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咱们先撤退，以后有的是机会找这些自命清高的大国领主们算账！”掌柜嘿嘿一笑。
李清湖抬起头，看到前方半空中，那一蓬灰烬已经完全凝聚成了人形，两只眼睛睁开，射出两团红色的光芒。
看得出来，程三眼已经恢复了，遭受重创之下，根本看不出对他有什么影响。
灰烬凝聚而成的程三眼，身上布满裂隙，像是阳光暴晒之后龟裂的泥地，浑身上下一片灰白色，静静地悬浮着。
布满红色光芒的眼眸从李清湖的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掌柜的身上，久久之后，那个布满裂隙的灰烬凝聚而成的嘴唇微动，发出嗡鸣的声音：“你，就是当年那个占卜者。”
掌柜微微弯腰，手臂弯曲着行礼，“正是，好久不见。”
“你和冷延商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嗡鸣的声音，道出无尽的疑惑。
当年要杀死侠的人是你们，现在把侠守护的严严实实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关键是，你们这些人身上处处透着诡异，到底是什么身份？
掌柜嘿嘿一笑，“我们不是好东西。”
程三眼管不着这些人什么身份，但他已经越来越担忧一件事情，“当年你们预测李清湖会毁灭了这片天地，现在看来，如果纵容李清湖活下去，他会真的毁了这片天下，生灵涂炭，无人生还！”
掌柜迈着螺旋步伐，走到了李清湖的身侧，“他若想要毁灭天地，我们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程三眼看不懂，更是想不通。
始终游离在战局之外的林巡，手中捏着苟且剑，陷入沉思，紧皱着眉头，脑海里是各种古怪的信息糅合在一起，渐渐理出了一些思绪。
“放他们走吧程领主。”林巡喊道。
程三眼朝林巡瞪眼过去，很是不悦哼道：“你说什么？”
林巡把苟且剑收起来，再次重复道：“放他们走吧。”
在不经意间，在林巡眼神的深处，闪烁出了一抹精光，精光一闪而逝，却给程三眼传递了足够的信息。
远处，冷延商和夏侯尊互有胜负，就此罢手，朝这边张望过来。
程三眼果然朝一侧飘走，来到了林巡的身边。
这动作很古怪，刚才还要死要活，现在却让开一条路，任由李清湖和掌柜离去。
李清湖有些狐疑，想了想今天跟他们死拼未必能够讨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便朝天空中招了招手。
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叫，骷髅巨龙俯冲下来，载着李清湖、掌柜、冷延商三人扬长而去。
本以为会是一场惊世之战，结果就这么草草收尾。
潜伏在四周的各个势力的高手，看的一头雾水。
程三眼虽然领会了林巡的眼神，但更困惑于林巡的决定，见骷髅巨龙已经变作黑点即将消失在天际，嗡鸣的声音传递出不善的情绪，“如果你没有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我会和夏侯尊联手把你击杀当场！”
“我这个人就和这把剑一样，如果我想走，你们两个还没有那么容易把我留住。”林巡拍了拍苟且剑，并不因为程三眼的威胁而畏惧，也没有过多在意，指了指身后，“你们自己回去看看。”
夏侯尊也已经靠过来，顺着林巡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堆高耸的碎石废墟，“封禅之地已经彻底毁了，有什么可看的？”
“你们不用剑，对于剑意可能感受的不是很明显，可我却能够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废墟之下的不寻常。”林巡缓缓道。
此时才注意到，领主联盟的黑旗军并没有因为封禅之地毁坏而离去，数万黑旗军士兵仍然严阵以待，把堆积的废墟团团围住，似乎比封禅之地还未毁坏之前更加小心谨慎。
黑旗军首领全身笼罩在铠甲之下，一路跑来，厚重的铠甲哗啦啦作响，朝三位领主拱手道：“凡人剑，出世了！”
“凡人剑？”程三眼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听着耳熟，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曾听过。
夏侯峥和林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领会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变化。
“过去看看吧，弟兄们已经把乱石扒开，凡人剑已经显露了出来。”黑旗军首领开口道。
他们踩着乱石堆，走到了废墟的顶部，在中央位置果然看到乱石堆被扒开一个大坑，许多黑旗军士兵一身灰尘的站在旁边，盯着大坑小心谨慎的戒备。
只见废墟中央，悬浮立着一柄古朴的木剑，大概是年代过于久远，剑身陈旧，甚至出现了几条裂纹。
这把木剑，看起来像是劣质品，剑尖和剑刃都还未开锋，更像是给小孩子把玩的玩具。
“凡人剑！”黑旗军首领望着这把普通的木剑，穿着铠甲的腰杆挺得笔直，肃然起敬。
“有何神奇之处？”程三眼这些年来始终关注封禅之地，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后花园，生怕别人闯进来。
日夜盯着，却不曾想到，在封禅之地如剑一般的山峰之下，压着一把木剑。
夏侯尊却是想起了凡人剑这个名字的由来，更知道这把剑背后更深的寒意，喃喃道：“传闻，千年前那场大战，正是凡人剑斩掉了大魔头的魂魄，把来自地狱的入侵者赶了回去。”
话题点到这里，程三眼也想起来了。
那是久远的故事了，几乎所有人都把它当成虚无缥缈的传说，不曾相信了。
破碎的领地，不断从深渊里面逃出来的偷渡鬼，阒无一人的幽冥之地等等，依然留存着千年前那场惊世骇俗的大战的清晰痕迹。
“我们黑旗军世代守护封禅之地，其实真正守护的是这把凡人剑。”黑旗军首领对着那把木剑充满了敬意，“现在凡人剑出世，替它找到正确的主人之后，我们的使命也就到此结束了。”
黑旗军首领、程三眼、夏侯尊都向林巡望过来，细数天下间用剑高手，最顶尖者不就在眼前？
林巡感受到他们的眼神，向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你们了解凡人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