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公主逃婚以后 > 第三百一十二章 原谅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燕荡一甩袖子就要走人,走了两步却像是后悔了,回过头去走到她的身边,端起边儿上的药喂给她喝,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你先不要太激动,把药喝了好起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她却丝毫没有配合他的打算,慢慢的平缓下来以后轻轻的笑了,柔声道:“以后?臣妾还会有以后吗?”

“安安静静的做你的中宫王后,你当然会有以后。”燕荡又将药放到一边了,“当年大业初定,定国公是老臣,忠于先帝不曾参与党争,这很好,孤即位之后娶你是为了安抚这帮老臣,他也是有心攀附,做个几朝元老,在这件事上你的确是受了委屈,可这世上大多数的姑娘谁不是这样过的?孤也未曾亏待过你,是你,总不肯安分。”

他好像也是无奈的,他也知道她的无奈,可是他把这所有的无奈都当作理所应当,仿佛他这样以为了,就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真理,不知满足不愿意接受的,仿佛就是不知好歹不肯安分,他是一国之君,所以他是最有道理的,旁人不能也不该违逆他。

阮韶还真是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副样子了,还能有机会领教他一番,可她受够了,她受够了。

“臣妾的确是不安分,早些年陷害过妃嫔,戕害过子嗣,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不过臣妾从不后悔。”她回想着那些往事,觉得自己这一生还是挺有成就的,“自古以来,成婚就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一场交易,什么情爱什么真心倒都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过的,王上就觉得理所应当了吗?说起来你我都不曾心悦于彼此,却要凑成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过一生,王上当然可以忍,毕竟您有您的意图,得了好处付出一些代价也未尝不可,当然更重要的是您还有后路啊。娶一个没有感情的皇后,同时还可以拥有许多个真心喜欢的佳人,这样说起来您就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王后!”

“臣妾还没说完!”阮韶冷冷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脸怒容,心里反倒十分畅快,竟也得意的笑了,“您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臣妾为何非要兴风作浪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也不想将这心里的秘密带进坟墓去,想来王上今日是来与臣妾告别的,不如就一并说了,省得你我都遗憾。”

“你如今认下这些事,就不怕给你那母家定国公府带来灾殃吗?还有你的一双儿女,你当真就未曾替他们考虑过一星半点儿?”

“为何要替他们考虑?谁为臣妾考虑过?这个世上谁不是为着自己?定国公为了保全自己参了臣妾一本,他还以为自己是国丈,想领受国丈的尊荣吗?他既要做王上的忠臣,自然要与臣妾这个德行不端的女儿划清界限,大卫的王后不再是他女儿,他再也无法从臣妾身上得到什么,只要臣妾死了,他这个国丈也就做到头儿了,他用臣妾换来的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将烟消云散,臣妾心里此刻十分爽快。”

“那孩子们呢?你最喜欢的思思……你连她都不管了吗?”

“那也是你的孩子,并非是臣妾一个人的孩子,自有王上亲自为他们考量。”阮韶道,“臣妾这辈子最绝望的时候,就是跨进这道宫门的时候,预料到自己即将拥有的人生,想着王上依然可以恣意的活着,臣妾就只能眼巴巴的守着您一个人,臣妾要守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弥补曾经的遗憾,臣妾过得这样可悲,当然要王上也别那么痛快,臣妾过的不好,你也休想安生。”

她就这样恨了一辈子,直到弥留之际还在恨着。

燕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些话她今日终于是承认了,这段恩怨仿佛将就此了结,他看着她如今的样子,脸色难看极了,简直就是垂死时的样子,夫妻多年,他二人之间难道完全就没有感情吗?

他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却对她说:“孤是绝对不会原谅王后的。”

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她说:“臣妾也绝对不会原谅王上。”

“你既然已经如此狠毒,既然已经看出来孤对摩兰一片真心,她只是宫中一介女官,你竟从来不曾对她下手,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可说到这样关键的一处了,她却不肯说话了,转过头去连看都不再看他,就当他不存在。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最终她也没有告诉他,这个秘密还真就被她带进坟墓了。

燕荡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以后一身冷汗,摩兰见他醒了,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柔声道:“喝点水,会舒服一点。”

他觉得有些恍惚,这些年,这许多事,是梦是醒?

眼前他的妻子,他真心喜欢的这个人,他可以握住她的手,她给他擦着额角的汗,茶水暖暖的,他灌了一大口。

他挺慌张的,喝了口茶水才有些平复。

他怔怔地看着摩兰,缓缓道:“孤又梦到她了,就是她临死前的那一幕,孤去看她,她的眼睛里全都是恨,她正说着话思思不知怎的就跑了出来,那孩子的眼睛随孤,眼神却像她,她恨孤!”

王上的子嗣并不多,最为珍视的就是思公主了,旁人不知道为什么,摩兰心里却有数。

“王上对公主最好,是天底下难得的慈父。”她这样宽慰。

他却仍有自己的心魔。

“不,你不知道,从前孤与她并不亲近,她跟着母亲的时间多一些,孤与她母亲感情又不好,自然会受母亲的影响,她仇视孤!”

