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碍眼。”
寒钰抬手，却是一个紫色的晶球从他手心生成。
晶球内部积蓄着闪电，一下打在季筠身前。
眼见着晶球过来，季筠赶紧闪开，晶球爆开，把地面劈得焦黑。
季筠后怕着，幸好自己闪的快。
眼见那边的顾封溟跑出去老远，季筠不准备战斗，也打算溜之大吉。
霓凰此时却提着人远远的过来了，季筠看了她一眼，脚步险险刹住。
“你效率真快！”
霓凰额头并未冒汗，看起来倒是轻松的很。
“是啊，我来的刚好啊。”
寒钰紧紧盯着霓凰提着的那个人，低垂着眼，衣服上沾染了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
情绪一时间有些难以稳定起来。
心里激动难忍，他似乎想上前一步，却被季筠挡在面前。
“别靠太近。”
成风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抬头来，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悲戚。
“我给你一个选择吧？自废修为或者是我废了他。”
视线中，寒钰低头沉默了，什么也没说。
可这种沉默让成风愈发的害怕。
是了，寒钰肯定会放弃他，毕竟对于他来说，王位明显是更加优势的选项。
王位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他也不怪他……
“别伤害他，我选择……”
话还没说完，成风就开始逆行功法，因为反噬，浑身血液倒流起来。
他嘴角吐出一口血，寒钰心疼的冲上去搂住他。
季筠两人见状都有些愣在原地，不知道成风这是干什么。
成风惊讶的看着飞奔而来的身影，抬手抚上那张脸庞。
“主上，我虽然赢了我弟弟，但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因为疼痛，他拧起了眉头。
“还有，”他看向季筠两人，“我替我弟弟…感谢你们…你们真的很好，我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了。”
“噗”他又是一口血。
季筠听他说他有成灵的记忆，深埋在心的仇恨又被狠狠拔出。
不留情面的直接讽刺着，完全不顾成风听见这话有多受伤。
“呵，你还好意思提他？要不是你俩，他怎么会死？他跟我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要让他死？早知道你现在要死，你让他赢了不就好了！”
一句句话，跟一根根刺一样扎进成风心里。
可能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成风想到成灵的时候，竟然也有些愧疚。
“他从小就是适合当一个正派……咳咳…因此父母也喜欢他一些…”
“你知道在他心里，你这个哥哥有多么好吗？”
被季筠说到愣住，成风愣愣的看向他。
“什么？什么哥哥好？他…咳咳…他怎么可能！咳咳咳…”
气急攻心，成风不敢相信这个事情，他无论怎么搜索自己的回忆，都只能得到一个“弟弟确实讨厌他”的结果。
“他跟我说，他哥哥很厉害，虽然是在鬼域，但是也很厉害…”
“你不要再说了！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提那个小畜生！”
被寒钰狠狠打断，季筠也看着他怨气满满。
“你这种人是没有心吗？我算是知道你们俩怎么混到一起了，简直是狼狈为奸！”
“你…！”
寒钰正想对着季筠发脾气，怀里的成风却突然更加重力的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疗伤！”
寒钰的手指颤抖着，眼神慌乱，成风的语气让他觉得下一秒就会轻易的离去了。
“不用了。”成风拦住他，却是伸手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镯子。
“这个是我家的传家宝，我弟弟也有一只，但是，主人消逝后，他的镯子也跟着碎了…”
“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你好好保管。”
成风把镯子塞到他手里，寒钰几乎快要握不住镯子。
眼中的他好像消瘦了许多。
寒钰眼角滑落泪水，“你干嘛要这样说！你不会死！有我在你不会死！”
回忆起曾经的初见，寒钰也不禁落下泪来。
是了，他是最了解的他的人，也是陪他最久的人。
还记得那年那月，是鬼域少有的节日，为了纪念鬼祖娘娘给他们找到了鬼域这个地方居住。
也为了纪念鬼祖娘娘的离世。
鬼域的由来是与传说中的鬼祖娘娘密不可分的。
据说很久之前，天地初开，万物还是笼罩在一片混沌气团之中。
鬼祖娘娘原本是大地最早的圣灵，但是随着气候的愈加恶化，鬼祖娘娘和她的族人们都失去了家园。
也失去了作为圣灵的实际本体。
开始四处游荡着，寻找新的家园。
鬼祖娘娘一边寻找，一边修炼，在新一次的灾难前，修炼出了可以保护全体族人的实力。
可因为仙族看不起鬼族，肆意的驱逐鬼族，鬼祖娘娘只好带着族人向着没有人烟的地方生存。
也就是那个传说中仙魔大战的遗址。
那里现在是一片荒漠，但在很久之前，它还是一片绿草如茵的世外桃源。
鬼祖娘娘带着族人迁移到这里，却正好碰上仙魔大战。
刚住了没多久的鬼族族人，在仙魔的波及下，死伤惨重，还是鬼祖娘娘用自己的力量复生了所有死去的鬼族人。
后来的时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因为经常会有渡劫失败的各路仙家子弟，失去了自己的肉身。
只好投身于鬼域，重新修炼。
鬼域这也开始繁荣起来。
但除了这些子弟，最多的还是各类精怪，还有一些别的灵魂体。
那天鬼祖娘娘祭辰，年幼的寒钰从鬼王宫出来。
因为是人鬼血统，他与他的其他兄弟们不同的是，他有实体。
但也因为这个问题，他经常受到排挤，也是那天他哥哥不让他吃饭。
小孩子才八岁，饿得很了，难受的想去找东西吃。
成风那时十四岁，因为显现的预兆太过不幸，而被家族抛弃。
一怒之下，他竟然跑来了鬼域。
一个小孩子没有任何能力保护自己，在一进鬼域后就晕在了大街上。
刚好被偷溜出宫的寒钰捡到。
“你没事吧？好一点了吗？”
寒钰看他醒了，赶忙给他喂水喝。
成风眼神迷蒙，还有些不清醒，喝了水后总算是好了一点。
“我没事。”
“咕噜咕噜…”
肚子饿的声音响起，寒钰不好意思的看看他，捂着自己肚子。
“饿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在成风嘴里更像是肯定。
他虽然被家里赶出来，但是这手艺还是不赖的。
毕竟自己一个人也生活了很久，他们没管过自己，自己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