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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荣安把人拉住了,随即房门被撞开,原来清雅的丫鬟请了常年在书斋看书的严州大儒陈峤。

陈峤是京中致仕的官员,人品才学十分之好,颇得先皇看中,而荣安一直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这次除了避开州试躲个耳朵清净外,也是荣老国公得知他在严州胡混,便把他托付给严州大儒陈峤教导一番,那时荣安还想着回去不被荣老国公骂,派自己的手下各处搜罗好东西,去讨好陈峤。

谁知被陈峤撞见两人拉拉扯扯,清雅又衣衫不整痛哭不止的一幕,陈峤素来刚正不阿,因此大发雷霆,他在严州生活多年,自然知道清雅是严州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因为清颜常年不在的缘故,清雅一直都是慕季儒唯一的女儿,身份可见高贵,从没人轻瞧了她,如今闹成这样,街上百姓都看得清楚,若是就这么算了,清雅这名节算是彻底没饿,陈峤自然要荣安给清雅一个交代。

把荣安绑了送去慕府,陈峤虽然致仕,但父亲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气得不行,无奈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好让他赶紧回去把清雅带来盛京,早日把婚事办了,止住流言乱传。

他事后想起荣安去的怪异,便把人揍了一顿,问出了些缘由,荣安说他撞见陈家与他闹出事的那个丫鬟,告诉了他清颜和陈博宇早就相识,那夜是两人联合起来耍着他玩,他心中不甘,从那丫鬟那里得知清颜和清雅去书斋找书,便跟了过去,一番打探进了房间准备好好修理清颜一顿,却没想到只见到清雅一人,他上去质问清雅清颜在哪里,清雅不肯说,两人纠缠在一起,然后就闹出了后面的事情。

他后来又去找那个荣安口中的丫鬟,结果……

慕璟荻沉道:“那丫鬟走山路,不小心掉下山坡摔死了,看起来确实是意外。”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样的巧合,他说的都不相信,更别说大哥二哥了。

慕璟澜端着茶杯,看着水面茶叶浮沉:“倒是小瞧她的心气了。”

闻言,慕璟英和慕璟荻都默然不语。

他们都知道慕璟澜已经决定把慕清雅嫁给周家三公子的事情。

慕清雅虽然是庶女,与他们三兄弟隔了一层,但从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这次的事情他们都明白和慕清雅脱不了干系。

慕清雅到底是不甘心嫁给一个庶子,荣安再怎么纨绔,身份都是荣国公府的嫡孙,有百姓作证,有陈峤做靠山,要是荣国公府敢不认,依陈峤的性子,此事非得捅到圣上面前痛斥荣国公府不可。

夜月渐升,慕国公府内宅深处,清净典雅的屋内烛火闪动。

木桌前,慕璟渊披着件薄衣,拿着本书在慢慢看着,临舟在内室给慕璟渊把床铺好,走出内室,还没叫坐在桌边的慕璟渊进去歇息,就瞥见走到门口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道:“国公。”

慕璟渊闻言,放下书,朝门外看去,慕国公点头,对临舟道:“你先下去吧。”

临舟看了眼慕璟渊,又看了看慕国公,作揖:“是。”

临舟出门,顺便把门关了上,屋内一片悄静,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慕璟渊道:“祖父,请先坐下。”

慕国公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瞧着自己心爱的嫡长孙,默了下,道:“你什么想法?”

慕璟渊:“嗯?”

慕国公叹道:“璟澜他们三个都入京了。”

慕璟渊神色如常:“他们一直不喜住在慕国公府,入京住在别处也没什么打紧,若说是没来看望祖父祖母,该是最近事情有些忙,过些日子会上门看望的,祖父不必介意。”

慕国公眉间闪过怒意:“忙,他们在忙什么?你知我在说什么,你二叔什么心思你就没想过,膝下两个女儿,一个嫁入了平南侯府,另一个马上又要入荣国公府,盛京如今炙手可热的两大望族倒是被他攥在手里了。”慕国公声音又沉又重。

慕璟渊神色依旧淡:“不论嫡庶的话,清颜和清雅都是我的妹妹,也是祖父的亲孙女,嫁得好自然是好事。”

慕国公眉间怒中又带愁,心疼斥道:“璟渊,你父亲就是不争不抢,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要是也随他们算计,你还能剩下什么?”