他嘴唇都在发抖。

“孩子小时候不懂事,如今的思公主是宫里最乖巧的孩子了。”

“丧礼那天,那孩子受了底下人的唆使,假装无知不过是想要得到孤的庇护,她是迫于无奈要把对孤的怨恨都藏起来,就跟她亲娘一样,温温顺顺的,心里却总有自己的打算。”燕荡始终记得多少年前的一幕,那个时候他就觉得那母女二人是多么的相像,这是她本想放弃的孩子,可是丧礼那天孩子就失踪了,最后可怜巴巴儿的倒在宫门外,醒来以后眼神都变了,甜甜的叫着他爹爹。

他说要叫父皇,她却说,还是爹爹更好听。

他就把她抱在怀里了。

摩兰知道,这世上凡事都有因果,思思能得到这万千宠爱或许就是因为那一刻的亲昵,这亲昵给了王上一种希望,这是一种被宽恕的希望,这像是先王后对他的宽恕,所以他对这个孩子好,要给她最好的,免于恶报。

王上自己也知道,当年的事情谁都有过错,谁又算是个好的呢?先王后已经用自己的性命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了责任,可他呢?就是他的私心毁掉了那个姑娘的一生,他从不否认自己的错,面对阮韶的惨死心里一直难过,就只能对那个小丫头好了。

“王后,叫人去传太子吧。”他心绪略有平复,该办的事要尽快办好,有些事情拖了这许多年也是够了。

彼时太子刚在潇湘阁坐了没多久,刚刚燕思思有些不适,传了太医来说是近来心中忧惧,对心神有些耗损,开个安神的方子就好。

燕思思就是有些头晕,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反倒是遣着太医给香云也看一看,这种时候香云就无法拒绝了。

燕昊同太医是路上撞着的,还真以为是燕思思怎么了,如今见了这一幕,倒是不由得有了些许猜测,“我看你也不是病了,纯粹是为着那个小丫头对吧?她可真是你心尖儿上的人了,可惜她注定是老二的人,在你身边呆不久了。”

“不是,我刚刚是真的头晕。”燕思思无奈道,“刚刚正好好的说着话,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两个人在吵架,我也看不清他们是谁,他们说话乱哄哄的,我都听不清楚,就觉得直犯恶心,还吐过一场。”

燕昊怀疑的看着她,“是吗?”

不过她现在看上去倒是精神得很。

“是啊。”有些事情她也挺苦恼的,“哥哥,你还记得咱娘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娘亲她最疼的人是你,总是把你带在身边,但她也会为我做点心,会担心我是不是穿的少了,是不是课业学得不好,不如松儿?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提起过她,我还当你忘了。”

她还真是给忘了。

忘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忘了她的容貌,忘了她的声音,忘了她们在一起发生过的那些事,还是从卢静那里听说的。

“你当时年纪太小了,忘了也正常,不要太为难自己。”燕昊宽慰道,“不管她对别人如何,对你总是好的,她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活着,这就已经足够。”

“她对别人如何?”燕思思从这话里听出一点别的味道来,“她对别人不好吗?”

怎么可能对别人不好?卢静嘴里的母亲明明是最善良不过的。

燕昊想了想,才说道:“也不算吧,即便是母亲也有自己讨厌的人,子不言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无论怎样,也轮不上他们二人去议论母亲。

燕昊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讨厌的人?是外祖吗?还有舅舅们?”

这下子他就不得不警惕了,表面上依然要维持平静,其实心里已经十分不安定了,“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她无辜地问,“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咱们从不与外祖家来往,这一次定国公府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听说是哥哥你捉到了宫里的内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是捉到了内鬼而已,此事后续如何还要细细审问,思思,哥哥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

“父皇他向来看重你,他有什么想法一定会跟你说。”

这种说法他可就担不起了,燕昊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是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那段时间他是怎么骂我撒气的,何况父皇又不是此事的主使,你这样说,就仿佛这件事是他布的局,他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怀疑他,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是没良心吗?

其实父皇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坏,至少对她是很好的呀。

可是刚刚哥哥说的一句话又很有道理,谁都有自己讨厌的人,也有可能对自己讨厌的人出手的。

香云就是父皇讨厌的人。

可是,只有香云吗?

“父皇是不是讨厌定国公?”

燕昊挠着自己的脑袋,还真是头大,只要是同香云有关,这老二和这小丫头就得跳起来,说起来香云还真是个红颜祸水,还是个不一般的祸水,别的祸水只祸害男人,香云倒好,把他弟弟妹妹都拖下水了。

她妹妹平时管这些事吗?她管吗?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妹妹啊,这最讨厌定国公的应当是你。”

“应当是我?”燕思思知道自己是讨厌他的,不过哥哥怎么会知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燕昊始终记得那个时候,很久以前,母亲入葬不久,妹妹病了一场,病得很重,差点儿就没救过来,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就醒了。

她一醒过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跟父皇变得分外亲近,但是这还不算什么,更奇怪的是她对外祖家的厌恶。

“你怕是不记得了,小时候你身子不好,外祖母曾带着舅母们进宫来看你,父皇本意是好的,找几个亲近的女眷陪陪你,可是你一见着她们吓得扭头就跑,甚至因为太慌张失足落水,被侍卫捞起来的时候缩成一小团直发抖,实在是可怜,从那以后咱们就没跟外祖家来往过了。”

他这个妹妹素来与人亲昵,偏偏排斥定国公府的。燕昊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父皇当时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想,父皇应该是不喜欢外祖家的,小时候的事他不甚明白,但如今事实就摆在那里,阮氏一族自母亲亡故之后就再也不得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