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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你知我身体状况,当日服了七步断魂草,虽然我逼出了大部分的毒,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我一身修为散尽全为护住两个孩子的心脉。

“你该知道,余毒在孩子出生便已经侵入心脉。其实,我始终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云浅浅冷冷清清的声音,因为卧病在床,有一丝虚弱。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答应我做孩子的干爹。”季舒云淡淡地微笑。

“舒云,我想把孩子,送给东方辰奕去养,他始终是孩子们的父皇。我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让他们回到他们父皇身边吧。”

“好,就依你。”

这孤月宫已经不安全了,孩子是绝对不能养在孤月宫的。否则万一再有奸细出现,那孩子们……

云浅浅承受不了那个万一带来的后果。

当初要不是有季舒云的帮忙,把她安置在了他家的别院中,她恐怕早就被东方辰奕和秦然发现了。

回想起七个月前,自己假意哀悼青鸟闭门不出三日,实则是命人在她的内殿挖出一条地道,因她本便在这皇宫中挖有地道,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只需把她的内殿通开即可。

是以她才会在临死之前和东方辰奕说要回内殿珂。

而季舒云是七个月前闯入孤月宫的不速之客。他仅仅凭着自己的感觉,硬是找到了当初失明时住过的地方,也就是孤月宫。

遂云浅浅也并未瞒他,承认了她便是古二。

东方辰奕,听说他还在找她。其实她知道,当初即使她被罚上了刑场,她也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反悔的,他不忍心,因为他爱上了她囟。

她看得出来,自从上次他像个小孩一样送她血玉萧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也爱上了她。只是,貌似,他还没看清自己的心。

是以她并不担心孩子们交给东方辰奕会受欺负,她有信心,他的男人,可以保护得好他们。

云浅浅披着衣服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当日的红花加上七步断魂草要了她半条命,孩子生下来,她的真气也便散了,以前还能靠内力抵御毒素的扩散。

如今,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趁着她还有力气,明日便把孩子们送回去吧。

第二日,云浅浅携着飞鱼一起回了皇宫,只是,她不敢进宫,只是把孩子放在了宫门口,然后她便躲在暗处。

云浅浅把两个小娃娃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而孩子们的小手则在虚空里不停地抓着,似乎是想要他们的母亲不要离开。

孩子们被云浅浅放下的时候十分懂事乖巧,一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大眼睛盯着她。

云浅浅看着孩子骨碌骨碌转的眼睛亮晶晶的,漆黑无比,深邃的黑与他们父皇的眸子一般无二,眼泪便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忍着不舍叫飞鱼把以前东方辰奕给她随意出宫的令牌拿给守城的侍卫看,让他们把东方辰奕叫出来。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东方辰奕便携着简风一行人出现了,看得出来他们是刚下朝不久,小八沐清辉他们几个连朝服还没有换下来。

东方辰奕瘦了,看着他消瘦熟悉的俊颜,那与往日无二的坚毅的俊美,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看着东方辰奕走过来把孩子抱起来,严肃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而看到姐姐襁褓中的半块玉佩,东方辰奕的眸子中才露出了类似惊慌的情绪。

当初东方辰奕带走了那玉佩的半块,另外半块却系在了她的尸身上。

云浅浅躲在角落里掩面哭泣,紧紧地捂着嘴生怕自己的哭出的声音让他们听到。

此时她心中的不舍简直要淹没她的理智,她好想好想冲出去,再摸摸她的孩子们,亲亲他们,抱抱他们。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奢望。

他看见东方辰奕四周张望,他知道,他是在寻找她。

由于心情波动过大,她腹中翻涌绞痛,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飞鱼连忙扶助她摇摇欲坠的身躯,让她歇息片刻。

下了狠心,她连拖带拽地把云浅浅拽离了皇宫,因为宫主的身子,此时经不起任何刺激。

晚上,把孩子送走的云浅浅彻底没了生气,躺在床上恹恹的,眼窝青黑,嘴唇发紫,众人都知道,这是毒气攻心的症状。

然而,像她所说,即使他这孤月宫不乏在世华佗,但也只能束手无策,她的病症早已经药石无灵。

当初众人得知真相后都劝她不要这孩子,但她怎么忍心,那么多艰难的时刻,没有东方辰奕的时候,让她觉得不孤单的都是这腹中的孩子。

她这个生身母亲怎能这样绝情。更何况,若是她不要这孩子,她便像秦然那样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她绝对不要,一个连母亲都做不成的女人,终是不够完整的。

眼前已经是一片苍白,云浅浅已经气若游丝,喝了柳土獐亲自熬得药,她觉得有些精神了,她哭笑,这恐怕就是回光返照吧。

“舒云,我云浅浅这辈子欠你的人情这辈子是不能报答了,只盼你能寻到佳人,相伴一生,执手白头。若你能幸福,我云浅浅便死而无憾了。”

