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故大概是察觉出了什么，坐在龙背上一言不发，时不时打量着宁忧。
费德蒙在帮奥丁罗处理身上的伤，带着浓重的担忧，“你没事吧？看起来好像伤的很重。”
奥丁罗怨念的目光落在悠闲的宁忧身上，“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痛不痒的，不用担心。”
永恒之都才是最危险的，那里都是恶魔，他们要准备一些东西才是。
宁忧半撑着身子，神色悠闲，“我们找个地方停下，国王怕是都忙的焦头烂额了，没功夫搭理我们。”
奥丁罗冷哼一声，“宁忧，你这人也太无情了一些，你就不怕我死在下面？”
“那倒也不至于。”宁忧冲他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开口，“你不是担心闻故吗？我送你下去帮他啊，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他成全了奥丁罗和闻故之间的友谊。
“感谢你？”奥丁罗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一白，“我感谢你个鬼，你差点杀了我，我还要感谢你？”
这大概是奥丁罗第一次爆粗口，不愧是王子，连爆粗口都别有一番雅致。
宁忧眉梢一挑，对上闻故探究的视线，“吸血鬼先生在看什么呢？在看我身上有没有藏着宝物？”
在奥丁罗和费德蒙看来，林纱是被闻故杀死的。
但只有闻故清楚，林纱是死在他的手里，这样一想，之前Vladislaus的死，还有说杀闻故的话。
闻故此时此刻在心里怀疑起来，因为他真的对闻故动过手。
只是没杀死闻故而已。
闻故目光清透，声音冷冽，“宁忧阁下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因为有底气是吗？”
话语里藏着一丝嘲弄，闻故想：难怪宁忧能那么疯，原来是因为身上有杀死那些人的东西，所以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这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宁忧嗯了一声，神色淡淡，“没有底气我也会这么做，吸血鬼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吸血鬼先生没什么意见，闻故磨了磨牙，别开头去，“没什么意见，你高兴就好。”
声音冷冷的，好像在闹什么别扭一样，连奥丁罗和费德蒙都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索尔雷怖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但他身体很庞大，如果停下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宁忧指方向，“往左边飞，之前有个废弃的教堂，在那里落地就行。”
手腕上巫师以身为手链还没发挥作用，刚一落地宁忧就把手链脱下来扔给闻故，“让巫师出来说话，在这里布置一些陷阱，以防万一。”
闻故抬手接过，把手链丢到地上，“没什么用，不如杀了吧。”
宁忧耸了耸肩，往教堂里走去，“随便你，反正我没什么意见。”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需要补充一下体力以及休眠。
得找个地方休眠，要不然去了永恒之都，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一阵黑烟冒起，随即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几人面前。
闻故随口交代，“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跟去看看。”
不想知道宁忧身上的宝贝，想知道宁忧为什么会回来？
☆
“吸血鬼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宁忧后退一步，眉头一皱，对闻故的靠近有些抵触。
闻故低笑一声，音调散漫，一双湖泊蓝的眸子不错过他脸上的神情，“终于搞清楚了一个问题，之前你说杀过我，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相信你杀过我，但我很好奇我和你那么远的距离，你是怎么杀的？”
“直到刚刚我看见林纱死在你的手里，在圣罗斯小镇开始，你就一直不动如山，原来是因为手里握着底牌。”
“所以呢？”宁忧抬头望进深邃的眼底，嘴角上扬，“吸血鬼先生说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闻故伸开双手揽住宁忧的腰，往自己怀抱里拥来，“保护好自己，即使是有底牌，也有失控的时候。”
如果没有失控，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宁忧神色微愣，在满是玫瑰香的怀抱里失去了语言，浑身僵硬起来。
闻故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宁忧，我有预感，在永恒之都能结束。”
所有的一切皆由恶魔和吸血鬼给搞出来的，他们去了永恒之都，墓斯沉睡的那位始祖也会醒来。
到时候，怕是那位始祖也会去永恒之都。
永恒之都之前毕竟是人类的城市，黑色月亮升空后，就成为了恶魔的领地。
全是恶魔的一个领域，他们过去危险重重。
宁忧想去永恒之都寻找一个秘密，那他就随宁忧一起去，即使是结束他这不堪又荒唐的一生。
吸血鬼一沉眠就是一个世纪，他不惧怕阳光，也不惧怕死亡。
他活着，是痛苦，是深渊，或许唯有死，才能解脱。
宁忧轻笑一声，微微偏头小巧玲珑的耳朵出现在视线里，“吸血鬼先生那么生气，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笔下的人物，笔下的世界全都活了过来，是一个秩序混乱的世界，是一个阶级分明的世界。
命不值钱，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人为他们申冤，也没有人为他们讨回公道。
也没有公道而言，这就是他笔下的世界。
虽然充满了奇幻和魔幻的色彩，但他从来没有制定过规则。
闻故声音很轻，轻到风吹就散，“宁忧，你身上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我们在很远的地方，就知道你的存在。”
宁忧站定在原地，任他抱着，没动也没回抱他，“所以这就是吸血鬼先生最先盯上我的原因吗？除去我是纯种人外，还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在吸引你？”
闻故没有否认，承认道：“是，不光是我，就连那些追杀你的，都是如此。”
“去永恒之都的路上不平，狼人，吸血鬼始祖，还有其他的，都会渐渐出现，他们会拦住你不让你去永恒之都。”
“这么说来，永恒之都确实藏着什么秘密，是吗？”宁忧眸光微顿，心里有些怪异。
永恒之都一座人类的城市，会有什么秘密呢？让那么多东西都一下子出现。
闻故摇头，双臂渐渐用力拥紧他，“藏着什么秘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永恒之都出生，我在永恒之都变异。”
“我的父母赋予我长生，赋予我强大的力量，可我同样的也恨着他们。”
“因为是他们，让我变成了一个怪物，让我在痛苦中诞生。”
“宁忧，你不是想杀我吗？在永恒之都杀了我吧，我们人类讲究落叶归根。”
宁忧伸手回抱他，眉眼微弯，“好啊，既然吸血鬼先生这么请求我，那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