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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宣公子看我,是男人看男人的眼神,笑儿看你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不好!有杀气。这孔烨,怎么跟红师傅学来这么大脾气。“好了好了,我们不开玩笑了,说正经事。”孔烨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手叉腰听我说正经事。

“你觉得那沈笑儿如何?”

“会是个强劲的对手。”她肃容道。“不过,本姑娘定能胜她!”啧啧,又“孔雀”了不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的琵琶却是不同凡响,孔大小姐,此行可曾取到真经?”

我们相交七年,她自是知道取经为何意。笑道,“总算不虚此行!”“出乎意料的倒是那个宣十三……他又是什么人呢?”

这也是我的疑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没有敌意。

思虑间,前方行来一辆马车,车身素雅,拉车的两匹马通体雪白,煞是神骏。车前两骑人精马健,昂首而行。车后两人凝神敛目,勒马徐行。路上的行人纷纷让路。马车行近,一种异香也随之而至。香气扑鼻而不浓烈,气味奇特,并不是我所知的香料。当车身经过我们身旁时,一阵风起,车窗的帘子被风带起了半幅……阻隔视线之物就这样半飘于眼神的交接之处。犹抱琵琶半遮面……不经意的一瞥,竟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那风已过,帘已落,车已行远,脑海中仍是映着那双眼。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清冷的动人心魄……谓之清,是因为在这双眼中看不到欲望与杂念,犹如无欲净土般的宁静无波。谓之冷,是因为在这双眼中,同样的,看不到喜怒哀乐,感受不到一丝情感波动,似那初春的风,清冷的刮过。没有严寒刺骨,没有春暖花开,只是那般清冷地扫过……

望着那马车行去的方向,我的嘴角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看来,又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呢。”

孔烨疑惑地看了看我。“你知道那些人吗?”

我耸耸肩道,“孔大小姐,我不是神仙,不要把我想成万知万能好不好。”

她瞪了我一眼,扭头不理我。

“好了好了,我们回‘迎宾园’吧!也许回去后,就知道答案了。”我指着通往“迎宾园”的路,对孔烨轻轻一笑。她当下了然,拉着我,沿着马车驶去的方向赶去。因为,马车行去的方向正是我们返回“迎宾园”的方向。

施展轻功来到“迎宾园”大门口,果见那辆马车停在那里。那几人却已不见踪影。看到负责接待的人员走过来牵马。我上前问道,“小哥,刚刚来的又是哪国的艺团啊?”那年轻人见是我和孔烨,自是认识,忙答道,“哦,那是南国‘青衣楼’的宾客,刚刚才到,入住于‘南院’,说起来,就在‘羽院’南面,想必以后和姑娘们会经常照面的。”为他的详细讲解道谢后,我和孔烨回到“羽院”,当经过“南院”时,果见平日空着的院落有了人气。

“那车里的定是颜默雪了!”孔烨笃定地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每当她遇到感兴趣的对手时,便会如此。我怀疑她是一个好战分子。不过,她这种争强不服输的个性,也决定了她这些年来巨大的成长。我们,都早已不是七年前的孩子了。

“三大名姬已见其二了。”我拍了拍孔烨的肩膀,见她眼中的精芒更盛,知她燃起了斗志。“走吧,出来这么久,怕是让他们等急了。”

“云师妹,难得你还惦记着我和风师弟。”听这流水般的清悦声音,再加上这略带讽意的言辞,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我可是一直很挂心你们呢。”

我闲闲地回了一句,转头却愣住了。因为我看到的不只是宴池,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尚风,此刻他正脸色微赧地盯着地面。我有些后悔,平日里和宴池闹惯了的,口无遮拦,这话听在古人的耳中,尤其是保守腼腆的尚风耳中,怕是接受不了吧。我心下忐忑,孔烨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她平日里便点评我“语不惊人死不休”,让我改改,殊不知她自己说话也是个呛人的。

