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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酒旗 > 第十章 祖传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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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秋雨绵绵,一下便不停歇,地上有时可以看到一两片树叶,天气也凉了许多。奶粉生意却不减反增,早晨起来,能喝一碗热乎乎的泡奶,是莫大的享受。

唐月轻不喜欢喝奶粉,他喜欢数卖奶粉赚来的钱,然后看着李涟拿走锁进她的柜子里。这种让人看到希望,又让人绝望的过程真的太享受了,这就是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这样下去不行,小五这个二五仔不可靠,还是小三顺眼些,虽然他这名字不太好听,可人是顶顶的讲义气,关于某条街上有许多姑娘这件事,他偷偷摸摸的和小三分享了,结果小三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坚定的拒绝了唐月轻,而且还用奇怪的眼神盯了唐月轻好半天。

青楼是去不成了,不过城里有不少地方都搭有戏台,宋人的娱乐生活匮乏,听戏是为数不多的享受之一。戏台上锣鼓唢呐,伴着老旦咿呀作响,台上荡气回肠的故事,台下聚精会神的人群,几千年了,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过来的。

唐月轻磕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磕完直接朝地上一“呸”,吐了一地瓜子皮。今天谁都没带,只带了那个奴隶少女,现在是登临意的小丫鬟——小香。小香嘴里咬着糖葫芦,站在唐月轻旁边聚精会神的看戏,以前蓬头垢面的时候没发现,等李涟和歌笑给她收拾了,剪了头发打扮打扮后,一个萌萌的小姑娘便出现在众人生活中。小香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十分的畏生,和唐月轻李涟等人待了很久才慢慢开始说起话来。

“公子,明皇为什么能游月宫?我们怎么样才能跟他一样呢?”

“……”

“公子,你看那个人,他怎么看戏看哭了?”

“……”

“公子……”

唐月轻实在忍不了这个小话唠了,怎么就没发现她问题这么多呢,凶巴巴的朝她说道:“好好看戏,再多说一句,立刻把你拉到草市卖喽!”

谁知小香先是一愣,接着就鼓起腮子,眼里憋满晶莹,唐月轻赶忙安慰她:“哎呦小祖宗,我逗你的,你可千万别哭啊,”

“哇!”

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看了过来,唐月轻赶忙捂住小香的嘴,拉着她离开戏台底下,走到街上,唐月轻好言安慰道:“我吓唬你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乖,不哭了不哭了。”

好不容易止住小祖宗的泪水,唐月轻眼看着天早,便带着她到街上瞎逛,买了好多小玩意才哄乖。

唐月轻看着满嘴糖浆的小香,小姑娘着实可怜,才不过高中生的年纪,便家破人亡,忍受了难以想象的苦难和折磨,才走到今天,心下有些自责,便给她买好吃的,还有挑担的货郎箱子里的新鲜玩意。小香忙着吃东西,都忘记了流泪。

这边主仆二人,也不知道谁主谁仆,正在悠哉悠哉的闲逛,另一边的登临意却发生了另外的事情。

“这位公子,不知您想卖些什么?”小五殷勤的询问道。

高处恭进来坐下,身后四个侍卫,皆佩刀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高处恭看着登临意四周的陈设,问道:“你这里,可有一个叫唐月轻的人?”

小五一愣,立刻说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一个护卫冷声说道:“好大的胆子,问你话回答便是,莫要多言!”

小五眼睛一转,说道:“并未有此人。”

高处恭也不着急,说道:“听闻你这里有个叫什么……奶粉的东西,去,帮我弄些过来尝尝。”

小五脸色不变,殷勤的说道:“好咧,您稍等。这就去给你您泡一碗。”说罢转入柜台,进了后房,李涟正在看着进项,抬头见小五进来,问道:“怎么了?”