云浅浅靠在床榻上,握着季舒云的手冰冷不似常人。

“古二,你好好休养,你还要看着星儿和阳儿长达成人呢。”

云浅浅给她的两个孩子起了名字,姐姐叫东方天星,弟弟则是叫东方天阳。

她盼望他们一个能如星星般璀璨,一个能如太阳般温暖,不会像他们的母亲,冷血无情。

“嗯。”

“你一定可以好起来,到时候我们再真正地合奏一曲,《倾天下》如何?”温暖的季舒云总是能让云浅浅冰冷凄凉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总算还有人,没有因为时间因为世道而改变了最初的模样。

云浅浅点点头,“好。”看着季舒云仍旧是初见时的温暖模样,云浅浅淡淡地笑了。

“飞鱼,从今以后你便是孤月宫的宫主,孤月宫二十八星宿皆听你号令。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孤月宫发展壮大。”云浅浅把预先准备好的孤月宫的宫主金令和掌门金印交给了她。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出去吧。”云浅浅下了逐客令。

众人眼中都有不舍,有悲伤,有太多的复杂的情绪。

他们恨老天爷不公,太公和女土的大仇未报,神秘的幕后主使还未抓出来,宫主却已经要走了。

飞鱼擦了擦眼泪,笑着退下了,她希望,她留给主子的最后印象,是笑容。

云浅浅并未真的如她所说累了休息了,相反,她趁着夜色,离开了。

她带着已经破败不堪的身子还有那支离破碎的心离开了。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断魂崖,她不想死得那么狼狈,她不想让舒云飞鱼他们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那是件太残忍的事。

云浅浅站在悬崖边,转眼又是深秋,去年的秋天她和他下了江南,而今年,却要阴阳两隔了。

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呢,今年,再不必担心走火入魔了。

云浅浅笑得平淡温暖,全无往日的戾气,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她轻轻地呢喃,“爸爸,大哥,二哥,师父,月儿终于可以休息了。”

云浅浅阖了眸子,纵身跳下了悬崖,只留下余香袅袅。

云鸾宫内殿。

东方辰奕正看着两个未满月的孩子发呆,蓦地觉得心痛了一下,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心慌。

他承认当他白日看见孩子们那亮亮的大眼睛时,他心中的震撼和欣喜是无与伦比的,那时他觉得即使有人拱手送上其余二国的玉玺,他也不会比初见两个孩子的时候更为震惊。

那孩子,是她生下来的。因为在小女婴的襁褓里,他找到了一封有她笔记的信笺,还有那半块玉佩,她真的不要他了,连她亲自买的玉佩,一起不要了。

桌上还放着那封东方辰奕刚刚,看过的信,脑中还不断回放着刚刚那信的内容。

“辰,我骗了你,当时的我虽然中毒已深却并未丧命。得老天眷顾,我生下了两个健康的孩子,我终于,生下了他们。

“我时日无多,故两个孩子日后交由你照顾,盼你能抚养他们长大成人,让他们平安幸福。

“我不希望他们将来继承大统,我只盼他们个个活得顺心。女孩是姐姐,我取了名叫天星,弟弟叫天阳。

“若是日后他们不喜欢这两个字,你可以把这名字当作表字,另外取来也可。我不会生气的。

“孩子们很好,他们都很健康。这一点真得是上天恩赐,不知道你作何感受,我是很开心的,我们有两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以后好好照顾他们,照顾,我的孩子们。他们都很乖的,如果你不喜欢他们,也别把他们丢在一旁,更别把他们放在秦然那里,那是我的孩子,我不许。

“把他们交给林思妍吧,让她来做他们的娘亲,否则,若是孩子从小便没有母亲的爱护,那太过残忍。

“待他们长大成人,我拜托你不要告诉他们真相,绝对不要,就让他们无忧无虑地单纯生活就好。

“来生,我想做一枝淡紫色的曼珠莎华,我要它的诡异,我要它的骄傲,我要它的与众不同,却独独不要它那嗜血的猩红。

“我只希望当你在奈何桥上经过时,会在喝孟婆汤前望一望我,其他,别无所求。

“你说,是不是作为花,黄泉路上我便可以忘记你?是不是在天上静静地凝望着你一点点忘记,自己便会死心?也许吧。

“我希望,我能够与你,永不永不说再见。不过我永远不会忘记,大雨倾盆的那一日,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撑着六十四骨的油纸伞缓步而来。

“眼见女子哭得伤心,眼中不掩心疼却还会狠戾地说上一句,我的女人却为别的男人哭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其实我也不知原本被血污染红的视野里,何时竟然盛开了不谢的白梅。但我想即使再活一遍,我也会把自己最后的妖娆留给你,我会努力汲取,把你的味道永远刻在心里,永远,永远,不忘记。”