“何必去争,”慕璟渊道,他抬眸看着慕国公:“这世子之位最后本来就是璟澜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如果璟澜想要早一点拿到手,做哥哥的没什么不能给。”

慕国公气得站了起来,声微颤:“你当真要走你父亲的老路不成?”

慕璟渊敛眸:“或许祖父眼中,父亲这辈子都做错了,但于父亲而言,他可能并没有后悔。”他说到这里,顿住,声音低了下去,又道:“父亲眼中,二叔是他最疼爱的弟弟,我眼中,璟澜也没什么不好。”

“你!”慕国公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半天,终是说不出话,甩袖而去。

上午的阳光格外灿烂,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来,坐在书案边上的慕清颜正低头,手中拿着绣棚在刺绣,阳光洒满了她一身,她浑身暖洋洋,半靠在椅背上。

她旁边,书案上堆满了折子,容珏埋首其中,挥笔如雨,每每处理完一叠小山,他就转头看看身边安静坐着的女子,似乎能解疲,过一会儿便又重新专注于案。

过几天是大长公主的寿辰,慕清颜得了容珏的建议,便一门心思在家,亲手绣着百寿图表示心意。

门外邵寻进来送了茶,慕清颜让他出去,拿过桌上的茶壶给容珏倒了一杯,吹了吹热气,递到容珏唇边。

容珏喝了口,唇上沾了些许水渍,放下手上的毫笔,偏头,俯身在身边人的红唇上吻了吻,然后靠在椅背上,似在回味:“味道不错。”

慕清颜把茶杯接过放回桌案,道:“我的茶艺自然不错。”

容珏低眉,伸手拦住她的腰,把人顺势抱进了自己怀里:“有世子妃在,红袖添香更是不错。”温香软玉在怀,他吻在怀中人的面颊、耳垂上。

慕清颜被他闹得脸上发痒,推他:“别闹,大长公主的百寿图还没绣好,不要浪费我时间。”

容珏目光落在她手上拿着的绣棚上,那些寿字是他所写,现如今慕清颜已然绣了一半,看得出上面针线细密,绣工精湛。

他道:“倒是可惜了。”

她看他,不解:“什么可惜了。”

他一叹:“可惜这不是送给我的,我的好世子妃,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为人妻的自觉,我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世子妃所绣的巾帕荷包一类。”

慕清颜皮笑肉不笑:“我记得人家陆婉不是给你送过了,你继续用不就得了。”

容珏是真被气笑了:“慕清颜,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别的女子都知道以荷包赠香,可是你这个做妻子的,给你的丈夫什么?好好的安神香用几个黄纸包着,像要丢的几大包杂物一样,临走时扔给我说记得用?慕清颜,你当真好得很,这些日子我在盛京一直就看着你那几包杂物,反省了一下我是不是夫纲不振,才让你如此不上心?”

说起这事,慕清颜脸上闪过讪然,这事儿确实是她有点不太对。

容珏见她理亏,没客气,从她身上把她那亲手绣着兰花的荷包,丢了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桌上,然后塞到自己袖襟中。

终于把这事放下,慕清颜坐在他怀中,想着那荷包已然半旧,心里略歉疚,道:“以后给你做个新的。”

容珏挑眉道:“哦,世子妃说的以后是什么时候,别是个十年八年的,那我可有的等了。”

慕清颜捏他的脸:“等孩子出生之后。”她现在给大长公主刺绣的同时,也做了不少婴儿用的东西。

两人这些日子住在一起,容珏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挑眉:“怎么这小子还没出生,我就已经靠后站了。”

慕清颜也把手放上去,笑他:“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子,指不定是个姑娘呢?”

