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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傻丫头,人哪有一辈子都不分开的道理?将来你也要结婚的呀。结了婚,就自然和姐姐分开了。”

“那我不结婚了,我宁愿不结婚,也要和你在一起。”

“真是个傻丫头,竟说傻话。你现在说不想结婚,等你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你就不会这么想啦。你会想,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每天看他睡醒的模样,每天为他做美味的早餐,为他擦鞋熨衣,为他梳头结领,为他种花修草,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排忧解难,为他事业尽心尽力,和他分享世间一切的喜悦与悲伤,努力给他一辈子的幸福。”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我要为你做这些。”艾米莉的眼睛红了,她靠在苏菲娅的肩膀上,以为苏菲娅不知道她在哭,实际上她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真是个幼稚的傻丫头。”

“幼稚的人,容易快乐。”

“幼稚的人,容易受到伤害。”

“我不要长大。”

“你必须长大,将来你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妻子、母亲。这些角色需要你去付出爱。也希望将来你付出爱的时候,也能得到爱。”

“人都是自私的,别人爱我是他的自愿,我不去爱别人。谁爱得最深,谁就伤得最痛!”说到这里,艾米莉的眼泪流下来了。

“不去爱,怎么能被爱?如果你不能被爱,至少你可以去爱别人。每个人都有能力爱别人,爱自己。”

“我不要爱别人,我只要爱你,因为你对我最好。”

“将来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不会有了!”艾米莉紧紧地抱着苏菲娅说,“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比亲姐姐还要亲。”艾米莉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你现在这样想,是因为你还年轻。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你就会明白,人生无不散之筵席。”苏菲娅抱着艾米莉说,“你相信我,你会幸福的。”

“离开了你,我不会幸福的。我的幸福都是你给我带来的。”

“傻孩子,女人的幸福是自己给自己的。你让自己幸福了,才有可能遇见更多的幸福。”

“姐……”艾米莉泪流满面。

那天晚上,苏菲娅在房间内辗转难眠,艾米莉在房间里哭了一夜。半夜,艾米莉靠在床上看李碧华的《青蛇》,她眼睛浮肿地盯着pad屏幕,心里涌起一股憎恨的情绪:“为什么姐姐有了心上人之后,就会背叛对妹妹的感情?为什么白素贞为了救一个许仙,却可以置姐妹的生死于不顾?爱情难道比亲情更重要吗?男人难道比姐妹更重要吗?”

窗外仿佛射进深蓝色的夜光,主卧里的苏菲娅躺在枕头上,怀里抱着被子想:“将来自己走了,艾米莉一个人怎么办?公司里复杂的人际关系超出了艾米莉能处理的范围。如果自己不在了,她一个人如何能面对公司里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个丫头,真是为她操碎了心。”

她想李云赫,想得发疯。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去了韩国,父母怎么办?小弟怎么办?艾米莉怎么办?她的老板如果不放她走怎么办?

虽说合约到期,续不续约是双向的选择,但是自己在这家公司工作了那么多年,事业在这里发展得如火如荼,公司对自己也很好,配了司机和专车,老板也一直很器重自己,委以重任。

这个时候,如果辞别公司,为了爱情跑去韩国过未知的日子,实在说不过去。如果她将来真的去了韩国,不知道和李云赫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她很想去韩国和李云赫在一起,但是她又很害怕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每次和李云赫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有点害怕,不敢主动。她以为每个女孩子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时都会感到害怕。

殊不知,男人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时也会害怕。害怕被拒绝,害怕不被认可。可能,当你害怕一段感情的时候,影射在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我配不上他她。

经过一夜的腑脏纠结,苏菲娅起来准备上班了。这天早晨,艾米莉没有做早餐,她看到苏菲娅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叫一声:“姐。”她看上去有些生气。苏菲娅觉得可能艾米莉在心里气自己吧。她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抛弃她,独自去韩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先走了。”艾米莉简单收拾了一下,在门口换鞋说。

“哦,好的,路上小心啊。”苏菲娅刚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出来说。

艾米莉看上去精神很差,一副昏昏沉沉没睡醒的样子,她看上去也很颓。苏菲娅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洗漱的时候照了照镜子,自己的黑眼圈又加重了一层。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最近又因为公事和私事忙得焦头烂额,她的睡眠质量更差了。

那天直到晚上下班,艾米莉也没有理苏菲娅一下。她没有再为苏菲娅做晚餐,在外面待了很晚才回家。她像只受伤的小猫,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舔舐伤口。苏菲娅坐在沙发上看书,她知道这丫头需要时间才能接受这一切。

第二天一早醒来,艾米莉看见苏菲娅从厨房里端出早餐来,刚冲好的热牛奶,小熊面包机里夹着烤好的土司,桌上还有洗好的水果和放好吸管的酸奶,都是她爱吃的。

“你起来啦。”苏菲娅将热乎乎的牛奶放在艾米莉平时坐的位置前,“坐下吃早餐。”

艾米莉眼睛红了:“姐,你昨晚加班那么晚,今天还一大早起来做早餐。”

“是呀,平时都是你做早餐给我吃,今天换我做给你吃。”苏菲娅喝了一口牛奶说,“赶紧喝呀,再不喝牛奶就要凉了。”

艾米莉赶紧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一边喝一边看着苏菲娅傻笑,眼泪差点没掉进牛奶里一起喝掉。

她喝完牛奶放下杯子,嘴边一圈牛奶泡沫。苏菲娅笑着说:“哟,这还没过圣诞节呢,你就变成圣诞老人啦。”

艾米莉用手背擦了擦嘴,拿起面包大咬了一口。苏菲娅往土司面包上倒了酸奶,放上几颗蓝莓,撒上点巧克力粉,又叠加了一块土司,很斯文地咬了一口。艾米莉难得尝到姐姐亲手为她做的早餐,开心地大嚼特嚼。

姐妹二人,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