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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火辣辣的太阳晒着大地。

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伽尔兰行宫上空的水幕已经打开。

造型优美的拱形架柱悬空着, 环绕在行宫的四周,其他季节看起来只是一个装饰建筑,但是这个悬空的拱形架柱其实是中空的, 它连接着旁边的高架输水渠, 里面有活水不断地流动着。

等到天气闷热的时候,悬空拱形架就会打开,细细的流水从其中喷出来,形成一个薄薄的小型人工瀑布。

此刻,行宫除了门之外, 其他三面都被高空中洒落下来的水幕笼罩着,让行宫里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骄阳似火, 在火辣辣的烈日曝晒之下,就连地面上的青草都有些蔫了下来, 树冠的枝叶更是无精打采地垂落着。

守卫在行宫之外的侍卫们一脸晒得通红,汗水早已汗湿了头发,却依然如石雕般稳稳地站立着,一动不动。

看到有人从远处走过来,他们抬眼紧盯着来人。

待来人走近之后,几名侍卫赶紧躬身行礼,然后让开路。

赫伊莫斯快步走进行宫大门之中,天气实在太热, 他先是走到喷泉那一处,用水泼了一把脸,这才觉得清爽了一些。

然后,他越过向他行礼的侍女,进了房间大门。

一进门,赫伊莫斯就看到站在外房中的塔普提。

女官长看到他进来,抬手将食指放在唇上,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

“陛下睡着了。”

女官长轻声说,“这段时间政事太多,他这几天都睡得很晚。”

赫伊莫斯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去看看他。”

他说,然后不等塔普提回答,径直向里面走去。

女官长来不及拦住,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赫伊莫斯去了。

其实刚才她说那话的意思就是让赫伊莫斯要么待在外面等着,要么先行离开,等一会儿再来。

谁知道赫伊莫斯阁下竟是径直就进去了。

算了。

想必赫伊莫斯阁下也不会忍心打扰陛下的睡眠。

如此想着,女官长在外屋坐下来,安稳地喝着茶水,等待着。

她的陛下醒来之后,自然会召唤她进去。

…………

当赫伊莫斯走进政务房时,看到的就是歪在黑曜石长椅睡过去的伽尔兰。

桌案上还摆放着一叠文书,风吹过来时发出哗哗的响声。

玛瑙雕琢而成的镇石压在其上,让纸张不会被风吹落在地上。

桌案后方的长椅上,少年靠在软垫上,头歪在座椅一侧的扶手上。

金色长发从漆黑的黑曜石栏上垂落下来,如流动的金子般。

他闭着眼,微张着唇,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伽尔兰看起来睡得很沉。

摆放在房间四角的玉盘盛着大块的冰,散发出丝丝凉意,让房间里比外面舒适了很多。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于舒适了,才让伽尔兰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赫伊莫斯放轻脚步,绕过桌案,走到伽尔兰身边。

