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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酒旗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徽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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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世家水深火热,李煜却并不知晓,张泊定期送来的奏章,全都是粉饰太平,隐瞒危机的奉承之言。以至于宋军猛攻庐江,苍蝇都飞不出去的时候,还有庐江进贡的鲜鱼摆到他的晚膳上。

有的世家见李煜是这副情形,便开始偷偷联系大宋,以图灭国后自保,豪门贵族尚且如此艰难,下层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

唐月轻认为讨伐江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在赵普和楚昭铺的示意下,上书南征。

这一举动赢得大宋君臣的一致同意,于是赵老大重新加封唐月轻为江淮黜置使,淮南行营都部署,令任德义为副都部署,大起马步军兵十万,南征李唐。又命荆州刺史吕转忠率兵猛攻江夏,牵制李雄。

唐月轻辞别了李涟等家眷,再次带兵南下。这次出征唐月轻带上了高处恭,张恒远,杨楚雄,王师定,刘廷让,呼延赞等将领,还有三千李沂派来的党项精锐骑兵和威戎军,禁军两营,永定军。

猛将云集,只为李唐!

大军到达淮北寿春时,任德义率兵迎接,唐月轻从任德义手中接过江淮诸军的指挥权,立刻马不停蹄的派手下众将分散出去,攻城拔寨。

仅仅两个月,唐月轻就将战线从江淮中部地区推到长江,公元970年七月十二日,宋军渡过长江,和南唐主力在徽州地界相遇。张泊派温晖为主帅,令韩重登,向温,朱寺,周勒,王悦,率十万人马抵挡。派中书舍人陆节复为监军。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这样绝美的山川中,宋,唐双方的精锐展开决战,宋军旌旗蔽空,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唐月轻打马出列,喊温晖对话,温晖驱马上前,二人就在两军阵中走近。

温晖不再是文人的装束,而是一身旧甲,那是林仁肇以前的铠甲。唐月轻见了,轻叹道:“温大人,投降吧,没有意义。”

温晖朝着唐月轻拱手,平静的说道:“在东京城时,蒙受贤侯恩惠,温晖心中实在感激。但太尉生前视我为左膀右臂,如今徽州军大部均已集结,贤侯,太尉并没有死,这徽州军,就是太尉。”

唐月轻看着远处的唐军,都是百战余生的徽州军,心中叹息。无论怎么打,损失的都是以后对付辽人的实力。可温晖显然要选择李煜,选择愚忠。

“既然温大人执意如此,唐某自当奉陪。那咱们,战场上见高下吧!”

“还请贤侯赐教!”

二人各自勒马而回,唐月轻回到中军,缓缓拔出御赐的宝剑,先是指向天空,剑锋在阳光下冒着寒气,他慢慢放下,指向李唐军阵。

“荡平江南,一统天下!杀!”

“杀!”

宋军鼓声震天,高处恭,张恒远一左一右,率精锐骑兵冲向唐军,杨楚雄站在塔楼,指挥着宋军步军排列成数个方阵,整齐的朝战场中心移动。

温晖拔出林仁肇旧时的配剑,指着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的宋军。

“复我大唐,再造乾坤,杀!”

号角吹起,响彻战场,韩重登,向温率徽州军骑兵的那个冲向高处恭和张恒远,朱寺扯下铠甲,光着膀子抢过站在最前方的唐军盾牌,手持环刀,面目狰狞,率先步行向前,唐军紧随其后,刀剑向前,长戈指路!

漫天箭雨从空中落下,从两旁的山上看去,两片巨大的乌云缓缓移动,碰撞在一起,惨叫声和喊杀声,弓弦声和擂鼓号角一同盘旋在徽州的秀丽山林中。

双方一交战便是白热化阶段,谁都知道无路可退,铁器碰撞的争鸣声十分震耳,血流成河,尸堆如山,韩重登斩杀数个宋军虞侯,看到了一枪挑飞了一个唐军校尉的高处恭,高处恭对着韩重登咧嘴一笑,二人也不答话,策马挥枪撞在一起!向温一上来就寻着张恒远,樊金的仇,一定要他血债血偿!张恒远更是对向温思念已久,两刀相撞,竟然碰出了火花!

