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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快刀斩乱麻

一众女眷莺莺燕燕的离了大堂,在周氏和杨瑜莺的带领下去了后院,她们有体己话要说,男人们,也有事要议论。

唐月轻看着陆知秋问道:“陆大人是这金陵府的团练使,怎的昨日议事不见?”

陆知秋听了,拱手回道:“回王爷的话,鄱阳湖出现小股水匪,下官带兵围剿,故而不曾迎接王爷。”

唐月轻直起身子,看了看杨彻和顾周全,奇怪的问道:“你是金陵府的团练使,手下有副团练,通判,都虞侯,虞侯,押司,衙内无数军官,何劳你亲自出马?”

陆知秋并未回答,杨彻皱眉良久,开口说道:“知秋,还是老夫来说吧。”

陆知秋拱手,杨彻向唐月轻拱手说道:“回王爷,这也是无奈之举。那些人虽然被称为水匪,却并不是真正的水匪。”

唐月轻不禁失笑,问道:“那他们到底是不是水匪?”

杨彻面色犹豫,转而下定决心,看着唐月轻说道:“他们是徐家和陈洪进的人,平时是匪,一旦官兵围剿,他们会恢复清源军的身份,装作也在剿匪,江南苦他们久矣,但没有办法……”

唐月轻摸着下巴问道:“当年曹彬潘美率兵横扫江南的时候,我记得陈洪进也带兵北上了,他应该了解大宋禁军的实力啊,怎么会如此想不开,自寻死路?”

杨彻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有所不知,泉州府和漳州府山高,沟壑纵横,更有水流交错,易守难攻,故而朝廷只是安抚,并未派兵剿灭,就是因为耗费钱粮巨大,得不偿失。况且陈洪进尊奉朝廷,小动作……师出无名啊!”

唐月轻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杨彻说道:“八山一水一分田,闽越男儿岂等闲。确实不好攻打,弄不好还要损失朝廷威信。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杨大人不知是忘记了,还是不想说啊~”

杨彻疑惑的抬头:“王爷……”

“陛下乐意看到江南世家之间争斗,就像喜欢朝堂上党争一样。你们互相看着不顺眼。陛下才安心。”

杨彻赶忙跪了下来,顾周全和陆知秋也惶恐的跪下,整个大堂,只有唐月轻手指轻轻敲案的声音。

“小……檀儿与我相识于危难之际,同甘共苦,忠心耿耿,才有今日之地位身份,她是我八贤王府的人,既然陈洪进要和当年逼死她的母亲的徐家走一起,那我也不和他客气!如今他们为难杨,顾两家,还到处打听檀儿的下落。我这个人做事,要么一笑了之,要么斩草除根,不知你等可愿助我?”

顾周全早就受够了徐家的压迫,杨家更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有大腿抱,还能铲除敌人,难道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我等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唐月轻挥挥手,三人起身坐下,杨彻说道:“王爷,徐家主事的长房已经被杀,但二房仍在,当年逼死舍妹的,是长房徐之更,而追查檀儿下落的,就是二房的徐之年,他的儿子徐因如今在中书门下,做黄门员外朗。徐家大本营在南平。离陈洪进十分近,陈洪进的清源军,近半就驻扎在南平。”

陆知秋等杨彻说完,补充道:“他们多次北上,看似掳掠财物人口,实际上在打探布防,水文,粮仓所在。手下人不能处理,故而末将亲自出马,才能驱散他们。”

玩这一套?老子跟着李涟在西陵渡抢劫时,他陈洪进还在海边打渔呢!

“你们按兵不动,等我消息,在处理徐家和陈洪进前,我还得和钱家那位安僖世子好好聊聊,当然,还有张大知府。”

“遵命!”

小香留在了杨家,唐月轻独自坐车回府衙,走在六朝古都的江宁街道上,他掀起车帘,欣赏着四周的风景,老杜拿着鞭子,赶着马,周围只有四骑保护,虽然只有四骑,可他们都是百战余生,从大名府开始就跟着唐月轻的老人。

“王爷,你真的要对付陈洪进吗?”

