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好痛！”
牛雾正站在高坡边缘出神，忽然听的背后有人传来叫痛声。
牛雾一愣，难道是他？
回头去看，果然是他！
葛丸蜷缩着身子，像春天棉花地里白色的土蚕。
葛丸抱着脑袋，面部扭曲在一起。
他不停地叫唤，听起来很痛的样子。
牛雾说道，“我又没把刀子落你肚子里，你痛个什么劲儿？”
葛丸翻着白眼，不理他。
院长笑道，“知道痛是好事儿，别一惊一乍的。要是你不知道痛，那才令人担心呢！痛就证明你还活着，没有死！”
院长望了望牛雾，又接着说，“既然人都醒了，那就赶紧给我爬起来，给我做手术。我这肚子被你开膛半拉钟头了，再不缝上，该生蛆了！”
葛丸也没有搭理院长，口里直呼“痛痛痛”。
院长的脸色变得有些冷，仿佛要杀人。
牛雾见机说道，“呶，你瞧，葛丸现在这个怂样子，他还能专注地给你做手术么？
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好我亲自上阵了。”
牛雾是真的很想为院长做次手术啊！
可院长就是不允。
院长断然拒绝道，“我说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我是不会让你给我做手术的。
你那么喜欢做手术，等改天，我找几个判死刑的病号给你练手，这总行了吧！”
牛雾一听，喜笑颜开，跑过去，在院长脸颊上亲了一口。
“啊！真是太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伦之吻？简直比小护士的红颜之吻更令人心荡啊！”
院长突然被牛雾亲了一口，不由得心荡神驰，他指着另一侧脸颊，道，“乖儿子，这边也要！”
牛雾爽快地在另一侧也亲吻了下。
院长笑的更开心了，他仰天长啸道，“谢谢苍天，谢谢神明！让我中年得子！”
牛雾疑惑道，“我其他兄弟呢？”
院长神色忽然变得幽暗，说道，“你没有其他兄弟！”
牛雾不由得好奇，院长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没有子嗣呢？难道他那方面有问题。
这时，牛雾想到了院长的舌头，他的舌头被训练的这么灵活，一定经过了不少战役。但是他为什么喜欢训练舌头呢？想来一定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
牛雾道，“您不要伤心了，我也一样，腰子也不好。”
院长说，“不是我腰子不好，而是你娘的问题。”
牛雾道，“她有什么问题？”
院长道，“她没有问题。”
牛雾道，“她没问题，那一定是你有问题。”
院长摇摇头，“我也没问题！”
牛雾不解地问道，“你们俩都没问题，那究竟是谁的问题？”
院长说道，“是我们俩的问题！”
“你们俩的问题？”
院长点点头，“对，就是我们俩的问题。我们俩在一起，就有问题。但如果我跟别的女人结婚，或者她嫁了别的男人，我们就都没有问题。”
牛雾被绕晕了，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们相克？在一起只能相爱，却不能留下爱的结晶？”
院长道，“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她是我表妹，怀了好几胎，要么流产，要么出生不久便夭折了。所以，到现在，我都还没有一个可以喊我爸爸的孩子！”
牛雾听后，觉得院长好可怜，居然死了那么多孩子，一个都养不活。同时，他也总算知道，为何院长执意要认他当儿子了。
“你好可怜！那你为何不另娶一房妻子呢？毕竟传宗接代是家族的头等大事。”牛雾问道。
院长面色忧郁地说，“我也不是没想过，曾经有好几次，我已经在外面跟人有了孩子，就等着奉子成婚了，可表妹却不同意，以死相逼，说两人只能选一个，要么选她，要么选外面那一个。”
“那你是怎么选的？”
院长长长叹了口气，道，“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两个女人我都想要。”
“贪得无厌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
院长深有体会地点点头，“这句话不假，我想两个都要，却一个都得不到。当我把心中的想法告诉表妹时，表妹当时就跟我翻脸了，卷巴卷巴行李，回娘家去了。我堂堂医馆的院长，像条狗一样跑过去求她，她也不回来。”
牛雾一想到院长在老婆跟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最后她回来没有？”
“当然回来了。毕竟我俩才是两口子啊，总不能在娘家待一辈子吧！”
“那你还好吧！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这是人生巅峰啊！”牛雾感叹道。
院长摇摇头，脸色很不好看，他说，“家里红旗肯定是不会倒的，就算你一脚把她踹倒，她也会自己爬起来，继续飘！但是外面的就不好说了！”
牛雾道，“难道事情还有曲折？”
院长叹了口气，“欸，一言难尽呀！那几个跟我有了孩子的女人，都被我表妹弄死了！大人连同孩子，一个活口没留。”
牛雾听了一惊，这表妹也太夜叉了吧，竟然喜欢连环杀，而且连孩子都不放过。
院长接着说，“她犯下这么大的罪过，我本该去检举揭发她的。可又一想，她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跟了我，陪我玩了这么多年，生孩子又受了不少罪。想到这些，我又狠不下心了。”
牛雾咬着牙，愤愤地说道，“她弄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你居然还包庇她，你对得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么？那几个女子，还有你的孩子，在天堂一定会诅咒你的！
你念私情，不去举报。我去！我去举报她，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牛雾义愤填膺的样子，让院长很是害怕。他生怕牛雾真的会去官府检举揭发，那样的话，表妹真就完了。
院长连连阻止他，道，“儿啊，你万不可这样，她是你娘啊！你检举揭发你娘，这不叫大义灭亲，这叫狼心狗肺啊！”
狼心狗肺？
牛雾哑然失笑，自己只是想当一个正直的好人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举报违法犯罪，难道不应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么？为什么自己举报违法犯罪，就成了狼心狗肺？
牛雾实在想不明白，院长居然会骂他狼心狗肺，他怔怔地盯着院长的眼睛，出神。
院长说道，“你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这个家，她虽然下手狠了点儿，但毕竟有她的苦衷。这是值得原谅的。
再者说了，表妹弄死那些女人之后，给老鸨子大量的金钱作为补助。老鸨子看在钱的份儿上，也决定不再追究。”
牛雾惊奇道，“你在外面处的那几个女人，都是白房子里工作的？那你凭什么断定她们怀的孩子是你的？”
院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是根据日子来算的。她啥时候怀的，我啥时候去的，正好对上！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牛雾说，“但是，那些女人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你离开的时候，她们还是可以接待其他客人的呀！”
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