朱寺在乱军中凶悍异常,所到之处宋军无人能挡,杨楚雄见了,下了塔楼,提刀上马奔向朱寺,朱寺用盾牌挡住杨楚雄会下来的大刀,一刀砍在马腿上,将杨楚雄摔下马来,不等杨楚雄反应,欺身上前,用盾牌猛撞杨楚雄,杨楚雄抵住盾牌,转身横刀劈向朱寺,朱寺丝毫没有躲闪,也劈向杨楚雄,杨楚雄略微一惊,被朱寺砍中左肩膀,朱寺也被杨楚雄扫断了发髻,披头散发,一脚踹在杨楚雄身上,丢了盾牌,顺势双手举刀劈砍下去,这一刀将杨楚雄连头盔带头颅直接劈成两半,血肉飞溅!

呼延赞远远的见姐夫被杀,怒气冲天,策马冲开乱军,手持双鞭,待离得近了,踩着马背飞身而起,人鞭一起打向朱寺,朱寺扯开护在自己身前的唐军士兵,举刀相迎,被呼延赞震退数步,摸了一把胡须上的汗和血,大喝一声,又同呼延赞杀作一团!

唐月轻见战场胶着,再次举剑一挥,王师定,刘廷让率禁军精锐从阵中冲出,杀入战场,温晖拿过一旁的帅旗,站上高台,举旗挥舞。

两旁的山上,王悦和周勒带领的唐军伏兵,却并没有响应。二人一左一右,中间马上一个脸色阴鹜的中年人,正是中书舍人陆节复。

“陆大人,宋军如此凶猛,恐怕温晖抵挡不住了啊,要不要下去支援?”

陆节复并没有理睬,看着山下高台上的温晖焦急的朝自己这边摇旗,冷笑道:“当年这个温晖同林仁肇,还有那姓苏的老太监向陛下进谗言,夺了我的官。他们不是吹嘘徽州军有多厉害吗?我看那宋军指挥的,不过是个小娃娃,他们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都打不赢,还有什么资格拿着俸禄和军饷?”

周勒皱眉说道:“大人,那可是唐月轻啊……”

陆节复调转马头,看向周勒:“周大人,你想下去救援?”

周勒一愣,连忙摆手:“大人误会了,只是……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还请大人示下。”

陆节复回头望了一眼战场,便驱马往回走。

“撤回徽州城,若是温晖败了,我们也不至于无兵守城。”

王悦和周勒面面相觑,随即恭敬的答道:“是。”

温晖挥了半天旗帜,伏兵并没有出现,宋军人多,唐军渐渐支持不住,唐月轻见时机成熟,下令老杜带着三千党项骑兵,从中间突破,直直冲向温晖的中军大旗。

这些党项骑兵是西北多民族混杂组成,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号——西凉铁骑!冲入战场后根本不纠缠,左躲右绕,只往温晖的大旗下面靠拢,唐军众将见了,心急如焚,各路纷纷回援,宋军趁势掩杀,紧追不放,向温急着回救温晖,被张恒远得了破绽,偷袭其后,中了一刀背,跌下马来。被宋军无数枪戟死死地摁在地上生擒。

朱寺毫不畏惧成千上万的宋军,竟然反向冲杀,手下的唐军个个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躯阻挡宋军冲锋,呼延赞的部队,甚至不能冲过去,朱寺光着膀子,浑身肌肉沾满了血水,解决了向温的张恒远策马过来,举刀猛劈,朱寺格挡掉,又被呼延赞一铁鞭打中后背,口吐鲜血,犹自挥刀砍杀,张恒远在马上连劈数刀,雕龙长刀都砍出了缺口,朱寺体力耗尽,渐渐不支,被一刀砍中肩膀,呼延赞上来,全力一鞭打在朱寺腿上,打的他跪了下来,宋军要上前捉拿,被半跪在地的朱寺砍翻,见捉拿不成,宋军长枪从四面刺来,将朱寺刺成了刺猬,朱寺双眼猩红,浑身血流不止,依旧以刀撑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惊的张恒远的马儿连连后退,宋军更是松开枪杆,纷纷后退,无人敢上前。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站起来,半跪在地上,垂下了头颅。宋军继续向唐军冲去,却都纷纷绕开了朱寺的尸身,没有人去触碰。

谁说江南尽文弱?未见姑苏太守耶。

玉盏珍馐甘居后,旌旗沙场奋争先!

