安宁喝光。

霍诚看安宁对这乌梅饮接受良好,又给安宁续了一碗。然后从竹篮中拿出一碟白玉糕递到安宁面前,笑着对安宁说:“尝尝这白玉糕。这乌梅饮呢,还是得配上白玉糕,才更有滋味。”

安宁心中一紧——白玉糕!这是云姬幼时最爱的糕点!白玉糕是赤羽王宫御厨们不外传的秘方,因其制作工序极为复杂,所用的材料也极为珍贵。除了赤羽武王、周王后以及嬴继善、嬴映雪与嬴若云这三个嫡出的王子王姬外,其他妃嫔以及那些庶出的王子王姬根本没资格享用!

白玉糕口感奇特,有资格享用白玉糕的这五人里,只有嬴若云这个口味特殊的小王姬爱吃!

这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在用这碟白玉糕试探她与嬴若云的关系!安宁现在可以确定,这老头一定是赤羽王宫里的人!这世上能如此了解嬴若云的,除了与嬴若云关系亲近的家人外,就只有魏姬这个嬴若云儿时的闺中密友兼庶嫂了!

魏姬应该还不知道她与嬴若云的关系。若魏姬知道了,现在安宁要面对的,可就不是一碟子简简单单的白玉糕了!

安宁不动声色地拿起一块白玉糕慢慢吃着,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周边环境。很好,周边没人!

安宁打算,若这白玉糕有毒,她待会就要趁其不备,一举杀了这老头——安宁现在还没有掌握主动权,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绝不能让这老头有机会向魏姬告密!

霍诚是安宁爷爷辈的人,他给赤羽武王当影卫死士时,连安宁的阿母——嬴若云都还未出生!安宁身上潜藏着的杀气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霍诚。

霍诚心中的难过又多加了一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安宁的头,嘴上却只说着:“这白玉糕味道奇特,阿宁若是不爱吃,就别吃了。”

安宁抬头,默默放下那半块未吃完的白玉糕。然后运功加速自身血液的流动,判断这白玉糕到底有没有毒。

竟然没毒?安宁有点疑惑了——这老头究竟是谁?他看起来一副对嬴若云非常了解的样子,或许还猜到了自己与嬴若云关系匪浅。

可他看起来却又不像对自己抱有敌意——当年分明是他们天水山派兵追杀嬴若云,逼得嬴若云不得不一路逃去邯郸,隐姓埋名苟活一世的。如今自己这个与嬴若云关系匪浅的外人已然入瓮,又尚未生出羽翼。他想杀自己,易如反掌,又何须这般惺惺作态?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聊了这许久,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将军。”安宁一时找不到头绪,打算继续套话:“敢问将军贵姓?”

“免贵,姓霍。” 老者盯着安宁的脸看了许久,然后看着安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霍诚!”

“……”听到“霍诚”二字,安宁的身形猛然一顿,继而又像个没事人一般,冲霍诚抱拳笑道:“原来是霍将军。将军这名字听起来真大气,可是连克多城的城?”

霍诚说:“不,是忠诚的诚!”

“……原来如此!”安宁点头,夸道:“果然是好名字!”

“阿宁的名字起的也好。安宁……安姓……阿宁的父族姓安?”

“非也。”安宁摇头笑道:“草民只是个弃婴,何来姓氏?安宁这个名字,是草民的师父给草民起的。

那时正逢流匪横行,草民的师父带着草民出去给人看诊时,在路上见到遍地的尸体。便说像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在这乱世之中哪敢奢求什么大富大贵?能侥幸觅得一条活路,安稳一世,便是天大的福气了。遂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说到这里,安宁看了看已移至西方的太阳,对霍诚说:“时间不早了,草民也该回去了。”

“草民厚颜,打扰了将军这么久,耽误了将军钓鱼,真是抱歉。” 安宁放下手中的那碗已然饮尽了的乌梅饮,施法把碗弄干净,双手还给霍诚。然后对霍诚行了个礼,笑道:“多谢将军赐饮,祝将军待会儿多多上鱼。草民告退。”

霍诚接过碗,也没再多说什么,点头应允道:“慢点走,路上小心些。”

“是。多谢将军关怀。”安宁躬身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另一边,一条小鱼贪吃,一口吞下那一小团剩下的鱼饵,拉沉了浮标。鱼饵太大,鱼嘴太小,待那小鱼想吐出鱼饵逃跑时,霍诚却伸手提起了鱼竿。

一条火红色的小鲤鱼顺着鱼竿被拉出水面,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霍诚拔了直钩,又清理完鱼嘴中多余的鱼食,把这条小红鲤放进木桶。

霍诚本想把这小红鲤带回去养起来。然而在静静端详了桶中的小红鲤一会儿后,终究还是目露不忍。霍诚叹了口气,从桶中捞起那条小红鲤,把它放回水中,目送着它一路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