“我这个师妹挂心师兄也是应该的。”我尴尬地解释着。目光锁定着尚风。

尚风温言道,“我和祝师兄只是担心你们,既然你们回来了,我们一起回‘羽院’吧。”

我见他没有介意,放下心来,没有捕捉到他转过身去时眼中的一丝黯然。而我更没有注意到,走在我和尚风身后的宴池,那透着无比自信与潇洒的微笑中参杂着的淡淡苦涩。

已快到五月了,七国大赛正是在气候宜人的五月里举办。这几天,我们常聚在一起谈论比赛的事。紫师傅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尚风说,紫师傅平日在夜羽就是这样,连他这个得意门生有时也不清楚师傅的行踪。而这段日子里,各国的代表团已陆续到齐,相互之间也是往来走动不断。其中以龙羽两院之间的走动最为频繁。

参赛团体中,龙国六个,羽国五个,南国五个,鲲国四个,雪域三个,狼盟两个,沙国三个。而其中呼声最高的是我们的夜羽艺团,龙国的国色天香院,狼盟的天歌艺团以及南国的青衣楼。

“云夕,国色天香院的盘口是越来越旺了!”孔烨一进门来,便嚷道。自从她得知外面对于七国大赛的胜负开了外围赌局,便乐此不疲地去打探消息。

“也难怪,毕竟这次比赛是在龙国,国色天香院已占了个地利。”宴池看着我说。

“不只地利,还占了人和。”玄坤淡淡开口。在他身旁坐着的尚风赞同地点点头。不错,本着爱国思想,龙国人自是会鼎力支持自己的艺团。

我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话毕,他们齐齐地望过来。宴池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嗯,不失为没有办法中的好办法。”

听闻此话,孔烨立时便笑了出来,尚风也忍俊不禁。

我顺手拿起盛满茶的茶杯丢过去,暗用了内劲。口中喊道,“接招!”

此物呈抛物线向宴池飞去,他若一个接不好,定是逃不过溅了茶水的下场。

宴池手臂一伸,触着茶杯,却轻轻推过,顺着杯子的走势一个旋身,茶杯上的劲力已被他卸掉,稳稳地落于他手中,自然还是满满一杯茶水。

这一手却是干净利落。玄坤认真地注视着这一幕,不知心里想的什么?尚风面露佩服之色。

“好。不愧是祝师兄。那这大赛的节目与应对办法,也就有劳祝师兄你见招拆招,全权负责了。”

宴池一时愣住,低头看了眼手中茶。“原以为是仙茶玉露,没想到却是烫手山芋。”他苦着脸说道。

“哈哈哈……”门外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谁在外面?”玄坤喝了一声,同时暗自惊讶,门外有人,这一屋子的人竟未察觉。此人定不简单。心下寻思,人已立于门前。却见从门外飘进一团身影。屋里的人皆心下赞叹,好一个月光般的美人儿。

那是一名妙龄女子,身着一袭连衣长裙,样式独特而更显腰身婀娜。裙上淡黄色光华流转,竟似拢了月光般夺目耀眼。再看那人,长发及腰,额前到鬓边的头发编成发辫,系在脑后,显得人活泼精神。额上缀着一颗月牙,不知是什么材质,幽光冷艳,配上同样是月光般皎洁的肌肤,更是浑然一体,仿佛那月牙儿就是那人,那人即是那月牙儿。她有着一张秀气的瓜子脸,鼻梁挺秀,朱唇微翘,透着可爱。长而浓密的睫毛卷曲上翘,不似中原女子。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似春湖荡漾,细看之下,那深邃的瞳孔竟泛着蓝色,教人情不自禁便醉心于其中……

大家在看着来人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大家。一对深蓝色的眼眸在我们五人身上游来转去,红润丰满的唇瓣甜甜地勾起。

“夜羽艺团,果然名不虚传。十分有趣呢!”夜莺般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动人心魄。

