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怒吼起来，“你这个恶妇！”
“你别激动，”岑钰又恢复了她从容不迫的姿态，依偎在另一个莫铭的怀里说，“记不记得你当年做脑人手术，做完醒来已经是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怎么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复制的莫铭呢？”
是啊，当年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自己适应了好久。这帮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复制了一个自己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岑钰接着说，“其实你不跟我们合作也没关系，我让这个真正的莫铭出来证明我们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你的指控只不过是一个复制人虚妄的想象。”
“我。。。我。。。”看着那个跟曾经的我一模一样的莫铭，我的思路彻底乱了，如果我不是真正的我，那么这一切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我最珍惜的妻子女儿，她们爱的是我这个人吗？
“你也不要悲观，你还是有存在的意义的，”看到我失魂落魄，岑钰安慰道，“刚才查尔斯已经得到报告，有一架飞机在湖面上低空盘旋，应该是跟你一起来的。他们肯定还认你这个人，你只要发个声明，说这里一切正常，自己只不过是失误跌入湖中，让他们降落在水面营救你就可以。”
她说的没错，邵局长他们肯定已经急疯了，在我失踪的地方反复搜寻。
“其实这也是为他们好，否则你觉得我们没能力把飞机击落吗？”岑钰接着说。
“你知道你击落的是什么吗？那是中国的飞机，是祖国的飞机！你不是中国人吗？”我愤恨地喊道。
岑钰的脸抽动了一下，缓缓回道：“对于我来说，人类已经没有国别之分，只有可以永生的人，和可以牺牲的人。”
她说话的时候，身边的那个莫铭频频点头，把她搂得更紧。
看着他点头，我猛然醒悟过来，不禁暗自嘲笑自己是如此之傻。真正的莫铭，就算为岑钰的魅力所倾倒，也不可能同意她人种歧视的观点，再者说，如果我是复制人，梁院长那样的生物学大师能看不出来吗？岑钰她们的水平好像还没高到那个程度。最重要的是，FL公司还需要那么处心积虑地追杀我吗？现在还需要这么苦口婆心地说服我吗？
我实在是太傻了，一见到岑钰就犯晕，她的花招可真多。好吧，那我也将计就计，接着装回傻。
“那。。。那你需要我怎么做？”我脸上仍然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我刚才说了，你只要给那架飞机发个信息，让他们降落就可以了。”岑钰说。
“可是我的通话系统完全没有信号啊，是被你们屏蔽了吧？”我问。
“是的，”岑钰点点头，“我们会让你去另一个地方，但是去之前，你要把你这身外壳脱掉。”
“啊？”我故作惊恐，“我依然是个脑人啊，把这身外壳脱掉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莫铭，你少糊弄我，你以为你现在什么样子我们不知道吗？”岑钰的语气很严厉。
我想起自己曾经赤手空拳杀死了两个他们派去的机器人杀手，真实面目早就暴露了，只好无奈地把头盔取下，把飞行外壳也脱了下来，只穿了一条短裤，赤身裸体地站在场地中央。
“梁文初的水准不错嘛，给你搞了这么个身材。”岑钰赞叹了一句。
“要不要来体验一下啊？看看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我调侃道。
岑钰身边的那个莫铭对我怒目而视。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骗你？”岑钰是如此敏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是宁可相信你在骗我，不然怎么活得下去呢？”我掩饰着，暗暗叫苦，这个岑钰太聪明了。
“我刚才说了，你是复制人，不是机器人，你脑部的细胞也是从莫铭的脑细胞里培育出来的。听说过克隆人吧？克隆人就是用自身细胞培育起来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但他终归还是另一个人，性格，信仰可能完全不同。所以你的大脑也可以说是莫铭大脑的克隆体，但是想什么，信仰什么，我们却无法控制，所以才费这么多口舌来说服你。”
岑钰的这席话仿佛在我的心上来了一记组合拳，将我刚刚聚拢起来的自我意识又打了个粉碎。
“我。。。我。。。”我心乱如麻，这回可不是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