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跟我对话。”岑光耀瞪着李清湖,仿佛要把他一口吞下肚子。
“他比我有资格。”柴夫喝道。
“哦?”岑光耀大为诧异。
今天第二次看走眼,没想到这个白脸青年的地位,居然比一位通神镜还要高。
他面对李清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你们若不走,我就把你们打走!”
“你难道不感兴趣,我们今天进入领主府谈了什么?”李清湖抛出一个诱饵。
“不感兴趣。领主府或者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岑阳府领地的安全!”
“我们与岑彤已经达成初步合作意向。”李清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想,大概就在明日,我就能跟岑光雄会面!哦,岑光雄是你的亲哥哥,我应该称呼一声令兄。”
说到这里,岑光耀眼皮跳动了一下,显然是触动了心弦,“领主会跟你会面?别跟我胡扯,奉劝你们赶紧离开岑阳府!”
“我很确定岑光雄一定会见我!”李清湖语气笃定道。
“凭什么?”岑光耀哼道。
“因为我手里有通天果!”李清湖这话,太有说服力了,直接打消了岑光耀心里所有的怀疑。
岑光耀的双眸闪烁凶光,目光在李清湖和柴夫身上来回移动。
柴夫摸了摸挂在屁股后面的斧头,幽幽道:“奉劝你不要打我们的主意,思想单纯一点,否则说不准是谁吃苦头。”
通神镜对于杀气的察觉实在是敏锐,他已经感受到岑光耀身上浓浓的杀意。
看得出来,岑光耀并不想通天果出现在岑光雄的面前。
简单地说,就是岑光耀希望岑光雄死去。
李清湖拍了拍柴夫的手,让柴夫放松一点,笑呵呵道:“看来咱们是一个阵营的,我也希望岑光雄快点死。”
岑光耀原本一直警惕着柴夫的动作,听了这话,大为惊讶,“你和岑光雄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和自己的亲哥哥又有什么深仇大恨?”李清湖仍然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岑光耀冷哼道。
“那好,咱们谁也别管对方有什么仇恨,有句老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只管谈合作。”李清湖也没有纠结太多。
“什么合作?”
“明天你必须出手杀死岑光雄!”李清湖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有着浓浓的杀机。
“你我一面之缘,我凭什么相信你?”
“明天你一定会来的。”
“你太自负了。”
“如果你不来,我就会把通天果拿给岑光雄,不需要多少时间,他就能够恢复如初,实力恢复到通神镜。”李清湖看起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相信全盛时期的岑光雄,一定能够狠狠地压你一头。”
“送客!”岑光耀挥手,再也没有提起必须要李清湖和柴夫今天必须离开岑阳府的事情。
看得出来,他已经有所妥协,而且在心中权衡利弊。
他不得不警惕,万一这是岑光雄设下的圈套,引诱他入瓮,那条老雄狮临死咬人一口,也是不得不防。
李清湖和柴夫进入府军营地,和岑光耀会面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随即他们的行踪很快传到了岑彤的耳中。
他们没有前往领主府住宿,而是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第二天一早,领主府派人过来请李清湖过去。
岑彤想了整整一夜,不管是何种可能,都逃不出一点,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白了,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冒险。
不管李清湖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李清湖和岑光耀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领主府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直面。
拖下去,岑光雄也是必死无疑,到时候领地大阵阵眼一样落在岑光耀的手里。
为了安全,她答应了李清湖亲自面见岑光雄的要求,同时提了一个条件,柴夫不允许同行,李清湖也同意了。
两头地龙拖着一个如同房子一样的车厢,缓缓行进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
宽阔的车厢里面,李清湖和岑彤背靠着车厢,面对面而坐。
这里只有两个人,熟悉而又陌生。
岑彤已经让护卫远离车厢,车厢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两头愚蠢的地龙埋头赶路。
摇晃的思绪,记忆仿佛回到了青涩的年纪。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那该有多好。”岑彤静静地看着李清湖那张苍白的脸,视线里,仿佛看到的是那一张被阳光晒得发亮的健康麦色脸庞。
视线里,仿佛出现的是那个跟女孩子讲话都会紧张流汗的淳朴少年。
现在,他又出现在了面前,从梦里走向了现实。
“现在挺好。”李清湖不知道岑彤在感慨些什么,随口应道。
“你说我们两个有没有可能,放下所有的仇恨,抛弃任何芥蒂,在将来某个合适的时间,重新走在一起?”岑彤试探着憧憬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张白皙的脸上,难得的泛起了红晕。
听了这话,李清湖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我就算和一只母猪过日子,也不愿意娶你这种太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心肠都很坏。”
“侠……”岑彤终于忍不住,张嘴呼唤了起来。
她已经忍了很多年了,曾经找了个借口,前往圩山县,见过李清湖一次。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却要承受很多很多的压力。
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李清湖猛然抬头,惊骇的看着对面的人,继而脸上渐渐升起一层寒霜,“原来你早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她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梨花带雨,释放了所有的委屈和压抑,“我过得很苦,这些年,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没有人来安慰我一句。”
她看着李清湖,想要得到一句暖心的安慰,哪怕是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也是可以的。
李清湖坐着一动不动,身上寒气越来越明显,甚至身体升腾起一团白雾。
“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是个蛇蝎一样的毒妇,身边的人也离我越来越远,看起来就像是害怕我身上有瘟疫,会传染给他们一样。”岑彤仍然在自顾自的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