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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那一刀的温柔

歌笑看着眼里充满恐惧的唐月轻,安慰道:“哥,别想了,后世发生了什么,我们目前肯定不可能知道了……再说了,与其想这些,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哄涟儿姐吧,你居然吼她,她性格倔犟,你哄不好她很有可能再来一次负气出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

前世还是同世,后世的事,已经不可接触,慢慢查找。

但,李涟的事,迫在眉睫。

“都怪我,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唉,可是这会她正在气头上,我去了不得火上浇油,明天吧,我还要再好好想想今天的事,你去陪她,让清荷晚上跟我一起睡,我一个人不敢睡。”

歌笑忍不住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你是我亲妹妹,这话跟你说怎么了?我又不给别人说,你快点去。”

歌笑无奈的看了一眼唐月轻,转身除了房门,留下唐月轻坐在床上,眉头紧锁着深思。

晚饭李涟没吃,清荷和歌笑在李涟房间不知道在做什么,唐月轻一看,自顾自的出了房间,去找老杜。一到老杜的房间,房门轻掩着,他走到门前,正要推门,突然一顿。

唐月轻愣在原地。

透过门缝,他看到里面光着膀子,后背有着猛虎下山刺青的老杜,雄壮的身影正在……

纳鞋底?!

唐月轻推门走了进去,老杜察觉到声音,急忙把鞋底收了起来,回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唐月轻。

唐月轻走到桌子旁,把篮子上的布掀开,老杜急忙伸手要阻拦。

“嗯?”

见唐月轻看着自己,老杜顿了顿,又害羞的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会缝衣服缝袜子,这活我也会,可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纳鞋底的?”

老杜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说道:“嘿嘿,让公子见笑了……”

唐月轻听了这话,心头一暖。

无论自己什么身份,老杜永远都喊自己“公子”。这个身份是大名府刚认识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称呼。

时隔多年,老杜没有一点改变。

“你也该考虑寻个家室,总不能一直这样单着。”

老杜挠挠后脑勺:“公子,咱都这把年纪了,就不祸害旁人了。一个人习惯了,咱不像公子会疼人,文采好,娶了也是耽误人。”

唐月轻鄙视的看着老杜:“你妹的,你说自己能不能别扯我,这话听着像骂人……”

老杜哈哈一笑,反正被唐月轻发现了,他也不遮遮掩掩了,拿起鞋底继续穿针引钱,手法娴熟,针脚缜密,看的唐月轻一愣一愣的。

“老杜,我没和你开玩笑,跟你认真说呢,找个婆娘,生个儿子,当然你要是生个女儿就更好了,我和你做亲家。”

老杜纳鞋底的手一顿,看着唐月轻说道:“那公子可要好好努力,王妃和涟儿肚子到现在还是瘪的。”

我靠……老杜这货今天说话怎么句句像骂人呢?这货一定是在骂我!

“老子才多大,你都多大了?谁更急?”

“都差不多,公子想要做亲家,得先拿出诚意来,你有后人之时,就是我娶妻之日,如何?”

唐月轻看着老杜:“一言为定?”

“一口唾沫一个钉!”

“行了行了,这事你得抓紧了,这是命令,今年年底办不成,我亲自给你物色。”

老杜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专心的纳鞋底。唐月轻就坐在他旁边,认真好奇的看着。

辽国,皇家猎场。

秋日里的动物,都吃的膘肥体壮,准备过冬,这时候的猎物,是最好的,皮毛鲜亮,肉质肥美,都是一等一的。

王二狗在猎场几公里远的山上,看着远处烟尘滚滚。那是辽国皇室大队人马在游猎。

辽国最精锐的骑兵有四支,控鹤,神武,羽林驻守上京,皇帝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还有一支叫“九女”,这支部队只听说过名字,在辽国军队中是有建制的,也有军饷,物资和俸禄,但是没有人知道它的驻地在哪里。统帅这支军队的,是萧皇后的亲弟弟萧达览,萧家两一女,长子萧讨古是都制,大将军。说白了就是首都军队总司令。长女萧绰是大辽皇后,而幼子萧达览,是九女军的统帅。从十五岁离开萧家,便不知音讯。只知道他为大辽皇室做事。

