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陈伯在一旁呢喃,“难不成这邪祟还能入梦不成!”
一旁的大师却故作深沉,捋了捋胡须,“不是什么邪祟。”
此言一出,倒让陈伯一惊。
冬葵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期待来。
“那是什么?”陈伯问。
大师道,“却是个比邪祟还厉害的东西。”
冬葵本就不相信什么邪祟,就算是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她也是不怕的。
而陈伯却不一样,一辈子循规蹈矩,思想便是如那陈列多年的锁一般,丝毫不得偏执。
“大师可有办法?”陈伯开口道。
那大师却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冬葵却心里笑道,恐怕在算着这一单大概能赚多少钱罢了。
丘和庄虽人去楼空,却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
就是那值钱的金银珠宝都被飞贼偷走了,墙上的挂饰,也是值钱的。
大师捻指一算,开口道,“今晚我就瞧瞧,看是何方妖孽啊。”
冬葵闻言,眸中浮现一丝笑意来,却被陈伯一副凝重的神情吓着了。
“额……没事的,它这不也没伤害我呢嘛。”冬葵笑道。
这次却是那大师一副格外可怕的神情盯着自己。
冬葵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起来。
“它并不是不会伤害你,等到时机成熟时,恐怕到时候小姐您就麻烦了。”
冬葵本想拒绝,却见陈伯一副遇到了大事一般的神情,也只好答应了。
“那就多谢大师了。”冬葵朝他礼貌一笑,便离开了。
是夜,半边霞光挂在天际,美地让人移不开眼。
咕咕——远处传来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冬葵望着满屋子的黄符,竟觉得渗得慌,便抬脚走了过去,开了窗。
月光淡淡地洒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那月亮像个圆盘,挂在了夜空之中。
脑海一瞬闪过一人的笑容来,唇角也不禁微微上扬。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沉寂在这月夜里。
大师与陈伯站在远处,望见此状,都以为她中了邪。
“这妖怪好生厉害。”大师呢喃一声,吓得一旁的陈伯连忙开口问道。
“可有化解的法子?”陈伯问,却见大师面上闪过一丝困惑的神情。
陈伯理会了他的意思,便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钱来,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出来。
黑色的布袋里装着的银子,是他最后的存蓄。
大师用眸光看了一眼,却并未接过。
“我除妖降魔,早已不受身在钱财之惑。”大师的声音很沉,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屑。
陈伯瞬间知会到了他的意思,随即面上闪过一丝为难。
“我这身上就这么些值钱的东西了,大师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路上买茶吃。”
大师闻言,眸中一闪而过的疑惑,“难不成你要我坏了规矩不成?”
似乎察觉到他有些生气,陈伯立马改口道。
“那能啊,要不大师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拿出来的,都行!”陈伯倒也爽快。
那大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便直言道,“这道上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是我早已不屑这些身外之财,你若是真有意,可那一件有诚意的物件儿,好让我留个纪念。”大师道。
陈伯闻言,却不知该如何接。
“我......我这就去给大师拿。”陈伯凝眸,心里却疑惑得很,便转身离去。
见他离开,那大师很快便原形毕露,四周空无一人的时候,格外的安静。
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大师脸上不禁也闪过一丝恐惧,他哪里知道这里会是什么妖魔鬼怪。
咕咕——又是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男子猛然抬头,满脸戒备的望着四周,却见并无有任何身影。
再转身看向远处,那身穿红衣的女子还站在那窗户前,却突然望向了自己。
大师吓得连忙往后一跳,脚下没有站稳,便摔下了台阶。
冬葵见大师的身影消失,倒并未觉得疑惑,不知为何,今晚她竟格外的想入梦,再见一见那个人。
好奇中,又带着一丝期待。
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他啊。
想到这里,女子的脸上也不禁浮现一丝少女的期盼,夜风渐凉,云遮了月光,夜光也逐渐暗了下来。
冬葵双手托腮,一副浮想联翩的样子,嘴里也不禁呢喃。
“要是......能重来就好了。”
不知站了多久,双腿也有些微微发麻,女子挺直脊梁,见夜色深了,便转身要睡下。
大概是有些困,眼神也有些朦胧了起来,转过身的一瞬间,便撞进了一个格外坚硬的胸膛。
鼻尖突然传进一丝熟悉的味道,望着那熟悉的衣服花纹,女子猛然抬头,便看见了一个满面笑容的男子。
遮住月光的云已经消散,照在了男子英俊的脸上,给他硬朗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柔和。
冬葵就这么撞进他的胸膛里,腮边微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看来大师的除妖符并没有用啊。”女子声音很轻,整个头都埋进了男子的胸前。
很温暖,更让人留念。
“大师?”洛桑尘眸子闪过一丝疑惑,望着满屋子里贴着的黄符,想也不想,便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了。
“你想除掉我?”男子疑惑。
怀里的女子身子一颤,便抬头笑道,“不,我宁愿你一直都在。”
“可是啊,这毕竟是一场梦魇,梦醒了,你也跟着就消失了。”冬葵望着他的双眸,面上也不禁闪过一丝留念。
洛桑尘琉璃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金黄的月光,更是时刻不离的围绕着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
“你要是愿意,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不知为何,今夜他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而她这幅样子,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难不成,她真以为这是一场梦?
相反这里,男子不知是高兴还是忧虑。
女子闻言,唇边浮现一丝笑容来。
“做人不能太贪,若凡事都能如了自己的意,那样未免也太不真实了。”冬葵突然放开了他,淡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鼻尖还萦绕着男子身上独有的香味,好像是新鲜开绽的洛桑花,仿佛置身于东麓大地,和他一起。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恐怕,就不能再梦见你了。”冬葵道,“借这场梦,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男子沉眸。
“我爱你。”女子踮起脚,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夜色逐渐深了下去,四周安静地,能无比清晰地听见身旁人逐渐慌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