三十六载思图日,百年名利如云烟。

凭栏一片风云气,回首遥敬紫金山。

韩重登舍弃了高处恭,策马奔向温晖,高处恭望着韩重登的背影,有意放过,下令军队只许追杀唐军,不得动韩重登分毫,这才使韩重登冲回温晖面前,挡住了魔神降世一般的老杜。

“韩公子!你再敢挡我,莫要怪我下死手了!”

老杜对着韩重登怒吼,韩重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握紧长枪:“老杜叔,来吧!”

老杜微微眯眼,眼中精光一闪,巨大的铁锤砸向韩重登!党项骑兵冲杀进唐军中军,见人便杀,温晖站在高台上,看到唐军溃散败退,自知败局已定,垂下手来,慢慢摸向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满目泪水。

“别打了!别打了!都他娘的住手!”

唐月轻策马赶来,宋军纷纷住手,唐军也都停了下来,无数人看着高台上的温晖将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唐月轻连滚带爬的掉下马来,推开要扶着护卫自己的小五和小三,挤到高台下的台阶前,声嘶力竭的喊道:“温大人,不要啊!住手!住手!”

温晖看着远处的战场,又低头看向不顾危险,走到唐军众多的高台前的唐月轻,哭着笑了。

“徽州军听令,我命你们放下武器,投降。”

方才还喧闹激烈的战场,此刻安静无声,只有战马喷鼻和风沙吹扬的声音,韩重登沉默良久,丢下长枪。

“叮叮铛铛”

唐军纷纷丢弃武器,空手垂立。温晖看向唐月轻:“贤侯,温晖虽有心与贤侯桃林煮酒,奈何上不能辜负太尉在天英灵,下不能背叛顾陵死前遗愿。来生在世。再与贤侯一较高下吧!”

韩重登和唐月轻齐齐喊道:

“不要啊!”

“噗呲~”

剑入喉颈,鲜血喷涌而出,温晖无力的倒在高台上,血流出来,浸湿了他的衣甲。唐月轻连忙爬上高台,抱起温晖查看,剑割的深,已经回天无力了。

“不!”

无数唐军都跪了下来,哭出了声,老杜摘下头盔,宋军纷纷效仿,张恒远,高处恭带领骑兵纷纷下马。到处都是痛哭的声音。

唐月轻悲痛的下令将杨楚雄的尸体送回山东,当他见到朱寺的尸身时,更是泪水满眶。

这也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

宋军打扫了战场,将投降的徽州军交给韩重登带领,押往寿春城。将朱寺的尸体送回李唐的姑苏,温晖的尸身则保留在军中,休息了几日,便再次出发,数万大军围住了徽州城。

陆节复派王悦出城迎战,被高处恭不到四个回合便一枪挑在马下。把陆节复吓破了胆,立刻紧闭城门不出,唐月轻分发了秘密运来的烟雾弹,在深夜派军士潜伏到徽州城下,齐齐放烟,唐军只看到城墙下无数白烟,举着火把看不清,丢了火把下去也什么都看不到,周勒听了怪异,连忙到城墙察看,等他到城墙边时,白烟已经和城墙一样高了,一片白茫茫的,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人。

周勒挥手驱散烟雾,打算转头回去,冷不丁碰到一个校尉模样的汉子,皱眉呵斥:“瞎了你的眼?!还不滚去守着城墙?”

待看清时,才发现这汉子身材巨大,脸上还有一道可怖的刀疤,再往下看,周勒便感觉浑身发凉,裤裆一湿,似乎有水流到大腿。

因为眼前这汉子的胸前,是个大大的“宋”字……

“来人啊……”

周勒刚要喊,便被老杜一把提了起来,周围响起了无数惨叫声。

“啊!”

“是宋军!是宋……呃!”

待烟尘散去,城头上已经全是手持利刃的宋军了,云梯下,还有无数宋军爬上城墙,老杜将周勒丢给士卒,挥了挥手,拿过手下递过来的火把,朝城门楼子一扔,大火伴着浓烟弥漫,城外远处,沿着河案亮起火光,如同白昼,依稀能看到马匹刀剑。

“杀!”