“你这人,怎么偷听别人讲话。”孔烨扬脸对那女子道。

“听就听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女子也扬起脸调皮地对孔烨说。尚风忍不住轻笑,再看孔烨那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深深注视着那女子。雪肤蓝眸,额上的月牙儿头饰……原来是她!那么那月光色的衣裙定是那闻名遐迩的天丝绣月裙了。

我轻轻来到她面前,朝她嫣然一笑。她仍是一脸淘气的笑意,眼中神色却认真起来,似是在细细打量我。

“月歌姑娘要来咱们羽院,事先知会一声便是,也好让我们准备迎客啊。”我看着她的眼睛道。

她神色一滞,“嗯?你知道我?这可不好玩儿了。”她轻嘟起嘴道,眼光不经意地扫过众人,神态甚是可爱。

“天歌艺团的月歌!”孔烨的目光中立时燃起斗志,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起月歌来。玄坤与尚风立于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与月歌。

宴池饶有兴味地看着月歌道,“素闻天歌艺团的月歌歌舞无双,没想到轻功也是了得。”

“月歌可不敢当。阁下那手借势导力的功夫才妙呢!”月歌妙目一转,口气中透着真诚。宴池含笑以对。

“姑娘却是轻功不俗。”玄坤此时出声,“但日后还是不要以此随意进入别人院落,以免造成误会,误伤了姑娘。”冷冷的语气,加上凌厉的眼神,尽数逼向那月光般的人儿。这话说的的确有点重,但月歌不请自来,且目的不明,却是让人怀疑戒备。

大家齐齐看着她。她盯了玄坤好一会儿,双唇抿紧,让人以为她似是怒了,然而,只见那月歌唇角一弯,轻笑出声,“人家只是好奇罢了,那么凶干嘛?”说着,妙目一飘,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玄坤。

我们在场所有人一时全部愣住,眼神直直射向月歌,直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喃喃道,“夜羽艺团名声那么大,又听说夜羽今次来的都是新人,人家当然会好奇啦。所以……就顺便……来拜访一下……”说着说着,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更显娇媚。

哎,真不愧是三大名姬啊,一个赛一个的美,一个赛一个的莫名其妙,又一个比一个的更难琢磨……就好像现在吧,月歌,她自己是七国中炙手可热的新人,却说什么夜羽名声大,好奇新人之类的。说她是偷听吧,她偏还笑出了声,让人察觉到她的存在。说她只是好奇的来看看吧。又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她不是小孩子,而是三大名姬之一……看来真的是想不通,只能“见招拆招”了。

“哦。原来拜访是要隐匿行迹,不请自来。”玄坤冷冷道。他本就有一种天生的冷然气质,小时候我都被他“冻”过,如今气势更胜从前。目光锐利的仿佛能看透人心。我看着玄坤,心里暖暖的。因为我知道,在夜羽的时候,在我们一同来夜羽的五人中,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玄坤那冰冻的眼神,很久没有感受到玄坤那冷然的气势了,这也许是我们在玄坤面前享有的特权吧。

月歌紧盯着玄坤,毫不回避地对视他的冷冽眼神。

“月歌若真要隐匿行迹,岂是这么容易就被发现的。”银铃般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容人忽视的霸气。不愧是狼盟的女子,从骨子里就生着豪气。

玄坤仍旧冷冷的表情,只是眼睛微微地眯起。

一时间,空气中有了些火药味儿。尚风来到玄坤身边,对月歌道,“来者是客,月歌姑娘还是坐下慢慢谈吧。”说着扶了扶玄坤的肩膀。玄坤比尚风高些,他低下头看了看身侧这位师弟,虽还是一脸的冷漠,却转身随尚风一同回了座位。

大家皆已落座。孔烨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看来孔烨对这个月歌十分的看不对眼。她的性格就是好恶分明,直来直往。

月歌美目流转一圈,逐个扫过我们五人,最后落在我和孔烨身上。我们本以为她又会说出什么怪异的理由,谁知她竟说出了这样的一句,

“想和夜羽的新人切磋一下!”

