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的脑子倒是比他们亲爹容尘好得多，牛牛只说一遍他们就明显改了许多。
小白不再看见一个什么东西就随意去触碰了，小灰也不会一直一副戒备的模样。
两人在牛牛将近两个小时的教导中，似乎全然变成了一个乖乖的凡间小孩子。
两个小家伙年纪还小，晚上还是习惯睡一会儿，牛牛带着他俩洗了澡后，看着他俩乖乖躺在凡俗间的席梦思上，自己才静静的坐在一边做着早课。
牛牛打算现在杨城玩一天，再带着小白小灰去别的大城市，去寻找画册上显现的画面。
杨城中最值得一看的，当然就是杨城大学了。
牛牛一早就便叫醒了两个小的，带着他俩去杨城大学转一转，顺便带他们去成中山闻一闻阵石的气息。
从毕业到现在已经快五年了，牛牛来到杨城大学，看着学校里一如当年的花草树木还是很感慨的。
凡俗间的东西总是变化的快也消逝的快，难得有一个没怎么变的地方。
小白大约是没怎么睡饱，一直踉踉跄跄的抓着牛牛的衣摆跟在后头，牛牛见他实在是没精神，便一把捞起他抱在怀里。
这下小灰不乐意了，也拉着牛牛的袖子要抱。
牛牛没办法，只好一手抱一个，一边走一边给两个懒家伙说当年自己在这里的故事。
走到篮球场，牛牛回给两小只介绍这是打篮球的，告诉他们自己以前也在这里玩过。走到教学楼会给他们讲自己曾经在哪个教室上课，与宁启瑜刘诚三人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等等。
正一路往成中山走去，牛牛怀里的小白突然精神了起来，皱了皱鼻子，对牛牛说：“爸爸，我好想闻到了娘亲的味道！是娘亲！”
说完小白一下从牛牛的臂弯滑了下去，蹬着小短腿往成中山的小亭子跑去。
牛牛还来不及多问，小白就跑远了。
叹息一下，牛牛只好抱着有些发愣的小灰追了上去。
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呢，牛牛追上来之间小白拽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长发姑娘的袖子，那姑娘似乎被小孩子拽着十分为难的感觉。
牛牛仔细看了看那姑娘的背影，觉着有些眼熟。
走进一看，发现这位姑娘正是与蒋玉雁长得一模一样的凝晏。
牛牛早就知道凝晏不是蒋玉雁了，所以刚开始听到小白的话还有些心跳加速，这下就彻底平静了，有些尴尬的喊将小白的手从凝晏的衣袖上扯回来。
凝晏见到牛牛似乎也很惊讶，瞪大眼睛看了看小白与小灰两个小萝卜头，又看了看满脸关切的牛牛后，与牛牛打了招呼。
牛牛自然也十分尴尬的回应了声“好久不见”。
接着凝晏似乎又觉得有些好笑，“是啊，好久不见，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牛牛听了这话，犹如被天雷击中了一般，定了三秒。然后在小白一声声的爸爸中，默默点了点头。
“对啊，这俩、都是我儿子。”
凝晏似乎挺喜欢肉团团的小白与小灰，捏了捏小白的脸后，似乎感叹说：“没想到高岭之花居然也会变成好爸爸！”
牛牛只好呵呵笑，一时不知道答什么。
小白小灰则十分懵的看着牛牛与凝晏对话。
小灰甚至在脑海中与牛牛传音：“爹爹，你是在劝娘亲回家吗？”
牛牛十分无奈。
蒋玉雁去的时候，小白小灰都还小，且他们兽族都是靠气味儿来识人的。
牛牛虽然觉着蒋玉雁与凝晏的气味儿完全不同，可小白与小灰却一致认为气味是一样的，并认准凝晏就是蒋玉雁。
牛牛与小灰解释：这不是娘亲，娘亲是有修为的，她是个凡人。你快告诉小白，让他别缠着人家了。
这边牛牛尬笑着，正想着怎么脱身，凝晏恰巧先说了：“今天不巧，我赶时间。改天有空吃个饭吧！你儿子们可真可爱，你很幸福！”
牛牛见她要走，自然十分高兴的说：“嗯嗯，有时间再约，你先忙。”
然后凝晏就与牛牛和小白小灰挥了挥手要走了。
人家凝晏才刚刚转身走出三步，小白就大声喊了一句：“妈妈！”然后甩开牛牛的手追上凝晏，再次拉住凝晏的衣袖。
这下牛牛恨不得找块冻豆腐来当场磕死。
凝晏也十分尴尬的看着小白。
她轻轻的掰开小白的手说：“阿姨有事情，明天再来找你玩可以吗？”
小白红着眼睛摇头，只死死的抓住凝晏的袖子不放。
牛牛没办法，只好一边让小灰劝小白放开，一边亲自动手拉开小白，并跟凝晏道歉。
“孩子的妈妈不在了，大概是觉得你长得太像他们妈妈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实在对不住，我回去好好教他们！”
凝晏似乎是真的赶时间，在牛牛拽开小白后，松了口气，“没关系，我先走了！”