东方辰奕消失了,整整十天。自从那日在宫门口捡到了两个婴儿,第二日便消失了。

朝野一时混乱不堪,知晓内情之人只有东方辰巳几个心腹,眼见皇兄毫无踪迹可循,东方辰巳只好命人封锁消息,谎称东方辰奕生病。

朝中事务暂由丞相沐清辉和殿阁大学士沈牧玑负责处理。

众人一直提心吊胆过了十日,直到第十日晚,东方辰奕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一身玄衣唯有腰间一抹碧色,那是一块完整的玉佩,但细看便会看出那是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的。

一头黑发也只是披散着,在发尾束了一条白色缎带。

这十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回宫后,他径直回了云鸾宫,他们的孩子们,还在那等他。

但他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两个孩子,从第一次他在宫门口把两个孩子抱起来摸脉之外,他一次也没有抱过他们。

东方辰奕能感受到,云浅浅是在用命护着两个孩子的安全。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第四个时辰的时候已是深夜,孩子们不知何时已经被嬷嬷们抱走歇息了。

东方辰奕回过神刚要起身离开,桃儿却出现在东方辰奕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事么?”东方辰奕声音低沉喑哑。

“奴婢想给皇上看些东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桃儿咬咬牙壮大了胆子说道。

东方辰奕眼睛不眨地盯着桃儿,幽深的眸色犀利深沉,仿佛能看到桃儿的心底。

“你果真知道些什么。”东方辰奕突然开口。

自打七个月前云浅浅的尸体消失,他便怀疑一定有人在宫中帮她,否则青鸟已死,云浅浅又怎能独自一人熬制红花,给然儿喂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这些疑点他早便发现,于是暗中调查过桃儿,奈何她委实太普通了,加之平日里和云浅浅的关系也并不如青鸟亲近,是以当楼差之无果后,东方辰奕竟然未再深究。

如今一看,是自己大意了。

“皇上,请跟奴婢来,东西在娘娘的书房里。”

东方辰奕跟着桃儿走到书房,看着桃儿把一个小箱子拎到了眼前。

“这是娘娘在宫宴之前交给奴婢的,她说若是她回不来,便让奴婢都烧掉。可是,奴婢不舍得,奴婢亲眼看见娘娘每天都写一些放进箱子里,把这个箱子视若珍宝。

“可如今娘娘却走了,”桃儿边说着想到了往日与云浅浅的点点滴滴,忍不住伤心地低泣。

“所以奴婢想还是交给皇上您处理吧。其实娘娘她不是个无情的人,您看了这些,或许就知道了。奴婢告退。”

桃儿说完了这些话,看东方辰奕怔怔地看着箱子,便极有眼色的走了出去。

慢慢打开了箱子,东方辰奕看着那箱子里是满满的信封,最上面的信封上还写着“不许打开,更不许东方辰奕打开。”这稚气又顽皮的命令。

东方辰奕似乎看到了大婚不久后那个在他面前调皮撒娇的云浅浅,而如今,鲜活美好的

女子到如今还剩下什么呢。

一身的毒素,还是破败的残躯,又或者,伤心的回忆。

她说‘照顾我的孩子’,她竟然没有说‘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他真想一掌劈死自己,到底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竟然让他自己的女人对他这般不信任。

东方辰奕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封写着不许拆开的信,这封信的信封右下角甚至还有个微笑的小脸,笔迹稚嫩,看得出来作画者并不擅长画这种物事。

拆开信封,一行行秀雅大气的小字,跃然眼底。

“辰,自江南回来,到现在已经足足一月了,你对我这般好,让我有些心慌。我不知道为何突然便又得到你这样的宠爱,也不知道这宠爱能持续多久。

“最近这些日子的云鸾宫好热闹的,林思妍也好,萧连婉也罢,偶尔都会来坐一坐,旁敲侧击地告诉我,让我劝你雨露均沾。

“甚至连太后身边的徐公公都被派来说服我。可你说这事怪我么?那日我不过提了一句,你就,你就……更何况,我本便不愿与别人分享夫君。

“我和你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你看,你竟连这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呢。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云浅浅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为何会偏偏选中了你做我的爱人,难道是因为你最能气我么?

“或许这个问题纵使你我再是足智多谋,也是无法解释的吧。嘿嘿。

“现在每当我想起你不顾一切救我的那时候,我便迷茫,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不是不爱我的么?你救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啊?万一当时那一剑偏了一点,你便一命呜呼了。

“好了,像我云浅浅也有今天,如此啰嗦,只是,月影清寒,清湖凌乱,只有在一张纸上我才能放纵自己诉说对你的情感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