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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蓬莱县主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纪简毕竟是太后指给玉溶了,玉溶该怎么处理呢?

蓬莱县主在一旁想了半天,才轻轻的问了一句:“她呢?”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反而把玉溶给问的有些不知所云。

蓬莱县主顿时有些焦急,她本来就是忍不了一个下人能够成为她的夫君的妾室,何况这个下人还曾经是自己身旁侍候的女官,这不等同于再宣告她蓬莱县主无能,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看不住吗?甚至还会给宫中其他的人带来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象,到时候岂不是人人都妄想着能够一跃成为人上人了?

玉溶本来就有些听不懂蓬莱县主那没头没尾的话,还在想着她到底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可是眨眼之间,他就看到蓬莱县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怎么?你正好顺水推舟,直接就把纪简纳进来了?”蓬莱县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时候玉溶才清楚这蓬莱县主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如此动气的,不禁有些好笑,可是看着蓬莱县主当真的模样,他又不好发作,只好一直忍着。想了想才回到:“这……只是皇祖母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蓬莱县主似乎对玉溶的这番说辞压根不领情,她翻了个白眼,冷冷的说道:“只是?只是一厢情愿吗?要我看,这可未必吧?”

在太皇太后面前,玉溶的一举一动蓬莱县主可都是格外留意的呢,尤其是当太皇太后宣布要把纪简赏给玉溶的时候,玉溶似乎很早就认识纪简了,那岂不是说明她们两个是有过纠结的,如果要是真的有什么隐情,那岂不是对自己很不利?

想到以后很有可能和纪简同在一起,侍候一个夫君也就罢了,很有可能还会平起平坐,按照蓬莱县主的出身,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和这么一个下贱的人平起平坐呢?

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个纪简,绝对不能给她好果子吃,当然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蓬莱县主在心里暗暗的想到,纪简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的。

玉溶听着蓬莱县主的话,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自己好歹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就算是后宫有佳丽三千也应该是正常的,而且自己已经说了这是皇祖母的一厢情愿罢了,可是蓬莱县主现在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难不成还以为自己身为皇子妃就能够独占君心吗?

玉溶一想到这些,他也渐渐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就算自己再怎么被外人说到温润如玉可是自己是皇室中人,从来也没有围绕过任何一个外人转过,怎么可能会为了蓬莱县主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自己的矜贵呢?

玉溶冷着脸,声音也变得冷酷了起来:“怎么?皇子妃还想对这种事情干预一下吗?还是皇子妃你对皇祖母,也就是太皇太后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蓬莱县主听到玉溶的这番话,更是让她气上心头,玉溶这次不仅没有像之前那样对自己呵护备至,反而一味地指责自己的不是,甚至再一次把太皇太后拉出来说话,怎么他还当真以为自己拿他没有办法了不成?

蓬莱县主冷笑着说道:“怎么?现在把我娶到手了,就对我家族如此放心了?”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更加明显,甚至眉眼之间透露的都是得意的神情。

的确,曾经他玉溶是十分需要蓬莱县主家族的助力,如今也缺少不了她家族的助力,可是结果却未必如蓬莱县主自己所预料到的了,她还沉浸在自己曾经的幻想当中。全然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虽然蓬莱县主的家族没有办法和她分割,可是蓬莱县主并不会是蓬莱县主的家族的唯一的指望。

玉溶淡淡的看了蓬莱县主一眼,然后“哦”了一声,对于刚刚蓬莱县主所说的一切都表示赞同的说道。

蓬莱县主听到玉溶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得意的说道:“既然你还记得,那还用继续多说下去吗?这……”

还未曾说完,蓬莱县主的话语就被玉溶的话打断了,只见玉溶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可是,不应该先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吗?”

蓬莱县主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然后有些疑虑的问道:“我的位置?我的位置怎么了?不就是皇子妃吗?难道还不准我说话了不成?”

玉溶用手拍了拍蓬莱县主的肩膀然后反问道:“怎么?你还记得你只是个皇子妃呀?你还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呢?就如此,难道不怕将来被废后?”

蓬莱县主听到玉溶这番说辞,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服气,她仍然继续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说道:“废后?难不成你不怕天下大乱吗?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吧,就算是先皇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那个胆子把叶静初叶皇后废掉啊,怎么你不怕自己的皇位做的不踏实吗?”

玉溶更是怒极反笑的说道:“好……好啊!说的可真是极好的!没想到啊,你想的可还真是仔细啊……”

然后玉溶冷冷的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家族并不是只有你自己而已!”

蓬莱县主有些错愕的盯着玉溶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听不懂是吗?那好我来好好儿给你解释解释!”

玉溶拉住蓬莱县主的手,走到她的书桌前,拿起笔说道:“这就是你的家族,你以为你是整个家族的中心,那么确实如此吗?我看未必吧?”

虽然蓬莱县主的心里还是有些清楚的,也许玉溶说的没有错,可是自己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绝对不能改口,不然自己就是全盘皆输了。

蓬莱县主攥紧了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可是整个家族都是相互协作的,所以没有谁是中心这件事,殿下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玉溶冷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不妨说的清楚仔细些好了。”他平静的看着蓬莱县主,状似无意的问道:“你不应该清楚的很吗?你的家族难道没有要求找你引荐他的子女吗?”

