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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雅道:“原来如此,还是二哥想得周到,我这里也买完了,随三哥一同回去吧。”

慕璟荻应下,回到停马车的地方,牵了马,让慕清颜上了马车,护着两辆马车一起回了慕府。

第二次进慕家的大门,慕清颜发现自己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跟在慕璟荻身后一路穿亭过道,大概两炷香的功夫来到了一间小花厅,还没走进去,耳边一道疾风刮过,慕清颜敏捷快速避开,还不忘拽住身后的慕清雅。

方站稳,厅内传来怒喝:“你们还知道回来?!”

慕璟荻顺势跪下:“儿子知错。”

慕清颜看了眼地上碎落的茶杯,碎瓷片散得门槛内外都是,她伸脚将慕璟荻膝盖边的碎瓷片踹了开,身边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心提醒道:“四姐。”

她这才抬头,看着那愤怒看过来的慕季儒,四十出头的年纪,儒雅内敛,此刻盯着她,深沉的眸子里冰冷得让人发颤。

“父亲。”慕清雅受不住,先一步跪了下来。

这下门外站着的就只有慕清颜了,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格外显眼,慕季儒与她的目光交视,片刻,她敛眸,跪了下来:“父亲。”

“江州的事情,真是做得好啊!堂堂安抚使的公子都会上门打架了,慕璟荻,谁给你的胆子!”

“屡次三番催你回来,我连柏宇都派出去了,你倒好,到了江州就跑人影都不见了,连柏宇都回来请罪几天了,你现在才随你哥哥回来,慕清颜,你这些年在尼姑庵修的什么行!”慕季儒在厅内,桌案拍的啪啪响。

“父亲息怒!”慕清雅惨白叩首道。

她这声显得尤为突兀,慕璟荻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慕清颜更低着头,挺尸一般,慕清雅只觉颇有些骑虎难下,咬着唇,再不开口。

“你们给我在这里反思反思,一群混账东西!”厅内传来衣袂摩擦的声音,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消失在了厅侧小门外的石径上。

慕季儒虽然走了,但惩罚也说出来了,三人只能老实跪在地上。

大概快一个时辰的功夫,慕清颜抬头,看了看天上西斜的日头,瞥向身侧的慕璟荻:“三哥,该一个时辰了,可以起来吧。”

慕璟荻沉着脸:“闭嘴,清雅这个被牵连的都没说话,你嫌什么?”

慕清雅劝道:“四姐,咱们在罚跪呢,你再忍忍,等父亲气消了,就该叫咱们起来了,现在要是私自起来,怕是更会让父亲生气。”

慕清颜默然,慕季儒这气就是消了,他们这怕是跪到天黑也未必。

慕清颜商量道:“三哥,真的受不住了。”

慕璟荻忍无可忍,瞪她怒斥:“叫你闭嘴,没瞧见后面有人经过?你就不能等人走了再说?”

慕清颜嘴角抽了抽,小心偏头,看了眼他们此刻的庭院外的月洞门口,确实有人从长廊那头走过来,走了些路,似乎瞧见了他们,纷纷惊慌的赶忙压低头倒了回去,似乎另寻它路了。

这一个时辰里,有三批人下人从这里经过,接着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批之前有将近小半个时辰了。

下人哪里敢看主子的霉头,经过这一吓,怕是接下来要么再大于半个时辰,要么不会有人再从这里经过了。

没人看,谁知道他们跪了多久?

至于等慕季儒想起来,他们再起来的这种可能,慕璟荻显然也没想过。

慕清颜第一个站起来,揉着酸疼的膝盖,由衷夸赞:“三哥,经验老道啊。”

她怎么看,慕璟荻都绝对是被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了。

亏得慕璟荻教训她的时候一板一眼的,她还以为慕璟荻在家多乖呢!

慕璟荻也起来:“闭嘴!”这声闭嘴,显然不是再怕被人听见,是不想听她说话。

他看向跪地的慕清雅,放缓了声:“能起来吗?”

