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焦灵碎片也向四处散去，要超过羽灵的速度才能够逃出包围圈。
最终，在这一场竞速中羽山大神赢了。
回天雪用羽灵将自己和焦廉大神包裹在一起……
“啪——”她合上手掌，闭上眼睛道：“都结束了。”
所有羽灵都开始聚拢收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一丝一毫的东西也不放过……
慢慢地——
所有的东西都被包裹在里面，被狠狠地挤压，就像曾经的红色雾团那样收缩……回天雪也要再次承受粉身碎骨的回炉重造折磨。
“习惯了……”
“嗡嗡嗡……”耳鸣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剧烈，“这次比上一次还要难受。如果说上次是被压在万丈深的海底，那这一次便是被两个太阳在中间夹着挤压摩擦……
回天雪闭上眼睛，感受自己身体上每一寸骨头被“喀拉喀拉”碾碎的感觉，皮肤被撕裂的感觉，血肉被绞烂的感觉……
“这种感觉……emmm...好像当初和小羽被卷进金轮盘里的感觉，粉身碎骨……
……
emmm...
emmm...
“结束了吗？”
虽然身体被撕得粉碎，但意识还是非常清晰，所以刚才的每一份痛苦都不曾缺席，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莫名其妙地想要睁开已经不存在的眼睛，“呵——是在开玩笑吗？”
却就是这样做了……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好痛……该不会是在用力撑开被绞烂的眼皮盖吧~~睁开眼睛的时候，稀糊的的肉酱会不会搭在还没被碾碎的眼珠子上？”
想要睁开眼皮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是夏日的午睡，总像有一股力量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四肢，睁不开眼睛，无论灵魂在身体里面如何用力挣扎也不好使，有种要奔溃的无力感。
只有在经过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之后，卯足力气“噔！”一下子睁开双眼——
回天雪睁开眼睛，猛然感到身心放松，低头看看——自己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还在。
“呼呼——”
冰冷的寒风吹刮在脸上，周围还是茫茫白雪，天上有一个大大的雪球在旋转，羽灵将焦灵包裹在其中，焦灵还在挣扎……
仿佛刚才的漆黑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自己的五指还张开着，不过手掌的伤口已经没了，之前新伤旧伤层层叠加的口子还有没来得及去掉的伤疤也都没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新生婴孩那样娇嫩，像白玉那样光滑……
没有焦灵谱。
埋在积雪底下的甲军还被深深地埋着；晕死在雪地上的人、灵兽、灵植身上都已经积上一层薄薄的雪，与周围的雪白融为一体……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寂，像只有她一个人还孤孤单单地活着。
焦灵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地跳动……
羽灵的心脏也在噗通噗通地跳动……
回天雪将这只摊开的手高高举起，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都结束了！”
天上的雪球在收缩……
一点一点地变小，就跟幻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时——
空中传来一阵乐音，是冷风拍打着飘雪扬起的乐音，清脆空灵；雪花与雪花之间的叩击连成一曲，才整片雪地上漫开……
