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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个子不高,换句话说,是矮,所以,很荣幸地站在班级队伍里的第一个,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正在国旗下讲话的男孩。

旁边的女孩子们都在小声议论。

“他长得真帅,声音真好听。”

“可不是么,人还是个学霸,他可是高二年级的第一名。不然,你以为谁都有机会在那儿演讲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比你好看的人还比你优秀。”

“嘘,别说了,我想好好听听,感受一下学霸的熏陶。”

女孩这话一出,附近的同学都强忍笑意。

夏雨也笑了笑,果然,这真的是个看脸的世界,吕通的声音是好听,可让更多人关注的,是他的脸。这年头,长得这么好看,还是个学霸,当然值得人崇拜。在这个只看重成绩的重点高中里,他也能拥有一切。

欢快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吕通的演讲已经结束。接下来,又是无聊的各个领导的讲话,连什么膳食科、保卫科的都要上去讲话。

夏雨站了一早上,都快累瘫了。她本来就不怎么爱运动,连体育课都一直躲在观众席上坐着,能不站就不站。

终于结束了,大多数人都冲去食堂,在高中,去食堂抢饭是个技术活。夏雨来到这儿已经三天,也摸透了,不过,她知道她是抢不过那些跑得快的人的。于是,苦着个脸往奶茶店走,打算买杯冰沙犒劳累了一早上的自己,等人少了才去吃饭。

“姐姐,一杯芒果冰沙,大杯的,谢谢。”奶茶店的老板是个温柔的姐姐,夏雨每次饭点都是在这儿等人少才去食堂,所以,和老板都混熟了。

吕通就走在夏雨的后面,看夏雨进奶茶店也就跟进去,“怎么了,不开心?”

“学长,是你啊,好巧。”夏雨喝着冰沙,笑着打招呼,“你要喝什么吗?我请你吧,谢谢你上次陪我逛校园。”

“那,就喝跟你一样的吧。”吕通也没跟她客气,“怎么这么不开心?”吕通看她一个人,还愁眉苦脸的,以为是跟同学、室友没处好。

看他这么关心自己,夏雨还是很感动的,“没有不开心啊,只是很累而已。”说完,去给他点冰沙。

休息了一会儿,夏雨总算是缓过来了,“学长,你知道吗?你有很多小迷妹的,我第一次看到国旗下讲话都有那么多人认真听。”

吕通坐在夏雨的对面,她眼里的八卦他看得清清楚楚,“得了吧,过几天她们就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还迷妹。”

也是,这种仰慕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人们对别人,很少有认真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随便看看、说说,之后就忘了。

在我们都还没学会对自己认真的年纪,怎么对别人负责?

3.给,自己注意点

一中需要军训一个月,地点就在足球场,没有去军训基地。不过,倒是请了专业人员来训练。

这对于夏雨来说,简直就是苦不堪言,不仅是人累,心也累。从军训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怎么笑过,弄得后来班上的人都说她太高冷了。

这天,夏雨又在奶茶店里喝冰沙,边喝边拿着敷脸,她都要哭了,就那种辣疼的感觉。她没有军训的经验,初一的时候生病了,刚好不用军训。结果,她连防晒霜都没有买,被晒得脱皮,一层一层的掉,洗脸都疼。

“又在这儿啊,诺,给,自己注意点。”吕通从书包里拿出防晒霜,递给她。这可是他特地向表姐打听买来的,虽然他军训的时候没用过这玩意也没事,可是女孩子毕竟细皮嫩肉的,上次见她的时候脸都晒红了。

夏雨愣愣地接过防晒霜,差点哭了,这么惨的时候,能有个人对你这么好。连她室友都不知道她被晒得脱皮,他只见了她一次就知道。

“学长,谢谢啊。”夏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并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我请你喝东西吧,你想喝什么?”

你帮助别人,别人要是接受了就会欠你人情,而你要是想让别人没有心理负担,就要给别人机会还你人情。

这个道理,吕通从来都很明白,即使他并不是习惯喝这些,“好啊,跟你一样的吧。”

“很累吧?”连开学典礼都觉得累,更何况军训,“一中的军训挺严的,时间又长。不过,你们下半月就会好很多的,那会儿你们的教官就离开了,然后由体育老师来教你们打太极拳,体育老师对女生很友好的。”吕通轻声安慰。

夏雨只是点点头,一想到下午还得去军训,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学长,是不是我太弱了?我看别人都没有很累的样子,她们都很开心。”她很挫败。

“夏雨,你要明白,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你不必强求做到跟别人一样好。”

看着窗外的阳光,吕通不知道这么说到底对不对,他从来都是要求自己要比别人好的,怎么现在劝别人不要在意这些?

要是他自己也真的能做到这样,是不是就会开心很多?是不是就不会天天在夜里独自眺望星空?

“也是,学长,我累,想回家了。”夏雨没注意到吕通的异样,她想那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了,那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以前的她多渴望能够离开啊。

吕通的父亲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他从小就在这儿,没有想家的概念,“你家在哪儿?”

“者楼,我跟你说啊,我们那儿有一条护城河,就叫者楼河,我家在河边,我每天早上从那个者楼河上的者楼桥走过,就能到学校了。”夏雨说起自己家乡,眼里都是光彩。

吕通也是,从教职工公寓走一会儿,就能到教室,“这样啊,挺好的。我现在都还过着这样的生活,怎么样,羡慕吗?”他故意逗她。

“切,谁稀罕呢。”夏雨不满地撇嘴,吕通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温润的大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落井下石过?