好狂的口气!居然来到我们的地盘找我们切磋,这不是摆明了就是“踢馆”。而且看她那白肤蓝眼,我心里早已把她归为“外国人”。一时间,我心中的爱国主义火苗也不由得窜了上来。

“切磋?”孔烨一挑眉毛,“好啊。求之不得呢!本姑娘正愁没事可做呢!”

尚风沉沉地看着月歌,默然不语。玄坤冷冷地盯着这不速之客,眼中寒芒又利了几分。宴池和我交换了个眼神,我朝他轻点了下头。他笑了笑,开口道,

“如此,今日可要大饱耳福了。”说着抱着胳膊舒舒服服地坐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半柱香后,屋后的小院落内,月歌与我们五人以一比五的比例对峙着。不得不说这月歌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孤身一人前来挑战,真不知她这叫自信还是狂妄?

我虽不知她的“艺”高不高,但她的“胆”可是够大的。她竟要我方来决定比试项目。这么笃定么?那就让我见识下你的本领吧!

“听闻月歌歌舞双绝,今日切磋,便是歌艺吧。”我看着月歌的眼睛道。

大家向我点了下头,认为这个比试公平的很。只有孔烨瞪视着我,我知她定是想和月歌比试舞技,于是转头朝她吐了吐舌头,等下次吧。以一对一,这才公平。

月歌则是微微侧头,睫毛忽闪,“你确定?”

我心下好笑,“我确定。”

“可有限制?”

“并无限制。只管各尽其力吧。”

月歌微微一笑,“好!既是我提出切磋的主意,那就我先来好了。”她又道,“可否借琵琶一用?”我们自是带了许多乐器出来,当然也有琵琶。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一名绝色女子,怀抱着五弦琵琶,立于院中。她没有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反而环顾四周,甜甜一笑,一纵身,人已坐于屋顶之上。她轻抚着琵琶,运目远望。长发随风而起,张狂地荡于空中。她额上那散发着月亮光芒的月牙宝石,在阳光照射下,仍是幽光涟涟,晶亮但不刺眼。她微微垂下眼帘,手指一阵拨动,一串活泼灵动的音符应指而生。一段轻松的序曲后,音乐转而大气悠扬。她檀口轻启,纯净悦耳的歌声传遍了整个院落。

峻拔的雪玉山,高耸入云端。

暖暖的月牙儿泉,映着玉萨(圣洁的月亮)的容颜。

雄鹰翱翔在千丈高空,狼群奔驰在万里雪原……

激昂的琵琶声,呼喊着壮志与豪言!

都说那关内的山儿秀,都说那关内的水儿清,

那里有杨柳沐春风。

美酒佳肴尝不尽,金屋银屋碧玉枕……

人人向往那灯红酒绿,

人人沉醉在香粉靡靡……

征战始于斯,征战源于斯……

远离那高耸的雪玉山,

别过那暖暖的月牙泉。

雄鹰离了高空,狼群过了雪原。

铿锵的琵琶曲,燃烧起欲望与征战!

见到那山儿秀,看了那水儿清,

于那杨柳下醉春风……

可终究,

不再翱翔于高空的不会是雄鹰,

不能驰骋在雪原的哪里是狼群

灯红酒绿迷人眼,香粉靡靡英雄冢……

征战又为何?征战又为何?

怅然的琵琶声,诉说着什么?

曾经的传说?还是缠绵的爱情……

歌声从一开始的大气悠扬,到中段的激越铿锵,将“揉弦”与“吟弦”的技法配合发挥到极致。再到尾段的低沉悠远,又用“吟弦”很好地诠释了凄愁、哀怨的情景。一气呵成,起承转合的恰到好处。耳中听的是优美的曲子,眼前竟现出了那雪玉山,月牙儿泉,那苍空与雪原,仿佛亲身感受到了那雄鹰与狼群的自由与霸气……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众人皆为之神往并由衷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