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微微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黑色的玉佩背面，盐霜掉落后，两个漆黑的字体显露了出来。
“章群？霍水明氏，明弋字章群。”
虽然惊讶于这枚玉佩的主人是霍水明氏的宗主，但一想到前几日打捞上来的骷髅所说的话，心中便已然明了。
“这片海，葬着的便是霍水明氏。”
萧澈漆黑的双眼遥望着无边的海面，冰川在随着洋流缓缓移动，看似纯净无暇的大海，实则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怪物。
风很轻，却吹动了船帆，白色的船帆鼓鼓地扬起。
难得一日没有事情做，楚柃便在萧澈的陪同下，爬上了高高的船顶上。
毫不在意船顶面上是否干净，楚柃就怎么双手枕在脑后，躺在船顶上，萧澈则好似丝毫想不起自己有洁癖这一回事一般，在她身边席地而坐。
湛蓝色的天空映入楚柃漆黑的双眼中，如同另一番天地一般。
微风拂过她的脸庞，不知不觉中，楚柃竟在船顶上睡着了。
萧澈低头望着身旁人的睡颜，精致的眉眼间没有醒着时的灵动张扬，多了一份乖巧和恬静。
微薄的嘴唇轻轻勾起，抬手取下了自己的大氅盖在楚柃的身上，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满是柔和。
——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如同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着，气泡在耳边炸裂的声音不断响起着。
“你能听到我说话......”
“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好吗......”
“不！”
突然间，身旁睡得正香的人儿猛地醒来，一双快要抑制不住眼底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阿柃？”
萧澈疑惑又带着担心的双眼落在楚柃眼中，良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噩梦。
然而，那道声音像极了昨天晚上那婉转动听的歌声，她能分辨那声音不是在梦中响起的，而是真真切切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萧澈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对吗......”
突然间，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就在耳边，近在咫尺的距离，阮茹有一人在耳边说话一样。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吗.....”
眼前的女子艳丽的脸盘霎时间褪去了血色，苍白脆弱。
“阿柃？”
萧澈低沉的声音传来，楚柃缓慢地转过头，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眼。
漆黑如深潭一样深不见底的双眼倒影出她苍白的脸庞，还有那微微闪烁着红光的双眼。
“...你...在哪......”
听见楚柃答非所问的回答，以及那空洞没有聚焦的双眼，萧澈眉间不由一沉，心中担忧更甚。
“这里很黑，很冷，也很吵......”
“阿柃，阿柃！”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呼唤着，不知何时那双本漆黑压抑着红光的双眼已经被猩红占满。
猩红的双眼缓缓聚焦，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大海上。
“萧澈，有人在呼唤我。”
许是惊讶于楚柃的话，萧澈锋利的眉眼紧紧皱着，漆黑的双眼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庞不由沉了沉。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在呼唤我，让我带她离开，离开那个黑暗的、冰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