“好好好,去吃饭吧,你下午还要军训,不吃饭可不行。”他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只能扯开话题。

“好。”

吕通之前的生活中心一直在学习上,与学习无关的、不能让他变得更优秀的事儿,他都不会去做的,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关注夏雨的事。

他想了想,脑海里又出现那天她穿着浅蓝色背带裙嘀咕着昨天再来一次的样子,或许,是他的心让他这么做吧,要跟着心走才会快乐,不是吗?

4.别哭了,会好的

一中作为一所重点高中,虽然教育宗旨是让学生在快乐中学习,可也别忘了,下一句是为学生的一生奠定基础。它秉承全面发展的理念,高一并没有分文理科,所以,高一有九门课程。

早上七点二十分上课,中午十二点五分才下课,下午两点半上课,五点四十五分下课,六点四十分就又得上晚自习,十点二十分才下课。

相对而言,夏雨初中的学校就是放养的,走读生连晚自习都不用上。一天天的课上下来,还没到周末,夏雨就已经累瘫了。

这样的生活,她很难适应。再说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善于交际的人,所以,在班上连一个知心的好朋友都没有。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们,都爱抱团取暖,才开学不久,大家都已经形成自己的小团体,夏雨没能融入其中。最开始,她也没介意,好朋友这种事儿强求不来。

很快,就是第一次月考了。一中的效率向来都是不低的,白天考完,晚自习就能给你全科成绩,班排名,校排名,都有,而且,还有一套科学的折线图告诉你,你每个小题的分数。

夏雨的成绩排在四百多名,一千多名学生,四百多名,不高不低的成绩。这对她来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从小到大,她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老师给她的评价都是很聪明,而且,很努力。她也曾以为她是聪明的,现在,她才明白,她什么都不是。

班上的第一名,同时也是年级第一的那个同学,月考前还因为没交作业被老师批评。他不见得有其他同学努力,可他就是第一啊。

夏雨也不是嫉妒,只是,很难过,她的入学成绩排在前五十名,她不想像现在这么差。

洛城是一个还没有被污染的小城市,夜晚的星空,还可以用肉眼可见,而今晚的星星,很亮很亮。

夏雨看着看着,就哭了。者楼的星星比这儿的亮啊,她想家了,想熟悉的人了。

她连一个述说的朋友都没有,只能躲在天台里,默默流泪。

哭着哭着,就漰溃了,放声大哭。

“哭什么?”

夏雨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人,吓得忘了哭。

看清人后,大颗大颗的眼泪继续落下来,哭得更惨了。

吕通从她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看她哭了也没出声,怕她尴尬,只是后来看她哭得那么厉害,才忍不住开口。

“别哭了,会好的。”吕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无力地地说会好的。

“学长,我是不是很笨?”夏雨还是哭,“入学以来,我什么也没做好。”

“你觉得,做好还是没做好的定义是什么?”吕通拿着相机,拍下今晚的星空。

“啊?我没想过。”夏雨渐渐止住了哭声,可还是抽噎。

“介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吕通问。

夏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我月考成绩排在四百名多名,可我入学成绩是四十多名,我一直有认真学习的啊,我不甘。”

“一次月考成绩而已,证明不了什么。”吕通安慰,“来,你来拍。”把相机递给她。

夏雨接过相机,“我的拍照技术不怎么好。”

吕通笑了笑,他们还真是一类人啊。

“没有什么技术好不好的说法,你所拍下的,就是你认为的美景,为何还要别人来评价你拍得好不好呢?”

他自己也是因为太过于看重别人的看法,而过得如此不开心。只可惜,劝别人容易,劝自己难。

看着夏雨已经按下快门,他继续说,“同理,你已经努力了,你的成绩就是你取得的成果,什么要盯着那个排名不放,和别人比呢?”

夏雨连拍了好几张,她自己也有相机,可是,朋友们都说她的拍照技术不好,她就没怎么碰过它了,扬长避短,是人的本能。

“学长,谢谢。”谢谢你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给我温暖。

“不用谢,我们回去吧,还有作业需要写。”吕通笑着,只是,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你要是有不会的地方,可以做个记号,我周末给你讲。”

“谢谢。”夏雨轻松了很多,怎么说,她也有吕通这个朋友,不是吗?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只是,她要是细心一点儿,就该想,吕通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拍星星?

5.额,学长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雨也适应了一中的生活,高二文理分科,她不用再跟总让她感觉她智商有缺陷的化学无物理生物做斗争,跟同组的同学关系都还不错。

这可能是她最喜欢的生活了,有一两个要好的朋友,成绩也还不错,奈何数学还是差强人意。

吕通已经成为她在这所学校最好的朋友,周末的时候就带着她到处逛,只是这会儿他已经高三了,说什么她也不愿意打扰他。

“夏雨啊,你知道你这次总成绩校排名是多少吗?”

夏雨不知道数学老师找她来有何用意,数学老师不是他们的班主任,平时对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老师,成绩还没发到我们手里。”她跟数学老师不怎么熟悉,更多的,她还很怕数学老师。

“那我来跟你说吧,三十名。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一中文科前三十名,没有意外的话,都会考进‘985’高校。”数学老师无奈地看着她,“可是,你的数学成绩排在一百五十多名,你想想,谁能保证你高考的时候其他科都能发挥得像现在一样好?老师希望,你能对数学上点心,我也不要求你的数学像这几科这么优异,你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