言归正传,王二狗不是一个人,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辽国贵族装束的年轻人,英气逼人,卷着头发辫。

虽然装束是辽国人,可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党项人。

李涟的父亲留在辽国的卧底,小七。现在他的名字叫萧巨。

“王壮士,这几日是秋猎的好日子,后日晌午耶律贤和耶律隆绪都会在猎场游猎,我会想办法将你提前送进林子里,到时候将他们骗入林中,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王二狗看着远处,目光冷静,开口说道:“萧大人,你要喊我王先生才对,以后我儿子若是成了官,他爹不能是个武夫。”

萧巨一愣,进而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王先生,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会把你装在喂马的水桶里送进去。”

“萧大人现在在辽国是什么官?”

萧巨回答道:“九女军的副将。”

王二狗扭头看着他问道:“我以前在旧唐军中效力,是徽州军出身,早就听说过契丹九女军的大名,可我还听说,九女军神秘莫测,来去无踪,今日竟能见到九女军的副将,也算不枉此生了。”

萧巨略微惊讶的看着王二狗:“早年我也听人说起过,徽州军战力彪悍,多次打的大宋溃败,直到遇见小姐的姑爷,盖世威名才被终结,难怪姑爷会派王先生来,幸会了。”

王二狗看着萧巨说道:“此去有死无生,不如萧大人陪我论论这天下的军镇,哪个才是最厉害的。”

萧巨笑着说道:“徽州军被姑爷的威戎军打败,自然是威戎军更胜一筹,自从大宋开国皇帝死后,他的部署也都被遣散,现在大宋能和九女军对抗的,恐怕只有天雄军和李继隆的西北军了。”

“那支威戎军,只是王爷训练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威戎军。”

萧巨有些疑惑的看着王二狗:“那真正的威戎军是什么样的?”

王二狗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江淮之战,我记忆犹新啊!他们就像是从罗刹地狱里出来的一样,逢人便杀,像是砍瓜切菜一般面无表情,即便刀斧加身,也不皱眉头,悍不畏死,毫无感情……”

“他们去了哪里?”

王二狗看着萧巨笑道:“一半留在了银州,是因为涟主母和李沂想重新建立当年你的老主人手下的定难军。”

萧巨惊讶的看着王二狗:“王先生的意思是……现在的定难军……”

“没错,定难军,是李沂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和威戎军合并在一起的。不过我觉得,李沂从来没有真正使用过这支军队,他应该是藏了起来,领着大宋俸禄的那支定难军,连辽国地方军队都打不过,跟本就不是真正的定难军。”

“那还有一半呢?”

王二狗笑着,像是在对萧巨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唐府的护卫,登临意的镖师,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杀伐之气,在我看来,如果王爷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进大宋皇宫。”

萧巨震惊的看着王二狗,二人都沉默了。

清晨的露水,沾在衣服上很难受,从水桶里出来,衣服好不容易风干,又湿了。

王二狗坐在树干上,抽出手中的刀,透着诡异的碧色。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刀刃前,轻轻一吹,叶子断成两片。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喧闹的叫喊,王二狗合上刀,裹了裹身上用树叶包着的衣服,静静的等待。

神武军检查了一下空旷的营帐,确认没有异常,开始散开,围着猎场放哨。

虫子在王二狗的脸上爬开爬去,他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晌午时分,更多的人和马匹进了猎场,耶律贤今天很开心,因为自从上次见识了儿子的勇武,也在群臣中树立了威望,一想到以后辽国蒸蒸日上的情形,他就很欣慰。燕燕说得没错,一味地训诫儿子,会让他变得自卑。自从给了儿子鼓励,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让自己满意,让大辽满意了。

燕燕在高坡草地里搭建的营帐上坐下,看着丈夫和儿子收拾马具,检查弓箭,丈夫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心中涌现出一股幸福感,笑容明媚灿烂。

“儿子,听侍卫们说今天有只猛虎闯进了猎场,在林子里,你可敢射来?”

耶律贤豪气干云的对耶律隆绪说道。

耶律隆绪不卑不亢的答道:“父皇想要,只管开口,儿臣定要拿这虎的筋骨给父皇做药膳。”

“哈哈哈!有子如此,夫复何求?走!”