慕清雅摇头道:“没事。”然后有些费力,终是自己站了起来。

她有些担心,看了眼神色平静的慕清颜,又看向慕璟荻:“三哥,咱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慕璟荻安抚:“没事,今天的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倒是连累你,你向来乖巧,这倒是你第一次受罚,赶紧回去上些药吧。”

慕清雅沮丧道:“我只是担心三哥和四姐会被父亲责罚,你们没事就好。”

慕璟荻道:“三哥知道,你的丫鬟应该还在外面等你,让她扶你回去吧。”

“是,三哥。”慕清雅对慕璟荻和慕清颜,有些艰难的行了礼,出了庭院。

慕清颜看着端庄优雅的背影,随她的丫鬟消失在远处长廊里,慕璟荻训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你的院子好好给我待着,一天都不老实!”

慕清颜提醒道:“三哥,父亲刚才的火,可不是冲我一个人发的。”

慕璟荻恼道:“我是为谁打的架?”

慕清颜悠悠瞧他:“三哥,你可别让我背锅,同样这件事,大哥和二哥就干不出上门揍人的事,所以你别把脏水全往我身上泼,而且,这就是为什么大哥二哥都习文,偏生三哥你去了军营,怕是就是性格原因吧。”

“听说父亲一直都忙于公务,你和二哥都是大哥拉扯大的,父亲肯定没时间罚你,你这老道的经验,是不是大哥二哥,不对,听说二哥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那就是大哥了,大哥以前是不是经常训你,偏生五妹向来乖巧,你找不着人训,所以遇见我就想把这些年忍下来的都发泄出来。”

慕清颜觉得自己真相了,有些叹道:“三哥,亏得咱们一母同胞,你这样牵连无辜的我,真的是亲哥哥所为?”

慕璟荻恨不得上去缝上她的嘴,怒道:“你的院子陈姨娘已经准备好了,你赶紧给我滚回去,以后在我面前胡言就算了,当着大哥二哥的面这样胡言,有你好果子吃!”

慕清颜动了动发僵的脚,态度良好:“知道了。”

慕璟荻在她身边,瞧她走路并没有什么不稳妥的地方,大步走到她前面,要出月洞门的时候,脚步犹疑一下,扭头道:“以后不管心底怎么想,至少面上不要顶撞父亲。”

慕清颜一愣,她没料到慕璟荻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见慕璟荻已经不再理她,大步离开了。

慕清颜一回府就被罚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到了傍晚时候,整个府上的人全都知道了。

那时,慕清颜刚找了个丫鬟,带她去了给她准备的院子坐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嘴碎的洒扫丫鬟在议论此事。

慕清颜权且怪自己耳朵太好使,反正就是她愿意,慕季儒也不会让她多住几天,就这样随便吧。

她仿若不知的用了送过来的晚膳,沐了浴,就挥退伺候的丫鬟,安歇了。

看她一副不知情,吃得香睡得着的模样,下人们都对这个才回来的嫡小姐,都报以可怜的同情。

这一回来,连宠都没开始宠,就直接失宠了,这人还半点没察觉,可见不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刚从尼姑庵回来,也未必就是凤凰了。

这府上,这么多年可是已经有一位才艺双全的小姐了。

如果嫡出小姐是个尼姑庵出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尼姑,那五小姐是不是庶出真的并不重要了。

那是,津淮转运使大人,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千金,谁敢小觑。

如此,这位四小姐,倒真是空有容貌身份的花瓶了。

整个慕府的下人经过这半日的观察,已经为慕清颜的地位作出了定位的同时,慕府内宅一处雅致的庭院深处,依稀灯光未熄。

慕季儒坐在书案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书案:“今日你在厅后瞧过,觉得慕清颜这个人如何?”

