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楼台层叠,繁花似锦,丝竹之音悠扬入耳,混合着脂粉香气和茶香,扑面而来。
“三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齐磊有点一言难尽的看着我道。
我看着这灯火通明、阵阵欢声笑语的万花楼,顿时陷入了沉思。
我第一次逛窑子,还是湘湘带我去的呢。
小时候的湘湘,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哪里都敢闯。
齐磊继续道:“三哥,真的确定要进去吗?”
我歪头看着齐磊,他一副如临大敌,仿佛万花楼是什么地狱一般的地方。
“小磊啊,你要是不想进去,可以不进。”
齐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沉声道:“三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纵然这鬼地方我很不想去,但是为了三哥,我还是可以闯一闯的。”
这孩子,还是从小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了,也是时候让他见见世面了。
万花楼中,鱼龙混杂,小磊也是时候看看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了。
我朝着小磊道:“那走吧……”
*
我跟小磊一踏进万花楼,就有小厮过来迎接:“两位客官,里面请……”
我对着小厮询问道:“有雅座吗?”
小厮笑嘻嘻道:“有的,二楼雅座,包您满意,不知客官今日要哪位姑娘作陪。”
一旁的小磊闻言,立马出声道:“我们不要姑娘。”
小厮一副看透了的表情看着我们,然后继续推销道:“两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吧,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楼里的姑娘啊,那一个比一个好,保证可以让你流连忘返,恋恋不舍。”
小磊有点微怒道:“我们不要姑娘,你听不见吗?”
许是没想到小磊会突然发脾气,小厮虽然有点意外,但是还是赔笑道:“行,两位二楼雅间请,今日两位来得正是时候,今日是我们云姑娘首次接客拍卖,二位如果有兴趣,可以参与竞拍哦。”
小磊冷哼一声:“没兴趣。”
“哗啦……”二楼雅间包房门打开。
小厮:“两位里面请……”
我给了小厮一锭银子,吩咐道:“你下去吧……”
小厮喜笑颜开地接过我手中的银子:“好嘞客官,有事记得喊一声,随叫随到哈。”
说罢,小厮转身离开。
我看着这雅间四周,看来这万花楼生意不错呀,这雅间布置得倒是别致呀,我随意找了个座位落座。
小磊还是一副紧绷绷的样子,我顿时有点无奈:“小磊啊,放轻松点。”
小磊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用这副表情看着我。”
小磊闻言,缓缓坐下,随即低声道:“三哥,这种地方,一看就是不正经,我们来这里会不会不太好呀。”
我有点好笑道:“你是从何处看出这里不正经了?”
小磊一脸的郁闷:“这里的人,一个个看着都不正经。”
“是吗?那你三哥来这个地方,是不是也不正经?”
小磊惊呼道:“肯定不是呀,三哥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有要事的,跟那些人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
小磊:“反正哪哪都不一样。”
我给小磊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如果我说,我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来万花楼是来寻欢作乐的呢?”
小磊有点诧异的看着我,随即摇了摇头:“三哥才不是那种人。”
这小磊,对我还真是盲目的相信呀。
“小磊啊,世间万物都是有两面性的,并不是什么都是非黑即白的,善恶往往交织,很多事情,你得用心去感受。”
小磊似懂非懂道:“我用心感受到了,三哥不是不正经的人。”
噗……
这小磊,看来他未来成长之路还很长呀。
*
雅间的位置,视线还是不错的,可以一眼看到楼下舞台。
“各位客官,今日大家有福了,我们云姑娘呀,今日首次接客。”
话音刚落,楼下响起阵阵起哄声和讨论声。
“那快点让云姑娘出来呀。”
“对啊,快点啊,老子都等不及了。”
“我记得上次见到云姑娘,还是她得花魁的时候。”
“不过,这云姑娘不是卖艺不卖身吗?怎么也出来接客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想找个好人家做妾吧。”
……
舞台上的老鸨,听着下面的议论,整个人的笑容那真是要溢出来了。
“各位客官莫着急,云姑娘这就下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身穿大红色牡丹绸缎的女子,步履轻盈的下楼。
“各位客官远道而来,云儿来晚了,还请勿怪。”
她这声音一出,底下又是一阵沸腾。
“这云姑娘不愧是花魁呀,这身段真是绝了呀。”
“你看看她这眼角含春,看着我心都要融化了。”
“还有她这声音,真是犹如黄鹂出谷呀。”
“我家那婆子要是能长这样就好了。”
“我说老李头呀,你做梦呢,就你家那个母老虎,你还指望她能像云姑娘这么柔情似水吗?”
……
听着楼下这些污言秽语的,小磊脸色有点铁青的看着我:“这些人,明明家中都有娘子了,还出来寻欢作乐。”
小磊靠近我道:“三哥,我觉得应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一个个在牢里待几天,等他们安分了再放出来。”
看着小磊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我不由得笑道:“那你要给他们安什么罪名呀?”
小磊闻言,神色微愣:“这……”
看着他这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小磊啊,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世间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小磊委屈道:“哦……”
台上的老鸨高声道:“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为了不耽误各位的美好时光,竞拍开始……”
随着老鸨的话落,台下喊价声络绎不绝。
路人甲:“一百两……”
路人乙:“我出两百两……”
路人丙:“五百两……”
……
老鸨看着底下竞价如此激烈,笑得合不拢嘴。
突然,一道慵懒的嗓音响起:“五千两……”
随着他这话一落,众人都朝着此人看去——王天风。
居然是王天风,可算是让我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