小五一改刚才的笑脸,冷冽的说道:“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外边来了个贵公子,带着几个侍卫,指名道姓要见唐公子,我推脱说没有,他便说给他弄完奶粉喝。小姐,来者不善。”

李涟略微思忖一番,说道:“来即是客,他要喝你就给他拿一碗,喝完让他走人就是了,光天化日,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

小五低头答应,重新出去,泡了一碗奶粉,端给高处恭,高处恭也没有在说什么,吹了吹便喝起来,还问:“有饼或者馒头吗?”

小五连忙回答:“有有有,您慢点喝,我这就给你取来。”说罢给柜台上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出了门到街对面一家饼店里买了两张厚饼,回来放到高处恭面前。

高处恭扯下一块,喂到嘴里,就着喝了一口奶,嘴皮和嘴角都是奶,满足的嚼完咽了下去,长长的舒了口气,又端起碗,把剩下的奶粉喝完。

“嗝~”高处恭打了个隔:“味道确实不错,伙计,把这奶粉的配方给我拿过来。”

小五闻言,笑容渐渐褪去,说道:“客官,小店这配方,是祖传的手艺,不卖。”

高处恭又撕了一块饼丢嘴里,看着小五说道:“我何时说要买了?”

小五闻言面色一寒,旁边一个侍卫见这人不识抬举,抬手便一拳挥过来!

小五一把抓住拳头,冷声道:“公子什么意思?”高处恭并未理他,那侍卫另一只手又砸过来,小五低头躲过,一脚踢在侍卫腰上,把那侍卫踢了一个蹴趔,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正要再打,高处恭起身骂道:“废物!连个寻常店里的伙计都打不过!”那侍卫听了,狠狠的看了一眼小五,不服气的低头退下。

“我这护卫着实无能,不过他也算是万军丛中杀出来的人,竟然打不过你,我看这家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高处恭起身,朝着小五走过来,店里手下早就关上了门,小三也闻讯赶了过来,小五飞身上前,高处恭侧身躲过踢来的脚,一把抓住,把失去平衡的小五甩了出去,砸碎了桌椅,小五翻身起来,还要再上,李涟从后面出来:“住手!”

高处恭看着李涟,眼里颇有些意外,李涟朝着高处恭道了个万福,说道:“手下粗鄙,不敬之处,还望公子包涵。”

高处恭脸上玩味的看着李涟,说道:“不过是比划比划拳脚,老板娘严重了,只是我尝着这奶粉颇为喜欢,日后不一定待在大名府,若是想喝,无处可得,便讨要配方一份,还望成全。”

李涟依旧垂首说道:“公子,真是抱歉,这配方我等着实不知,此乃东家之物,配方也只有他知道。”

高处恭问道:“那你东家现在何处?”

李涟答道:“奴家不知,东家行踪不定,恐怕难以答复公子。”

“老板娘这就没意思了,存心诓我是吧?”高处恭看着李涟说道。

“并不敢欺瞒公子,实在是不知。”李涟不卑不亢的说道。

高处恭神色变幻,问道:“真是奇了,这店怎么看都像黑店啊,一个普通伙计都身手了得,老板娘,你说我去官府查查你的底,会如何?”

李涟还未搭话,门外便有咿呀的哼唱传来:“皆称咱是个火者,选侍移宫真个忙。一手秉笔落字,一手掌印无双。端个是御马令,提督威风堂堂。

他道你部院是个书生,你道你部院是个将首,修生祠儿不过条野狗。看是个面善老实人,听是个万民敬仰公。当初宰相是木偶,今日众臣我提线。九千岁端坐案首,司礼监东林点将!

怎料势迷了心,权花了眼,错把老虎当猫儿!马蹄铁催声响,白书生窗外唱,端的是夜半锁魂夺命急,不让活天明!三千心腹朋党,五百争头子孙。到头来只有个李朝钦!”

店里的人都望向门口,唐月轻晃着脑袋,悠哉悠哉的哼着进来,身后的小香抱着一堆吃的,跟在唐月轻后面。

“咦,这是怎么了?”唐月轻看着凌乱的桌椅和紧闭的门窗,问道:“家里来土匪了不成?”