一向只做不说的老杜,突然开口,让唐月轻一愣。

“对。”

老杜随意的赶着车,慢悠悠的说道:“王爷,陛下对你已经十分忌惮,你若是剿灭陈洪进,他该怎么奖赏你呢?更何况,继迁还在地斤泽屯兵数万……”

唐月轻低头叹气道:“老杜,我只想趁还有权力,延续这些烟火市井的繁华,身后事,自有后来人操心,况且陈洪进和徐家联合,对小香来讲是个巨大的威胁,若是有人对你这般,我也会一样。”

“咱知道王爷护着下人,可官家那边怎么办?处恭,天词他们……”

唐月轻抬头看了看天空,青色一片,远处的长江,烟波浩渺。

“官家要解决的是我,树倒猢狲散,砍了树便可。其他的,他也不会追究,否则要出大乱子的。”

“王爷,你变了,以往的你,要内敛的多。”

唐月轻笑着踹了老杜的屁股一脚:“你他娘的以前连先帝都想揍,如今怎么害怕了?”

老杜挠挠头说道:“那不是不知道他是官家嘛……”

唐月轻放下帘子,坐进车中,老杜扬起鞭子,正要挥下。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握着鞭子的手一顿,犹豫片刻。

“啪!”

马车疾驰向前,铁蹄隆隆。

夜里下起了小雨,第二天天一亮,唐月轻就赶到顾家。

钱惟濬正在和顾周全聊天,唐月轻抬步走进堂内,二人连忙起身拱手,唐月轻并没有坐到上首,而是坐在钱惟濬旁边的椅子上。

顾周全拱手说道:“下官名下有些进项方才出了问题,世侄陪王爷暂歇片刻,下官去去便回,还望王爷和世侄不要见怪。”

唐月轻摆摆手,钱惟濬心里一动,拱手说道:“客随主便,世伯请便。”

顾周全抬脚走了出去,堂屋里只剩下唐月轻和钱惟濬两个人。

“世子年纪轻轻,便执掌大族,坐拥江东,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钱惟濬听了唐月轻的话,笑着说道:“在下不过凭借父亲一世英名,祖上基业逞一时威风,哪里比得上王爷起于微末之中,游刃朝堂内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唐月轻盯着钱惟濬说道:“咱们都是明白人,我这人直接,懒得装糊涂,我要对付徐家和陈洪进,还需世子助力,才能成功,世子现在可以慢慢思量,我想听听你的答复。”

钱惟濬七窍玲珑的心思,早就明白猜透了唐月轻的话,他不禁低头思索起来。

如今的局势,顾家明显已经唯唐月轻马首是瞻,杨家估计也在差不多,再加上姑苏慕容……

“不知王爷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令我钱家举族相助?”

唐月轻歪歪头,说道:“中原有几个家族,不比江南家族的底蕴差,不是我吹,解决他们,我只用了三分手段。你不清楚,写封信给你爹,他清楚。至于条件,也很简单。”

钱惟濬专心致志的听着唐月轻的话,唐月轻却开口说道:“保全你的全族,不使凋零,这算不算做条件?”

钱惟濬阳光的脸上,浮现一丝冷酷:“王爷,这可不是条件,这是威胁。”

唐月轻也仰着躺在椅子上,看着他说道:“我觉得,一个家族,能够长久的兴盛不衰,才是根本。而手握雄兵,控制地方,走到头无非两种结果,一是起兵造反,二是起兵造反被剿灭。你是个聪明人,当今的天下,刚刚经历了战乱纷飞的五代,自唐末以来,军阀混战,百姓民不聊生。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日子,最恨什么人呢?不是贪官污吏。不是外邦蛮族,而是破坏他们安稳生活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如今契丹占据燕云,河北无险可守,随时可能重复当年后唐的老路。那是,你钱家实力雄厚,并非没有一争天下的可能。可你不够清醒,你的父亲降宋,乃是忠义之人,你一旦起兵反叛,大宋子民会觉得你言而无信,吴越百姓会觉得你愧对邓王,而早就厌倦了战争的江东兵卒,非但不会情愿帮你打仗,很可能还会反水。这不是一个人的能力和魅力能解决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大势,天下大势,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钱惟濬愣住了,这位比自己年纪大不了多少的王爷,竟然说出了如此通透的话语来,甚至,自己心里的想法,他都一清二楚!

