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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

君耀蹙眉,圈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也越来越紧,想着反正也挣不开,他便放弃了。

“夜阑!”

这无比气愤的女声让靠在某人胸前的那人儿心头也窝了一股怒气,不过她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默地靠在身前人胸口上。

也在这时她感觉浑身的疼痛感终于消淡了一些。

起码,心口不那么痛了。

只是头昏昏沉沉的,想与身前人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白,你先回去罢,她醉了。”

和醉鬼要怎么说清。

君耀开口,不想靠在他怀里的那人儿也点了点头,不觉让他微微勾了唇。

她这是自己承认自己是醉鬼了?

“可是主君,她会得寸进尺的。”

白韵儿的这句让君耀忽然失了笑意,一双黑眸微垂,盯着那人儿发间的一根月白宝石发簪。

“你也很了解她么。”

好像不止是小白,就连那只九尾白狐也和她有渊源。

听说那只九尾白狐是仅排在洋泽后头的美男子,她以前还进妖界偷看过那只狐狸汤沐。

君耀黑眸微微流转,笑道:“我有分寸。你和阿凝姑娘与桑姐去歇下罢。”

闻声,躲在金柱后的两人立刻走了出来。

范裳凝笑着挽住白韵儿的手臂,道:“韵儿姑娘咱们走罢。夜阑上神已经醉了,得不了寸进不了尺的。”

桑九偷偷瞄了一眼整张脸都快埋进君耀颈窝的那人儿,随后也走到白韵儿身边挽住她的另一只手。

“走吧走吧,有什么话等她酒醒之后再说。”

如此明目张胆地占便宜,想来也是醉透了。

反正,这人瞧上去可不像是举止轻浮之人。而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星辰,像是水底映着的明月,像是雪山顶绽放的幽兰,像是这世上遥遥相隔的任何美好。

起码,瞧上去是这样。

两人带着白韵儿快速离开,一直站在原地的君耀忽然抬手摘下那人儿发间的宝石发簪。

“再不松手,我可要松手了。”

嗯?松手?

夜阑缓缓抬眸,瞧见身前人右手上的发簪后立刻伸手去抢,可即便垫着脚她也够不到那人握在右手上的发簪。

“它是我的。”夜阑委屈道。

他为什么要拿走?

“以前的那根你都还没有还给我……”

怎么这一根他又要抢呢?

以前?

君耀退后一步将发簪收到自己背后。原来,木盒里的那根红琉璃发簪也是她的。

看来都是那位洋泽上神送的,不然以前的自己为何要去抢。

“还你也可以。”

君耀拿着发簪的右手往紧盯着自己的那人眼前一晃,随后又扬起手来,那根月白色的宝石发簪便在他指尖转了一圈。

惊地夜阑立马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的目光立刻被对面人右手手腕内侧的一缕碧绿之色给吸引。

察觉到她的视线,君耀也低眸看了一眼腕侧,再次将右手收到背后。

“你还想不想要了?”

他蹙眉侧过身,右手忽然被跑上前的那人给一把抓住。

“小伎俩。”

君耀勾唇,那支发簪早就不在自己右手中了。

不过却看到那人儿还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腕。

他立刻用左手捂住。

这有什么好看的。

“一直都在么?”

夜阑紧张问道,这分明就是还没有形成花型的蛇吻花,可她之前好像没有看到。

是自己没有注意到么。

君耀眉梢微挑,面前人好像关心这道绿色印记超过于那支发簪。

莫非……这印记关乎于自己的性命?

他后退一步眸色中晃过一丝落寞,让对面的夜阑紧揪起一颗心来。

“嗯,早就在了。”

早就在了?

怎么会呢?

夜阑再次上前握住身前人的手腕仔细查看起来,杏眸如扶风而过的清湖晃荡起来。

他喝下忘忧汤这朵蛇吻花就消失了的。

她心中一搐几分了然。

早就在了……妖蛇一族的印记除非两方中有一位身死,否则是不会消失的。

因为耀耀喜欢上了旁的女子,所以蛇吻花又出现了。

君耀拂开那双手,对着神情怅然的那人笑道:“我若死了,上神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夜阑缓缓垂下眸。

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自己会死,却还要对抗这蛇吻花。

小洛洛说过,对抗妖蛇印记痛苦非常,他却还是舍不得放弃那女子。

“我不会让你死的。”

只要不周山的神力再也不能回溯到耀耀身上,他便不会死。

只要还活着,便就有办法可想。

她要耀耀好好地与他喜欢的女子长相厮守。

夜阑对着身前人弯唇一笑,“天色晚了,明日见。”

转身消失的一刹那,隐在那双杏眸里的泪水才落了下来。

厢房内,夜阑靠着门缓缓蹲下,抬手擦去脸侧的泪珠时不觉笑出声来。

哭哭啼啼又轻浮的女子,他说的真对。

后院中,男子抬眸望着对向月光的那根宝石发簪,良久,他才转身走到树下挂着的一盏琉璃灯前,重新将月白色的发簪对着那道烛光。

果然,莹白色的宝石中显现出了一个流畅飘逸的“阑”字。

“俗气。”

男子将发簪收回袖内转身往对面的厢房走去,唇边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她不在乎,明日便还给她罢。

不过……他低眸瞧着自己的右手。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道小小的印记,当真会要了自己的命么?

月落,一轮圆圆的初阳升在上空,似火浓烈,却没有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好冷……

夜阑睁开眼,掀开压在自己身上厚厚的被褥后走下床。

是阿凝姑娘半夜将自己挪到床上去了么。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睡在门边了。

推开门踏入院内,这时夜阑才发觉自己所住的房间已然变成了一座冰屋,就连周围的厢房也都受到了波及。

耀耀……

夜阑往东面望去,看到延绵而下的东面厢房中,只有其中一间没有被冰封住。

她不觉内疚地垂下眸。

他最不喜冷了,昨夜定没有睡好罢。

“你终于睡醒了。”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搓着双臂抖抖瑟瑟走来,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你是想我们都陪着你做冻美人么?”

她可是一整夜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