高处恭闻言嘴角一抽,他的侍卫立即呵斥道:“大胆!这是高……高公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唐月轻轻蔑的撇嘴:“高公子就高公子呗,又不是高衙内,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没聋。”

那侍卫被呛的一时间语塞,唐月轻拿了些吃的,递给李涟,李涟皱着眉朝他摇摇头,唐月轻说道:“不吃啊?不吃算了。”

高处恭问道:“这位可是这登临意的东家?”

唐月轻没有答话,把一个糖葫芦递到高处恭面前:“吃糖葫芦不?”

高处恭一愣,轻微摇头。

“请你的,不收钱,怎么,不给面子?”

这下轮到高处恭语塞了,从小到大,敢问他是不是不给面子这种话的人,没几个,没成想在这碰到一个,他便接过来,说道:“兄台还未回答我……”

“哦,呃……我就是,什么事?”唐月轻咬了一口糕点,把掉在手里的渣仰头放进嘴里,看着高处恭问道。

“在下想要这奶粉的配方,还望兄台割爱。”高处恭不明白唐月轻的虚实,见他云淡风轻,也有些拿不定,说话客气了很多。本以为这人听了,必定会摇头拒绝,谁知唐月轻说道:“好说,给你了。”

……

店里的人都长大了嘴巴,这……这就给了?高处恭更是惊讶,好奇的问道:“兄台如此爽快?”

唐月轻皱眉看着高处恭,心想这哪里来的二傻子,问道:“怎么,你不要了?”

高处恭今天有些回不过弯,感觉完全被眼前这同龄人牵着走,他这一问,自己便落了下乘,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良久,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有趣!实不相瞒,在下那日在采石居,见了兄台写的水调歌头,实在好奇的紧,又听闻兄台只要银两,连见一见教谕和节度使的兴趣都没有,颇为惊讶,便差人打听,寻到这里,今日一见,果然是奇人!”

狗屁!唐月轻不屑的说道:“少扯没用的,这奶粉配方你还要不要了?”

“要,自然是要,这奶粉味道清香,在下吃过的东西也不少,这样的新鲜事物还是第一次见,当然要。”高处恭心里苦,装逼不成反而像自己求着他给一样,可面上还是很豁达。

唐月轻丢了木签,拱手道:“在下唐月轻,还未请教兄台名讳。”

高处恭也拱手回礼,答道:“高处恭。”

唐月轻走近,搂着高处恭的肩膀,高处恭身体一僵,周围侍卫急忙要上前,高处恭隐晦的比划了手势,他们才忍住,死死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高兄啊,区区一个配方,何足挂齿,这是我祖传之物,我便作主送予高兄了。”

高处恭第一次被人搂着肩膀,扭捏的回答:“如此真是多谢,外人皆传作出水调歌头的才子实际上充满铜臭,看来尽是讹传!”

唐月轻义愤填膺:“狗屁,我辈读书人,岂会为黄白之物而折腰!高兄莫要轻信那些小人口舌歹毒。他们比不过我,便到处诋毁我,一想到读书人中有此败类,我……我这心里难受……”

高处恭连忙安慰:“唐兄莫要如此,他日我若寻的是谁诋毁唐兄名声,必定打断他的狗腿!”

众人见二人相谈甚欢,都松了口气,李涟摆摆手,手下都下去了,高处恭的侍卫们也都轻松了不少。

唐月轻“不经意”间看到碎了一地的桌子,放开高处恭就趴在地上痛苦:“呀!这是哪个天杀的毁了我的桌椅?我这桌椅可是钛合金做的祖传之物啊!”

呃……

李涟忍不住的翻白眼,扶着额头,有些头痛,真想说不认识这个人。

高处恭急忙说道:“唐兄,这是……”他话还没说完,唐月轻就哭喊着打断他:“高兄你有所不知啊!这东西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啊!这是他们留给我的念想啊!而且这桌子造价不菲,一张桌子便是三百两纹银啊!还有,还有这椅子,不仅仅值五十两,这椅子可是我奶奶抱着我喂饭的椅子啊!这是谁干的?!真是丧尽天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