钱惟濬是礼貌,和蔼,但世家子弟,更多的,是雄心万丈,是锐意进取。但唐月轻,让他感到害怕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杭州府衙里的那个深夜,父亲为何不帮李煜,而是投靠大宋,左右夹击南唐。当时自己十分不理解,若是江南同心同力,结局也未可知啊!到了现在,就在此时此刻,他才明白父亲是多么的高瞻远瞩。八贤王唐月轻在契丹的南臣录中,还只是排在最末端的,就这般明达,仿佛天下尽在眼中一般。那排在他前面的那些人,或许就是让父亲做出决定,甚至明知会被软禁,却依旧前往东京的原因了吧。

自己到底还是坐井观天了。

“钱惟濬听了王爷一番教诲,如梦初醒,真真是醍醐灌顶,王爷说罢,要钱还是要人,钱家能做到的,义不容辞。做不到的,也会尽力。”

唐月轻点点头:“这几句,倒是些实诚话,我不要钱,也不要人,我要你假装和我对立,闹得满城风雨,然后你派人联系陈洪进和徐家的人。取得他们的信任,此为其一。再借你的临海县一用,我有一支船队,需要从那里出发,用武力向陈洪进施压。此为其二。”

钱惟濬听完,略微一顿,心中想,既然已经决定顺从,那就赶快献计谋略才是。

“王爷,临海县不过一偏隅之地,港口虽然众多,却地小民贫,不宜驻军。况且,清源军中多有善海战之辈,这海战不比水战,变化颇多,形势复杂。在下手中尚有一支船队,如蒙不弃,愿为驱使。”

唐月轻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挺上道的,不过,他虽然是好心,却小看了唐月轻。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意已决,到时候如果清源军有异动,还需你的江浙兵马从东路南下,不宜妄动。听我号令便是。”

“遵命!”

唐月轻点了点头,见钱惟濬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皱眉说道:“有话直说。”

钱惟濬略微有些拘束的问道:“在下还有一件私事,不知如何开口。”

私事?

“你说说看嘛,既然咱们联手,能告诉你的,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钱惟濬自己笑了,坦坦荡荡的看向唐月轻:“不知王爷……对檀儿小姐是何态度?”

小香?

“当年她流落上党郡,而我那时同王妃,舍妹也是四处流浪,相逢即是缘分,便出手搭救,一直留在家中,视为亲生妹妹一般。如今更是心腹。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到唐月轻这么说,钱惟濬脸上的笑意更浓,拱手说道:“在下那日在顾府初见,便觉的檀儿小姐翩若惊鸿,便已倾心,不知她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这是私话,还望王爷替在下守密。”

唐月轻眼睛一瞪,这臭小子,看上小香了?他没有接话,反问道:“你可有婚配?”

钱惟濬摇摇头:“钱家这些年事物繁杂,内外皆患,终身大事……一直有心无力。”

唐月轻不相信,充满怀疑的看着钱惟濬:“通房的,暖床的有没有?”

钱惟濬的脸上,罕见的有一丝害羞:“家母离世的早,父王是个武人,不会在意这些,主事的庶母没有在下说话有分量,所以这些都不曾有过。”

唐月轻凑近,盯着钱惟濬说道:“小子,你如果背叛我,和徐家陈洪进联手搞我,我不一定会拿你怎么样。可这件事上,你如果有半点虚言,我保证吴越钱家烟消云散,你听清楚了吗?”

钱惟濬看着唐月轻的眼睛,这种眼神,比之前的漫不经心,要锋利的多!

“不敢欺瞒王爷!”

唐月轻盯了钱惟濬许久,才躺了回去,瘫坐在椅子上:“她未曾许配,至于有没有心上人……女儿家的心思,我哪里知道?”

钱惟濬抬头:“啊……”

“不过。”唐月轻随意的看了一眼钱惟濬:“我可以帮你问问王妃。”

钱惟濬大喜,起身儒雅的行礼:“如此,多谢王爷!”

唐月轻打了个哈欠,眨着眼说道:“先别急着谢,我只负责帮你打探消息,能不能讨到小香的欢心,得看你自己。还要说服顾,杨两家把他们的掌上明珠嫁给你,况且,两位王妃和舍妹与小香感情之深厚,不在我之下。你要小心点。”

钱惟濬疑惑的问道:“在下愚钝,敢问王爷,小心什么?”

唐月轻小心的左右看了看,向钱惟濬勾了勾手指头。钱惟濬也略微有些紧张的凑近。

“大王妃参加过淮南之战,东京平叛,不是在远处指挥,而是亲自提刀砍人的那种。”

钱惟濬张口结舌的愣在原地:“啊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