而此时见凝晏真的走了，小白瞬间化身为凡俗间耍赖的小孩子一般，要不是牛牛的力气大，只怕又叫这小子跑走了。
这小子一个劲的要挣开牛牛的手，一个劲儿的朝着凝晏边哭边喊：“妈妈！妈妈！”牛牛只好放下手里的小灰，一手拉一个，这一番闹腾下来，惹得周围的人都频频看向牛牛。
牛牛觉得十分羞臊，一把抱起两小只，暗暗使了灵力束缚住两只，也不和他们慢悠悠的逛学校了，只快步往小公寓去。
一回到小公寓，牛牛就板着脸开始教训起小白来。
说实话，这么些年小白比小灰听话省心多了，从前他们没化形时，小灰总是会淘气，不知折腾坏了他多少好东西，小白则乖乖的，没事也不瞎跑，只安静的蜷在窝里，等到规定让他们玩的时间了，他才会去外边玩。
这一下这么反常，真是让牛牛措手不及。
最让牛牛头疼的不是小白在外头哭闹，而是回来后，还是十分的焦躁，一心要出去找凝晏。
牛牛怎么劝都不听。
最后牛牛恼了，只抓住小白的手，那缚灵索捆了，训斥到：“你娘亲在归云大陆时已经不在了，你那时已经两岁了，总归还记得的！这回这个人只是与你的娘亲长得相似而已，且还是个凡人，你这么闹腾是闹腾个什么劲儿？”
大约是见牛牛真的恼了，小白抽抽搭搭的看着牛牛，眼神中带着些惧怕。
可能是觉得委屈，又不是很会说，见牛牛也不来哄着他，他便化成原形，缩到墙角去哭去了。
小灰与小白心意相通，见小白难过，他也生起牛牛的气来，跟着缩到墙角去了，拿他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小白的尾巴，似乎在安慰小白。
牛牛简直被气了个仰倒，合着你们胡闹还委屈起来了？
于是牛牛也不打算搭理这两只，决心让他们好好反省。
不过牛牛看着小白被缚灵索捆着还是略显可怜，便还是收了缚灵索，只用结界将两只困住，省得他俩趁自己不注意跑去骚扰凝晏。
要知道这两只鼻子可灵着呢，今日又近距离接触过凝晏，若是他俩出去找凝晏，准是一找一个准。
可牛牛还是低估了熊孩子的力量。
晚上牛牛吸收太初清气时，两只还是溜了出去，待牛牛吸收完太初清气回来看见被破开的结界，险些气出一口老血。
早知道还不如用缚灵索捆住他俩呢！
瞎心软个什么劲儿啊！
牛牛可没有两小只那样的嗅觉，要找凝晏也只能先去学校找找看能不能问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了。
除了去学校问，牛牛还拿出好几年没用过的手机，翻出当年的班级群，私下找了几个人发了消息，问他们知不知道凝晏的联系方式或者近况。
班群在刚毕业的一两年还是挺热闹的，后来便渐渐冷清了。
牛牛还曾经一度感慨凡人忘性大，什么东西都转瞬即逝。
果然班群问一圈也没啥收获，接着牛牛就按照手机上的通讯录，开始给当初有联系方式的三人试着去了电话。
林星星的电话关机了，刘进清的是空号，李昕黎的倒是没关机也不是空号，但大约太早了，没人接。
一时间牛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也要报警？
那俩孩子要真被警察抓住了，会不会袭警啊？
算了算了，还是别报警了。
于是牛牛便还是往杨城大学走去，心想希望今天凝晏也在杨城大学，这样起码能快一些找到俩熊孩子，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牛牛早早的等在昨天与凝晏碰面的亭子处了，疯狂的给小灰传音，可小灰就是一声不吭，就是不回复。
没办法，牛牛只好神识感知，可小灰小白隐匿的功法都是牛牛教的，还学得十分精，牛牛又没有收获。
好不容易，通过群私聊的同学有人回话了。
牛牛打开手机一看，正是林星星，他先说他不知道凝晏的联系方式，紧接着就是调侃牛牛这些年都在哪儿混，也不联系同学，同学聚会也不来之类的，吐槽了一大堆。
牛牛叹息，正准备合上手机，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了一个电话。
号码底下显示是杨城的本地号码，牛牛也不犹豫立马接通了。
“喂，是张致和吗？”手机那端温柔又冷清的女声响起。
牛牛一听就知道这是凝晏的声音。
于是牛牛立马急急地答：“是是是，我是张致和！”
接着凝晏柔柔的声音又传来：“你的儿子们都在我这里，你别担心。”
牛牛听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并暗暗咬牙：小崽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