“Boom！”
天上雪团化作虚无……
“嘀嗒……嘀嗒……嘀嗒……”
点点鲜血像红梅那样在雪地上绽放……
回天雪嘴角流着血……
……
“不能动……”
“小羽……小羽……”回天雪气若游丝，声声呼唤着遥远那边的回小羽……
微弱的声音在满满积雪的阔地上会被消耗得更多……
“呃……姐姐！”
回小羽在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捅了姐姐一刀！
“小羽……小羽……”
回小羽没有发现周围的人都已经倒下，他只听到姐姐在呼唤他。暂时失去了羽灵的他只能够连爬带滚地翻过雪地，每行进一步都会陷入深深的积雪中……
回天雪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回小羽也为自己的无力泪如雨下，滚烫的泪珠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中居然不会结冰……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姐姐！”
这时——
一道白光从回天雪的脚下涌出，向四周晕开，就像是水滴在湖面上那样……
白光掠过雪地之后，原先底下松软的积雪变成厚厚的坚冰，只在表面上还有留一层薄薄松软的白雪。
如今这里成了真正的雪原。
“姐姐！”回小羽爬起来在冰面上朝着光源奔跑——
终于——他找到姐姐。
此时，回天雪的手还高举在空中，恶狠狠的毒牙巨剑贯穿了她的胸口，除了头部还在撑住时间等待小羽，身体其它部分都被坚冰冻上了……
……
刚才——
爆炸声发生之前的一刻，燃着熊熊黑火的毒牙巨剑飞刺过去，贯穿了回天雪的胸口，黑火立刻沿着伤口蔓延……幸好回天雪及时让身体化出坚冰才及时扑灭黑火，而她自己也被冰冻在其中，只要撤走坚冰，黑火就会立刻将她焚烧殆尽……
那伤口的位置和在幻境之中被断剑刺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身上的冰块从伤口处往外扩散，整个胸腹、脚、垂下的手，只是艰难地控制自己的脑袋不要被冻上，希望回小羽能够听到她的呼唤……
“真好，小羽听见了呢。”
回天雪告诉了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生死两隔的事情，让他能够明明白白。
“还好，姐姐还没有死掉呢！只是暂时被冻上而已。夏天就要来了，这样也许会凉快许多。”
回天雪没有用假笑来掩饰自己的悲伤，因为这样反而会让轻易就能够看穿一切的小羽更加伤心……她痛痛快快地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放下高举的手，摸摸他的脸道：
“放心吧，姐姐的脑子还能够运转得飞快，一定有法子逃出来的！可惜啊……可能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听到小羽说话了，不过……姐姐还能够听到小羽说话哦……”
这些坚冰冻上不由得她自己控制，明明自己已经掌握了玄天秘典和羽山秘典，足够操控所有的羽灵，偏偏它们这样不听话……
这是每一个羽灵化作坚冰的意志，不由得回天雪左右，它们不想让她死去。
“说故事给小羽听好不好？”
“好。”
回天雪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背上，他暖暖的手心感受到她手是多么的冰冷，也不知道被寒冰覆盖之后会是怎样刺骨的煎熬……
“从前——，乌龟和兔子要赛跑，兔子跑得很快，可是乌龟呢跑得很慢，很快兔子就把乌龟甩在后头老远了，兔子心想啊，乌龟爬的这么慢，那我大可以先睡个觉，再继续跑。于是，兔子就在大树下呼呼地睡着了，等到兔子醒来的时候，发现乌龟已经到达了终点，乌龟得了冠军。”
“再说一次。”
“从前——，乌龟和兔子要赛跑，兔子跑得很快，可是乌龟呢跑得很慢，很快兔子就把乌龟甩在后头老远了，兔子心想啊......”
“再说一次。”
“从前——，乌龟和兔子要赛跑，兔子跑得很快，可是乌龟呢跑得很慢，很快兔子就把乌龟甩在后头老远了，兔子心想啊......”