蓬莱县主的瞳孔蓦地变得放大起来,的确玉溶说的都是实情,自己从来都没想到消息会如此快的传到玉溶的耳朵里。

这下蓬莱县主没有最开始的趾高气扬,同时也没了以往的那些冷静自持,她甚至都能知道玉溶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她无力阻止因为玉溶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戳中她内心的存在。

的确自己成为皇子妃以来,家族里一直都有不少的人来求告她,不是让她把东家的女儿领进宫就是西家的女儿想入宫陪伴她。

若是平常的那些人也就罢了,到时候她还可以想个说法就给打发走了,可是自己家族的确实是没有办法,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可能分的开呢?

所以她只能够推脱,可是这并不是什么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但是她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用的方法了。

看着蓬莱县主听完他说的话后那惨白的脸,玉溶就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蓬莱县主内心处最大的秘密,他继续说道:“何况现在若是传出去本殿下纳了纪简,一个皇子妃你身边的女官,皇子妃阖族上下都会怎么想呢?简直让人太好奇了……”

玉溶果然是不能够小觑的,蓬莱县主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如今看来玉溶他才是所有事情当中最大的受益者,因为他不但没有失去什么,反而得到了很多东西。

看着蓬莱县主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玉溶还不忘继续补刀的说道:“哎哟哟,真是特别不凑巧,这有不少的折子都递到本殿下的手中了,皇子妃难道还不要好好儿的反思一下吗?”玉溶说的这番话,更加激怒了蓬莱县主,可是蓬莱县主又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够听之任之的,咬牙切齿的听着。

“那……玉溶皇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玉溶皇子你究竟想要什么呢?”蓬莱县主看着玉溶,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现在看到我的样子,还觉得我很可笑是吗?”

没经历过,蓬莱县主从来都想象不到玉溶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可是内心里却是有很多的想法,甚至他一直都只是在隐忍着,就在等待他可以把人一击毙命的那一次,只要抓住这个机会,玉溶就一定会反击。

以前的蓬莱县主那里接触过这样的人,甚至她还一心一意的认为,自家的夫君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需要她的保护。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所以,你所谓的怪不到我身上,其实说白了就只是为了表明你可以自己做主纳妃的事情,用不着我这个皇子妃可对吧?”蓬莱县主惨笑着说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蠢,竟然被卖了还惦记着给人家输钱,自己可真是太傻了。

玉溶平静的说道:“其实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没注意听罢了……”

蓬莱县主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咬了咬唇,然后苦笑着说道:“是我太蠢了,一直以为你才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玉溶长了长嘴,却没有说什么。

蓬莱县主说完那些话,似乎就好像想明白了似的,她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这个皇子妃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她突然间觉得自己要不要就这么化成烟,随风去了。

她很想忘了前尘同时也想忘了玉溶,忘记自己曾经为他做过的那些蠢事。

玉溶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给蓬莱县主带去的伤害,他下意识的伸手就想拉住蓬莱县主的手,让她可以平静下来听自己的解释。

这一次,居然蓬莱县主没有甩开,只是刚刚碰到蓬莱县主的手,却发现她的书冰凉的,玉溶焦急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紧啊?”

蓬莱县主此时此刻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眼看着许嵩,她只是看了两眼,然后把目光从玉溶身上拿走,淡淡的说道:“请殿下放心,臣妾一切都好……”

现在的蓬莱县主似乎真的是重新活了过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变得很文静。可是却让玉溶觉得蓬莱县主似乎真的死去了,她不再同他主动说话甚至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时间玉溶有点很不适应。

玉溶立刻进行补救似的,解释到:“这……主要还是为了你着想……”可是蓬莱县主只是淡淡的问道:“殿下自己觉得臣妾该如何呢?”

蓬莱县主的这话可真是让人心碎,果然还是最懂你的人伤你伤的最深。

玉溶慌慌张张的解释到:“不……不是这样的,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的……”蓬莱县主一反常态的说道:“殿下请放心臣妾既然是殿下的皇子妃,自然是以殿下为重。这样的事情臣妾以后一定会看看放在心上。”

然后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蓬莱县主说道:“既然殿下也在,那不妨和臣妾一起看看,改为纪妹妹添点儿什么才好,毕竟是女官,和一般的奴婢还是有区别的。”

玉溶看着蓬莱县主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自己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一次似乎自己真的伤到了蓬莱县主的心了。尤其是她看的比较重要的那科自尊心啊。

“殿下也放心,臣妾一定会多选几位妹妹来侍候陛下,这样也好多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蓬莱县主轻轻柔柔的说道,可是玉溶没有发现的是,蓬莱县主的手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她已经是很忍耐自己的脾气了。

“看你有些累了,真好我还有要事还没有处理完,等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玉溶平静的说道,到时候估计蓬莱县主的气也就消了,自己再和她解释一下就能够解释的通了,现在的蓬莱县主是听不进去她说的话的,玉溶此时此刻也想明白了,干脆就不要去强求了。

“那臣妾恭送殿下。”蓬莱县主淡淡的说道,但是她看到玉溶离开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再也听不到玉溶的脚步声的时候,蓬莱县主一下就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纵然是彻骨的寒冷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再冰冷她的心。

蓬莱县主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夫君竟然会那么看自己,甚至还威胁自己。蓬莱县主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等着宫女寻声来的时候,只看见蓬莱县主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又哭又笑的模样,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见蓬莱县主她在那里望着天突然就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竟然流下来了两行清泪。

玉溶再回到议政殿的时候,江千帆正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书,玉溶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可真是轻松又自在啊,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玉溶现在可真是羡慕江千帆了,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得不说还是有江千帆自己过人的本事才对。

江千帆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玉溶,他还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如此的模样,难不成你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一听到这话,玉溶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然后握住江千帆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