容珏看着那尚未凸起的小腹,深眸中闪过一丝柔色:“我猜是个小子。”

慕清颜道:“姑娘你不喜欢?”重男轻女是人之常情,容珏这样想倒是没什么问题。

容珏似乎知道她所想,道:“只要这孩子的母亲我喜欢,那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是,”他看着那小腹:“我希望,这一个是男孩。”

……

盛京繁华街道上,一处装饰风雅的茶室二楼,两个清俊的公子安静坐着,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其中尚有稚色的公子,飞快离座去开门,另一位也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姑姑?”那公子瞪着眼睛,带着喜色又有几分不确定,道。

谢芷看着这个十分灵动的十六岁孩子,轻唤:“岑儿。”又看向他后面那个儒雅公子,道:“杭儿。”

谢杭垂首,作揖:“姑姑。”

谢岑见哥哥如此,这才想起规矩,忙也跟着作揖:“姑姑。”

谢芷笑应,转身关了门,去桌前坐下,谢杭谢岑这才跟着过去也坐了下来。

谢杭给谢芷倒茶,谢岑则十分好奇的瞥着谢芷,这位是他们嫡亲的姑姑,但是离家二十多年,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父亲也从来不说。

他们只知道这位姑姑,当年在家族还十分鼎盛之时,在盛京是何等张扬明艳,结果家族落寞之后,无缘无故消失了,前两个月突然得到消息,说是他们这位姑姑得了太后的恩典,容许谢家嫡系入盛京科考,甚至让他入盛京的官学读书。

当年家族落没,举族牵往山东,受此大厄,又一路奔波,祖父没多久就郁郁而终,只剩下父亲一个人默默支撑着家族,一个被圣上流放,永无出头之日的家族。

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们接到圣旨和姑姑的来信时,父亲的喜极而泣。

如今见这姑姑已是妇人打扮,果真明艳非常,看起来比二十多岁的新婚少妇也差不了多少,身上那张扬的风姿更耀人眼,也不知她嫁与了何人,信中也没有与他们提过,他们也不好多问。

此刻看来,这位姑姑倒真是神仙之姿,咳咳,他听过不少小道消息,说是姑姑以美色把当年的温家嫡子迷得晕头转向,误了人家一生。

“姑姑。”谢杭把茶放到谢芷手边,谢芷接过,喝了口,笑看两人:“从来没离开过山东吧,一路到盛京辛苦了,前两日收到你们到盛京的来信,只是跟太后忙着大长公主的寿宴,现在才抽开了身。”

谢杭道:“劳姑姑惦念了,盛京处处繁华,我和阿岑也趁这两日看了不少胜景。”

谢芷笑:“离省试还有些日子,你们到处逛逛也可,对了,官学那边已经说好了,岑儿随时可以搬进去,官学里博学多才的大儒众多,书库也是不少,杭儿要想看也可以进去瞧瞧,太后那边打过招呼了。”

谢杭神色微动,与谢岑都起身再次拜谢。

谢芷没那么多规矩,摆手让两人坐下,抿了口茶,对两个侄子,尤其是谢岑道;“官学里要好好同人相处,里面大多都是盛京里的名门望族子弟,不要随便与人起争执,当然,若是被人欺负了,也不要忍耐,有什么事同你大哥同我商量,不可憋在心里。”

谢岑点头,道:“姑姑放心,岑儿不是惹事之人,再说,岑儿进去官学是为了好好学习,听闻如今官学坐镇的是祁家大儒祁明道老先生,岑儿在山东就听闻祁老先生的名声,我一定会让祁老先生另眼相看的。”

谢芷听了,眉头动了动,喝茶有些不是滋味:“祁明道纵然有才,但咱们谢家也没有追上去捧的道理,他们祁家人另不另眼相看是他们的事,你记得,入官学是为了给咱们谢家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