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城内部,武镇到来之后,开始坐镇潭城,却未曾见过李清湖的面。
这真是稀奇之事,武镇站在偌大的领主府里面,抬头仰望深邃的夜空,百思不得其解。他领着大军过来,不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潭府府城,说来真是豪迈万丈,可细细琢磨,心里不是滋味。
南荒勇士如今就在潭城郊外驻扎,八部酋长除了蛇部草蛇葬身在清江之下,其他七位酋长都在城外。
唯独缺了那三位通神镜高手,还有那头遮天蔽日的骷髅巨龙。
李清湖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还要干什么?
潭府东北方,潭家人领着家眷,连夜赶路,穿过了豁希郡,顺着中天大国的边境,一路北上。据随从的闲言碎语,他们是要往北到达乌河,然后坐船顺流而下,出海往东去,早已经寻觅了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岛作为安家之所。
在潭家一行人的身后,始终追着一个小尾巴,而且始终招摇,也不藏着。
潭家家奴当中不乏天梯镜的高手相随,得了潭少巳的命令,便放慢脚步问了李清湖等人跟随的目的,李清湖倒也实诚,直言要送送潭家人,只要出海了,他们便返回。
潭少巳没办法,便任由李清湖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乌河边,潭家一行人停留修整了一晚,连夜把物资装上船,看起来合乎情理。
就在当晚,潭少巳不见了。
圩山县县城,罗皓得了李清湖的提示,加派了重兵在篱笆院周围布防,更是在旁边腾出了一间柴房,亲自坐镇,确保万无一失。
后半夜,护民大军当中上万士兵,趁着同僚熟睡,暴起伤人,不但有数万人死伤,而且在守护篱笆院的重兵当中,更有半数是敌人潜藏的刺客。
喊杀声四起的时候,守护篱笆院的五千士兵,瞬间躺下半数,另外一半,全都围攻篱笆院。
转瞬之间,篱笆院破碎,院子里的菜圃稀烂。
本就陈旧的木屋,也在一瞬间坍塌,化为乌有。
晴朗的夜空下,睡梦中的李家人,忽然惊醒,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到满天星星,和一群凶相毕露的刺客。
他们全都穿着护民大军的铠甲,手里握着锃亮的刀兵,刀刃面向着他们。
罗皓跳了出来,挡在了李家人面前。
万万没有想到,护民大军当中,居然潜藏着这么多敌人的奸细!
仔细推敲,此事也就有迹可循。
可是,眼下情况危急,这些人全都暴露出来,看起来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诛杀李家人!
“何人指使你们?”罗皓手中捧着书籍,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我们都是潭府的暗卫,领命来加入圩山县,就是为了今天这件事情。”对方领头的并没有遮掩,直接报上了家门。
“李家谁得罪了你们?”罗皓稍稍平静了一些,缓缓问道。
“二王爷说了,杀了李清湖,圩山县将不攻自破!可惜了,今天不是刺杀李清湖,而是刺杀他的家人。”
“你们大概已经都知道了,潭府已经投降,如今潭少卯疯癫,潭少巳残疾,潭家如同丧家之犬,仓皇逃亡海外小岛。你们这时候还执迷不悟,替潭家卖命,你们可曾想想你们这样做,你们的家人接下来怎么办?如今潭府已经归入圩山县的领地啊!”
“我们家人已经随潭家离去,今天我们就是要杀李清湖的家人,替潭府报仇!”
“原来是家人被潭家挟持。看来潭家人很无耻,以家人要挟,这样的人,你们何必继续效忠?那不是愚蠢,是什么?你们啊,怎么不用脑子好好想想……”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领主府息薇亲自率领诸多士兵,已经赶过来驰援。
罗皓这几句话,为等到支援争取了一些时间。
围攻篱笆院的刺客,意识到耽误了时间,领头的大喊一声:“杀!”
两千多人,举着刀兵,劈向了李家人。
罗皓大喝一声,雪白的两鬓飘飞起来,手心上捧着的书籍快速翻动,一个个金色的字符,如同溪流一般从书页之中流淌出来,在木屋废墟之上形成了一个金色的法阵。
两千多名刺客大多是地黄境的修为,只有个别人拥有天梯镜的实力,他们轰击在金色的法阵上,只是令法阵一阵摇晃,并不能够彻底击溃法阵。
法阵内部,惊恐万状的李家人,总算获得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李盛达和李清云站在外围,把李梅纺、吴晓鸯、秀儿护在身后,他们都站在罗皓的后面。
四面八方都是举着兵器的凶神恶煞的刺客,稍有不慎,他们一家人都会被人剁成肉泥。
如果不是父母和妻子在这里,李清云现在就会冲出去跟那些刺客厮杀,他看到了刺客首领被法阵挡着,便走了过去,质问道:“我们一家人过着平凡的生活,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这样处心积虑的刺杀我们?”
这一场刺杀,声势浩大,而且非常突然。
他根本不明白,父母老实巴交一辈子,自己和妻子也都是小人物,怎么会得罪这么大的势力?
那首领被法阵挡着,气急败坏的吼叫道:“李清湖无端攻打我们潭府,如此也就罢了,我们战败,我们也认了。可我们领主和李清湖达成了交易,双方各退一步,我们离开潭府,他不能对我们动手。可他不守信,非要追着我们领主!我们也是被逼的,若不是他欺人太甚,我们不会对你动手!”
“我相信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刺客首领呵呵一笑,“李清湖说了,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们的生死!”
他这话,纯粹是杜撰,却在李清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李清湖?”李清云大概是明白了潭府的人气急了,没办法对李清湖动手,只能找他们撒气。
他缓缓地走回来,小心的护着家人。
李家的其他人,也都已经听到了刺客的话,不由得黯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