黑曜石长椅很宽,就算坐上三人也绰绰有余。此刻伽尔兰靠在扶手的一侧,左边就空出来大半。

赫伊莫斯站在浅睡的伽尔兰身边,一转头,便看到了放在桌案上批阅了一半的文书,上面的字迹很熟悉。

再仔细一看,他发现那叠文书正好就是他前两天交给伽尔兰的关于对第三军团进行改革的设想。

纸上不少地方被伽尔兰加了下划线,还并在旁边写了些什么,看来伽尔兰让他过来,是想和他讨论这件事。

既然伽尔兰还在睡,等着也是等,赫伊莫斯干脆伸手拿起那叠羊皮纸,先看了起来。

刚看了两张,一滴水沿着他的发梢从颊边滑落到唇角。

他的额发在他刚才用喷泉池里的水泼脸的时候被打湿了,这才渗出水痕来。

刚才没感觉,唇角被打湿了一点,正在看文书的赫伊莫斯突然觉得有点渴。

他抬起头就,一眼便看到桌案上的琉璃杯,那应该是伽尔兰喝剩的,已经空了,残存的一两滴水静静地待在杯底。

一想到伽尔兰,他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地上扬,落到了伽尔兰的身上。

少年还在静静地睡着,眉目安然而柔和。

秀美面容,像是一株在清晨阳光下安静绽放的白玉兰,染着一圈金色的边缘,柔软的瓣上还滚动着一点夜间的露水。

他只要安静地待在那里,那一处就如画般的美好,让人移不开眼。

房间里的气温虽然比外面低了不少,但是在炎炎夏日中还是偏高。

一滴汗水从伽尔兰的额头渗出来,沿着颊边滑落。

少年的皮肤很白,在明亮的阳光下越发呈现出诱人的奶白色的光泽。

细嫩的肌肤染了水痕,泛出一点水光。

那滴汗水沿着纤细的下巴滑落,缓缓地流到侧颈上。

沉睡中的伽尔兰微微仰着头,于是侧颈毫无防备地展露出来。

在散落肩上的金发的衬托下,少年颈部呈现出像是天鹅那般优美而又矜贵的线条。

汗珠在其上滚动着。

赫伊莫斯盯着在牛奶般的肌肤上滚动着的汗珠,无意思地咽了一下喉咙。

好渴。

他想。

他的额头也再次渗出汗水来,和水痕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侧颊滚落。

他抬手甩去已经滑落到下颚上的汗水。

好热。

他想。

今天的天气实在太过于闷热,热得他的脑子都有点恍惚了。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他的唇有些干了。

他想。

好渴。

金红色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还在缓缓从伽尔兰颊边滚落的汗珠,赫伊莫斯的意识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彻底放空了。

他的大脑在向他发出干渴的信号,急促的,迫不及待的。

好渴……

在那种如同火烧般的干渴的驱使下,赫伊莫斯缓缓地俯下身,一手搭在黑曜石长椅的靠背上,一手按在椅面。

他双臂张开的空间将毫无所觉的少年囚入其中。

浅色的影子笼罩下来,伽尔兰依然沉睡着,对于危险的逼近毫无所觉。

他的下巴上,有那么一两滴汗珠将流未流地悬着。

或许下一秒就会从下巴上滴落。

赫伊莫斯低头,他的舌尖轻柔地掠过伽尔兰的下颚。

那几滴汗珠没入他的唇中。

他的喉结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少年的肌肤很柔软,因为常年被女官长精心保养着,像是牛奶般的丝滑,让人隐隐都能感觉到牛奶那种香甜的气息。

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少年垂落的睫毛动了一动,。

伽尔兰轻轻地嗯了一声,从鼻尖哼出来,像是酣睡中的猫咪呜了一声。

听到就让人心里软成一团。

目光一点点地在身下少年的脸上掠过,男人的目光中带着炙热,还有隐藏在炙热之下的渴求。

他的目光看着伽尔兰颊边的水痕,再一次低头,轻轻地舔舐而过。

原本只是想着一下就好,却怎么也抬不起头,唇舌在对方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在身体里面涌动着的渴望让他忍不住用齿尖轻轻触了触少年柔嫩的颊,有一种想要用力咬下去的冲动,却又舍不得,只能强忍住,小心地用柔软的唇舌细细地品尝对方的肌肤。

睡得正香的伽尔兰终究还是不堪其扰,感觉到了脸颊和颈侧不断被舔舐着有些痒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赫伊莫斯的头。

“嗯……涅伽,别舔了……痒……去旁边趴着……”

还处于半醒半睡中的少年含糊地说着,又揉了一把他认为的‘涅伽’的头。

嗯?

涅伽的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短了?

而且摸上去手感也不对啊?

伽尔兰原本只想揉一把涅伽让它安静点别吵自己睡觉,此刻觉得奇怪,就睁开眼去看。

这一睁眼,那离得极近的俊美的脸就吓了他一跳。

他原本揉着赫伊莫斯黑发的手下意识就一把攥住了对方的一簇头发。

本来是想要往外面拽,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拽,察觉到他醒来的赫伊莫斯就自己抬起头来。

赫伊莫斯俯身,压在他身上,那影子将他笼罩得严严实实的,看着他的金红色眼眸中涌动着仿佛能融化一切的柔情。

那眼神看得伽尔兰心里一跳,本来生气地想要拽对方头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但是又有点不甘心,于是他往下捏住赫伊莫斯的耳朵,用力地拽了一下。

那点力度对赫伊莫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被捏住的耳朵反而有种痒痒的感觉,那种感觉从耳朵一直传递到胸口。

男人狭长的眼微微弯了一下。

他也不在乎继续被伽尔兰这么揪着耳朵,搭在椅背上的手拿起一缕金发,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一边吻,一边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伽尔兰。

对方那种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逗自己的暧昧举止让伽尔兰的脸不由得热了一下。

他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你刚才趁着我睡觉做了什么?”