柏秋坐在一旁,皱眉道:“四小姐,看不透。”

“哦,竟然有你柏秋看不透的人,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你对她评价倒是高。”慕季儒淡道。

柏秋道:“大人想必心里也有数,四小姐今日进门,与您第一次见面,您大怒,您罚她,她都神色坦然,看不出丝毫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表情,特别是刚才和五小姐比起来,就更加明显了,大人也不会忘,这些年四小姐在江州为您谋划的那些事情,四小姐这样的人,若为已用,便是利器,若为他用,便是杀器。”

慕季儒摇头:“我是她生父,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这些年我也没有亏待于她,她没有理由背叛我。”

“这,倒是。”

柏秋想了想,他觉得四小姐是个极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样才是对她最好的。

就算没有被养在府中,没有什么父女之情,但血脉联系斩不断,而且慕家嫡长女的身份有多重,谁人都清楚,四小姐的确没有背叛亲生父亲的道理。

“只是这么多年,四小姐一直未曾归家,父兄都没见过,您一待她进门,就弄出这下马威来,怕是会让四小姐造成不必要的多想。”柏秋道。

慕季儒轻笑:“我生的我自然知道,这个女儿这些年打起交道来,性子极淡,既然一直放养在外,就不要再想轻易的用什么父女情分打动她,软的不行,那只能用硬的控制了,你觉得今日不罚罚她,她慕清颜会好好听话?”

柏秋皱眉,想起慕清颜今日那清冷的模样,终是认可:“大人说的是。”

第二天,慕清颜是被院子外面的动静闹醒的,躺在床上,隔着帘帐朝外面唤了声,有丫鬟进来,她依旧闭着眼睛,道:“怎么回事,一大早这么大的动静?”

那丫鬟听得一愣,随即道:“小姐,现在亥时过半,洒扫的丫鬟嬷嬷们没办法,这个时辰实在是需要干活了。”

慕清颜惊得瞌睡全散了,忙坐起来,掀开帘子:“亥时过半了?”

丫鬟道:“亥时过半了。”

慕清颜看向窗纸透进来的日光,金灿暖洋,确实是时辰不早了,眯了眯眼,她向来作息规律,早上辰时起,晚上戍时息,没道理这都亥时过半了,还是被人吵醒的。

难不成,这慕府的床格外舒服不成?

慕清颜宁愿认为,是她这些日子从江州赶过来累了的缘故。

摇了摇头,让那小丫鬟出去端水来洗漱。

慕家没有主母的缘故,慕家内宅一直都交给慕清雅的生母陈姨娘在掌管,这些年也没出什么乱子,把慕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慕清颜心下觉得,如慕季儒这样的人,谁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安分守己,那绝对是找死的缘故。

慕清颜院子里的丫鬟嬷嬷都是那位陈姨娘准备的,当然,这些丫鬟嬷嬷仅限于粗使,凡是贴身的,她一个没安排。

到底不愧是慕季儒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生下子嗣的女人,陈姨娘这样的做法,让人觉得很舒服,放在自己身边贴身的,想到是别人安排来的,怎么也不会舒服。

慕清雅昨日让她身边几个贴身丫鬟来了几个,说是让她挑着,先勉强用用,她半真半假推辞说尼姑庵清净惯了,便送了回去。

她也确实不喜欢人多在眼前伺候,昨夜随便指了院子里一个看起来机灵一点的丫头,就去歇下了。

“小姐,是不是不合胃口?”那小丫头见慕清颜没动几下筷子,试探道。

“没有。”慕清颜摇头,看着桌上摆满的小菜,没吃了几口就觉得腻了,只用调羹搅着白粥有一搭没一搭的吃完。

作为大夫,自然有身为大夫的敏锐,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此刻她看着前面的小菜,隐隐有些想吐。

又想起前段时间在江州莫名其妙栽到河里,心思又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不由把手探上自己的脉搏,片刻,手指猛地一颤,身边茶杯“啪嗒”就摔在了地上。

刚收拾了碗筷,端着食盒出去的丫头吓了一大跳,出了屋子的脚又倒回来,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不解问:“小姐,您怎么了?”

她还有些发懵,见丫鬟要放下食盒进来收拾,本能道:“没事,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