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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

那根朱红色的棍子断了两截,分别倒在了不同的方向。

司霁清的手臂上青筋蜿蜒,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些清脆的声音。

“既然这家法不能一视同仁,那就干脆废了!”

他冷冽的目光朝司珩看去,“父亲,应该没有意见吧?”

司珩眸双眸一凝,手背在身后,没有表态。

赵念如立刻反应过来了,说道,“废了好!这家法太不人道,早就该废了!”

司霁清垂眸整理着袖口,唇边噙着一抹冷笑。

不人道?

当年赵念如撺掇着司珩用家法的时候,可没想过这家法不人道。

司珩思虑再三,既然已成定局,他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就废了吧!”

赵念如如释重负,赶紧去抱住司霁川,喊道,“快去请家庭医生过来!”

司霁川面色苍白,也松了一口气。

司珩也满脸担忧地看着,催促道,“安呈,你去请,让医生带最好的药过来。”

安呈应了声好,往门外走的时候,目光在司霁清身上流连了一刻。

他记得司霁清受家法那天,司老夫人和司老爷子正好去了佛寺。

没有人可以帮司霁清。

后来,还是他把司霁清背回房间,给上了药。

如今,司霁清亲自废了家法。

就像是隔着遥远的时光,拯救十六岁的自己。

司珩和赵念如一起把司霁川扶到椅子上坐好,司珩眼神落寞,低声道,“别怪爸爸狠心!你那么大个人了,要懂事些!”

秋风吹拂,宋雨薇的裙摆扬起,她上前一步,去拉住司霁清的长指。

女人的肌肤温软细腻,司霁清碎发下的眸子由冷转暖。

他挑了挑唇,目光从司珩身上移开,看她一眼,不羁地笑着,“行了,热闹看完了。我们回景园。”

宋雨薇乖巧地点头,“好。”

-

回到景园,就开始下起了细密的雨水。

司霁清站在房间窗台边上,看着外面的烟雨蒙蒙。

宋雨薇也站了过去,手指蹭着窗台,杏眸盈盈,轻声道,“这样下小雨的天气,还是挺舒服的。”

司霁清的瞳孔映着雨雾缭绕的远方,只是点了点头。

“你前天晚上冒着雨赶回来,是因为打雷了,担心我会害怕吗?”

她转了个身,和司霁清面对面,猝不及防地问道。

司霁清神情顿了一下,望着她莹润的眸子,他语气生冷地说道,“不是。”

宋雨薇讪讪地笑了笑,她也知道不可能,只是今天他在祠堂上特意让赵念如母子难堪,想是在帮她报复。

她就忽然问出口了。

司霁清下颚绷紧,眸光凝重,问道:

“你刚才一直试图劝阻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不仅不劝阻父亲打弟弟,还要亲自动手。”

宋雨薇眸光闪了闪,摇着头道,“不是,我只是……”

司霁清打断她的话,语气里透着几分讥笑,“宋雨薇,你别以为你帮了她,就可以在这里站稳脚跟。在司家,你要讨好的只有我。”

宋雨薇仰起脸来,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没有要帮她,我只是不忍心。”

“不忍心?她让你在宗族长辈面前出丑的时候,可没有不忍心过。你以为你这叫善良吗?”

司霁清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这叫愚蠢。”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似冰雪遇朝阳,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宋雨薇抬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揉捏,嗓音像细雨飘散——

“我不是对她不忍心,我是不忍心看你去握那根棍子。”

司霁清黑睫闪动,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女人的声音透着几分悲凉,如绵绵细雨洒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逐渐蒙上潮湿。

“那棍子上,染过你的血。我不忍心看你去回忆那段往事,你当时一定既痛又恨,孤立无助。”

宋雨薇眼眶一热,眸子里含着一汪清泉。

司霁清的胸膛被柔软包裹住,宋雨薇抱住他的腰,脸颊紧贴着他的心跳处,她低声道:

“让我抱抱那个十六岁的少年。”

司霁清凤眸忽亮,心口涌上一股暖流。

他垂眸下来,指腹抚过宋雨薇湿润的眼角,散漫地笑了起来,“你这张小嘴,是越来越会哄我了。”

宋雨薇不在意地勾着唇角,随他调侃。

司霁清见她不说话,神情也正经了几分,紧紧地抱住她。

那个十六岁少年在痛苦绝望之际,等不到的拥抱,在这一刻等到了。

雨水越下越大了,风雨摇曳,树枝乱颤。

宋雨薇缓缓抬起脸来,下巴抵住他的胸口,好奇地问道:“你那时候为什么会被罚家法?”

她打趣道,“你做什么坏事了?”

司霁清目光飘远,回忆起了那天,没有觉得难过,反而勾唇笑了起来,“那天是赵念如的生日,父亲给她大办宴席,宗族的人全回来了,然后我当着全部人的面,管赵念如叫三姨。”

“三姨?”

宋雨薇蹙了蹙眉,不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

司霁清眼里泛起兴味,“嗯,小三的三。”

宋雨薇恍然大悟,原来是让赵念如和司珩丢了面子。

“就因为这样?就要把你打得下不来床?”

司霁清若有所思道,“是,也不全是。那时候,我爷爷刚决定把我送回父亲身边教养,但我不愿意听父亲的话,处处和他作对。他请家法,不是因为我说赵念如是小三,而是要我低头,要我乖顺。”

这个道理,司霁清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的,他明白过来的那一瞬,只觉得爱情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看起来是在为妻子讨回尊重,是在教育儿子,但其实砸下去的每一棍,都是在挽回自己的面子。

他要告诉所有人,他的儿子必须服从他。

-

司霁川只挨了两棍,上了药,基本就没什么事了,他不想在华园,听着赵念如哭哭啼啼的,便让司机送他回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他忍着背上的痛,正要打开门,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