赫伊莫斯看着他,也不开口回答,忽然低头,又在他颊边舔了一口,顺便不客气地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尖。

像是在报自己的耳朵被拽的仇。

吃完豆腐之后,赫伊莫斯抬头看伽尔兰,挑着眉回答。

“就做了这个。”

看着赫伊莫斯那副坦然而且还理直气壮的模样,伽尔兰都快被气笑了。

但是男人俯视着他的灼热目光又让他不由得有点紧张,他瞥了一眼房门。

房门虚掩着,一推就能开。

伽尔兰知道,塔普提肯定就在外面,万一她推门进来……

他刚想到这里,赫伊莫斯那低沉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还想继续。”

男人说,声音低低的。

赫伊莫斯看着他的眼睛很亮,右手伸过来,拇指轻轻地抚摩过他的唇瓣,像是在用指尖描绘他的唇形一般。

粗糙的指腹摩挲得得他的唇有点刺刺的痒。

“可以吗?”

赫伊莫斯轻声问道。

被那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金红色眼眸、以及因为隐忍而渗出一分沙哑的声音迷惑了一秒,恍惚了一瞬的伽尔兰差点就点头了。

是的,差点。

他在一秒钟之内就清醒了过来。

不行。

不能这样继续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伽尔兰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他人被赫伊莫斯压制在长椅上,一边是椅子靠背,一边是赫伊莫斯的手臂,根本不可能逃脱。

让压在他身上的赫伊莫斯自己起身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得想想办法……赶紧想办法。

就在少年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努力思考脱身的办法时,一直盯着他的赫伊莫斯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于是,不打算给对方任何思考空间的男人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那淡粉的唇,像是初春绽放的花蕾,青涩而又甜美。

从赫伊莫斯进来房间一眼看到沉睡中的少年那时起,就一直窥窃到了现在。

而今,终于含入唇中。

压抑许久的**在这一刻近乎失控。

他贪婪的,近乎粗暴地吸吮着少年柔软的唇瓣,撬开藏在唇中的贝齿,深深地侵入进去。

如攻城掠地一般,不给对方丝毫闪躲的机会,直接就擒获了对方颇为慌乱地想要向后躲去的舌尖。

他夺取对方的力度仿佛是想要将其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丝毫不知节制地,一次又一次在对方的唇齿深处掠夺着,像是一头贪婪的野兽一般。

直到伽尔兰发出难受的闷哼声,急促地拍打着他的肩膀,赫伊莫斯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对方的唇。

看着对方被自己摩挲得殷红至极的唇,他心口一烫,差一点又俯身咬下去。

只是看着伽尔兰难受得直喘气的模样,他才勉强忍住了。

极度的缺氧让伽尔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张口急促地喘着气。

赫伊莫斯那激烈得仿佛连他口中的氧气都一并夺走的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时间一长,窒息感逼得他眼角都泛红了。

伽尔兰瞪着赫伊莫斯,想要骂人,但是一张口就只能喘气。

他的眼被逼出了水雾,湿润的瞳孔泛着一层水光,衬着绯红的颊越发显得诱人。

赫伊莫斯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擦过伽尔兰沾染上一点水雾的睫毛。

“你说过,从小到大,你救了我好几回。”

“……”

伽尔兰还在喘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没法回答。

他想,自己在那个地下石殿说的话原来被听到了。

原来这家伙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醒来了。

赫伊莫斯唇角微微上扬,他凝视着怀中的人,低声说。

“救了我那么多回,作为回报,干脆我整个人给你,怎么样?”

终于把气喘匀了的伽尔兰对赫伊莫斯展颜一笑。

他说:“滚。”

赫伊莫斯:“…………”

然后,趁人睡觉偷袭的黑骑士就被赶走了。

随后,他被禁止接近伽尔兰周围十米之内,整整三天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