“遵旨!”

大队人马陪着父子二人在草场上先射了些鹿,野驴,而后听得林中一阵虎啸!

“嗷~”

这声音,惊的马儿们都慌乱不已,各个都不耐烦的蹬着蹄子。

耶律贤面色一喜,说道:“我儿,随我进林!”

耶律贤和耶律隆绪二人策马入林,侍卫们急忙跟上,无奈林中多木,无法紧紧跟随,队伍渐渐的有些稀松。再加上陛下和太子跑得快,马匹又有些踌躇,他们心中焦急,干脆舍弃了马匹,下马跑着进来。

王二狗一动不动的伏在树干上,却汗流满面。因为那只斑斓大虎,就在自己树下!

耶律贤和耶律隆绪顺着声音寻了过来,他们也舍弃了马匹,在齐腰深的草丛里穿行。

直到看到王二狗树下的猛虎。

这虎浑身斑斓的黑黄条纹,虎须上还带着血迹,爪子和人的脸一样大!正眼神不善的盯着父子二人。

萧巨用母虎尿撒在王二狗爬的树根下,所以这只老虎才一直待在这里,不愿离去,也许是为了求偶,也许是为了驱赶它占领地盘,但不管怎么样,它在这里盘旋,不到别处去,就足够了。

耶律贤立定不动,开口问道:“怕不怕?”

耶律隆绪年轻的脸上浮现倔犟:“父皇在儿臣身边,莫说一只,就是十只,儿臣也敢拔刀相向。”

“拉弓,搭箭,它和我们相距二十步,你只有射两箭的机会。”

耶律隆绪眼中露出精光,猛地从肩膀上取下弓来,从后背箭扣里抽出一支箭,箭头棱形倒刺,冒着寒光!

那老虎听得弓弦声,怒吼一声,虎啸山林!它前抓扑地,左右闪躲着,朝耶律贤父子二人冲了过来!

耶律隆绪静静的瞄着,耶律贤看着扑过来的老虎,说道:

“儿子……”

“儿子……”

他突然扭头对耶律隆绪大喊道:“儿子!”

“咻~”

利箭破空,带着杀意射了出去,老虎急忙躲避,被一箭射中右前腿,巨大的惯性让它来不及刹住,前爪一软,摔倒在地。

但它立刻翻滚起身,扭头就朝来的方向跑去,跑过了王二狗待的树下。

又一箭射来,正中虎尾下,这里的肉软,直接穿透进去,老虎的尾巴下,只看到几根带血的羽毛。

整支箭都穿进虎身了!

“好!我儿神勇无双!哈哈哈哈~”

耶律隆绪只是笑笑,并没有特别高兴,但可以看到脸上的开心。耶律贤开怀大笑,拉着耶律隆绪往前走,直直的走到王二狗的树干下,离喘气倒地的老虎,只有两三步了。身后十几米,侍卫们已经追了上来。

耶律隆绪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

这种声音,是利刃!

他猛地扭头一看,耶律贤被他看的一愣:“皇儿,怎么了?”

父皇没有拔刀……也对,倒了的老虎父皇是不屑拔刀的,这些事都会交给手下人去做,他一直是个有尊严的人。

那……拔刀的是谁?!

“父皇!危险!”

话音刚落,一片树叶,刷着耶律隆绪的鼻尖掉落。

寒光涌现,耶律贤只看到一团树叶出现在自己眼中,瞳孔中,一片带着翠绿色光芒的刀刃,慢慢的,碰到自己的额头,脸颊,下巴……

“噗呲~”

刀入肉,血雾飞!

耶律贤整个头都被劈歪了,胸口上的锁子甲和护心镜都被割开,露出往外翻的白肉,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王二狗一刀劈倒耶律贤,摔在地上,根本不等丝毫,起身举起钢刀,反手直直的插入已经面目全非的耶律贤的胸口,狠辣的往腹部划了一道大口子!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脖子一凉,耶律隆绪的怒吼声和刀一同而至。

“父皇!”

“噗呲~”

王二狗感觉自己飞了出去,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握着刀插着耶律贤的身体,只是没有头……

这一刀,我是为了你和孩子挥出的。

瑾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