宋军里应外合,势如破竹,冲进了徽州城,俘虏了还在床上穿衣服的陆节复。清晨一早,唐月轻便坐在徽州府衙的衙门中堂,宋军众将齐聚一堂,手下军士将俘虏的周勒,向温,陆节复反绑着带上来。

“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陆节复毫无廉耻之心,亦无傲骨,一进门就跪在地上求饶,周勒也跪了下来,一言不发。唯独向温扬着头,不屑的看着唐月轻。

唐月轻笑着问道:“谁是陆节复陆大人?”

陆节复赶忙跪着上前,费力的叩头,结果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引的宋军众将纷纷嗤笑。

“我是,我就是,将军但凭吩咐,小人一定鞠躬尽瘁,还望将军宽宏大量,饶小人一命。”

唐月轻笑脸瞬间冷了下来,挥手说道:“我就是看看害的温晖苦不堪言的人是什么样,如今也见识了,留之无用,退出去,砍了!”

陆节复大惊失色,惊慌的喊道:“小人乃是此次监军,能为大人叫开各地城门,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

军士将陆节复拖了出去,刀剑出鞘的声音过后。陆节复的喊叫便再无声息。

唐月轻又看向周勒,周勒抬头,无奈的说道:“败军之将,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将军的便吧。”

唐月轻惊讶的看着这个周勒,沉思良久以后,挥手说道:“投降免死。”

周勒垂头丧气的应道:“愿降。”

待周勒下去后,唐月轻起身走到向温面前,正要说话,谁知向温竟抬起一脚,踹在唐月轻小腹,唐月轻被踹到在地,疼得冷汗直冒。众将齐齐起身,老杜大怒,一把扯过向温,抽出一旁军士的刀来,便要砍向温的头,唐月轻连忙挣扎着喊道:“停手!”

老杜愤怒的盯着向温,刀架在他脖子上,向温毫无惧色,反而嘲笑的看着地上狼狈的唐月轻。

高处恭和王师定扶起唐月轻,唐月轻忍着疼痛,把老杜手中的刀拿了过来,走到向温身后,替他割开身上的绳子。将刀一丢,捂着肚子回到座位上。

向温愕然的看着已经解开的双手,疑惑的看向唐月轻。

“我如此无礼,你这是何意?”

唐月轻缓了缓,无奈的说道:“我平生之愿,就是聚集天下英雄,收复燕云,复我汉唐旧地,将军与我乃是同族,相煎何太急啊!林太尉是我敬佩的豪杰,他却身死,我深以为憾。温晖前番到东京,我更是想与他同朝为官,共为天下百姓,却也离故。听闻顾陵也染病而死,每每想起这些,让人不胜唏嘘。将军神勇盖世,我想请将军助我,恢复我华夏子弟当年的大唐河山,若是将军肯,我自然欣喜,若是将军不肯,大可现在说出来,我放将军回金陵,整军再战,只是请将军切莫再寻短见,白白身死了。”

向温见唐月轻说得恳切,又见方才猛踹了他,仍旧不因怒杀害自己,心中叹息。想起朝廷里奸邪之辈横行,国家破败,百姓苦不堪言,一股失望涌上心头。

向温拱手跪在地上,对着唐月轻说道:“温大人死前有言:令徽州军降。向温亦是徽州军一马卒,岂能不遵号令?”

唐月轻听了,欣喜的走了下来,连忙扶起向温,高兴的说道:“能得将军相助,更有重登,这一趟不枉白来!”

向温和韩重登家眷都在金陵,自然不能传出去,于是唐月轻派向温去和韩重登领着徽州军残余人马在寿春驻扎。只等平定江南,便上奏朝廷为他们请功加官。

这次徽州之战,李唐的军队精锐被摧毁殆尽,死的死,降的降,善战兵将尽丧。已经是被拔了壳的乌龟,上了案板的鱼肉了。

正在唐月轻准备集结江淮和徐州的力量,总攻金陵,彻底平定江南时,朝中来人了,来的是张德。能让皇帝身旁的大太监亲自来军营,说明要有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