“再说一次。”
这个故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直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说：“再说一次”的时候再也听不到任何回答……
坚冰已经覆盖了她的全身，她的样子定格了——眼睛还是那样温柔地看着他，嘴角有一抹甜甜的笑。
……
即使没有回天雪的指挥，所有的羽灵也都在坚持着自己的意志：有的在保护回天雪，久久地化作坚冰；有的在保护回小羽；有的在保护大白和小白；有的在保护千年腐毒藤；有的在保护阿金；有的在保护韩家人；有的在保护欧阳家人；有的在保护林家人；有的在保护自己心有所属的种子，助他发芽、长大……
等他们都醒过来的时候，羽皇陛下已经成了活死人，被冰封着……
回小羽执起沉甸甸的玄天白羽剑，它居然没有半分小骄傲，没有用扒不开剑鞘或者是举不起重剑之类的把戏掂量他的身份，他就像它真正的主人那样。
“战！”一声号令响彻雪原——
回小羽让小梅花驮着昏迷的祁连扔回焦廉军队占领的地界。
接着——他统帅着所有部队一点一点地收回所有属于羽山国的城池领地……
……
又说——
在羽灵和焦灵都各自回归之后，大白和小白还有巨蛇也都醒了过来。
睡了一觉醒来，梦到了许多许多——在一片漆黑之中，一只白色的大鸟和一条红色的大蛇在打架，奇怪的是：这两只大鸟和那只大鸟长得好像好像，这条大蛇和那条大蛇好像好像，身上的疼痛感也很清晰，每一个场景都能够完整复现，就像亲身经历过那样……
大白：“小白！我们不能够怂啊！”
小白：“对！不能怂！”
巨蛇身上的黑火熊熊燃烧，没有冰封冷冻，大白和小白强忍着被烈火灼烧的疼痛，用自己的爪子撕扯巨蛇的鳞片，巨蛇新生的之后，它们又会上去撕扯……
蛇蜕皮之后在短时间内会十分脆弱。冰冻的时候，黑火不自觉地内敛，烈火对新生鳞甲的锻造有助于它的复活；反之，没有寒冰的包围，失去了内敛的黑火，每一次新生都会让它越来越弱……
当然——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是裂天白羽能够承受被黑火焚烧的痛苦，不被烧得化作黑灰。
等到它们敢亲身试火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地长大了。
大白和小白蜕变不久，身上的皮肉还比较娇嫩，承受的痛苦要多得多。
当然——这是一代一代都必须要经历的，裂天白羽如此，巨蛇也有它的历练。
大白和小白一次次地撕裂对方，对方又一次次复活……
最后——大白和小白金色的爪子已经被烧成黑炭，而巨蛇也失去了抵抗力，刚刚从旧蛇皮中挣脱出来的它十分虚弱，只需要最后一击就会死去……
大白和小白在天空盘旋几下后决定放弃，轻轻落地，“喀拉！”脚上的黑炭碎裂……
大白和小白惊呼：“脚要断掉了吗？!”
虽然依着现在的情况，就算不用爪子也能够杀了敌人，但是——“脚真的要断了吗？！”
久久的疼痛已经让它们的爪子麻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喀拉！”
这一激动，黑炭又裂开，碎片哗啦哗啦地掉下来，露出里面金色的爪子，就像是巨蛇被黑火炼造过的坚甲那样，新生的爪子也是经过烈火的炼造蜕变而出的。
“呵呼——呵呼——”
巨蛇并没有要放弃的样子，它冷静地挑整自己的呼吸，想要用黑火大跨度地炼造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法子十分冒险，成功的机率很小很小，因为身体很虚弱，几乎不可能扛得住高强度的黑火，这是要拼死一搏、破罐子破摔的节奏。
！！！
大白和小白用冰雪将它身上的黑火灭了，将它冰冻在其中……
小白用风将冻成冰坨子的巨蛇托上大白的背上，大白和小白起飞……
巨蛇：“你们要做什么？”
大白和小白：“送你回家！！！”
它们轮换着背起巨蛇向西方飞去，到了焦廉国境内又继续往西飞去，直到找到一片金灿灿的沙漠将它放下，化了它身上的坚冰。
这片金色的沙漠和幻境里的好像。
巨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可怜我么？我还能够轰轰烈烈地和你们打一场！”
大白：“把你杀了，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又会被你的小蛇杀了？”
小白：“到时候，小鸟会杀了小蛇，小小蛇又会杀了小鸟，小小鸟又会杀了小小蛇，这本买卖虽然没有亏损，但也没有任何盈利，好是无聊。”
大白和小白腾飞起，道：“主人说过：这世界上好玩的东西多了去，非要打打杀杀的最是无聊。”
向东方离去，留下一句话：“我们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第一只鸟和第一条蛇是为什么会打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