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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有两家工厂,一家是化肥工厂,另一家是家具工厂。

家具工厂没有焚化炉。

梁鑫自言自语道:“那么我只需要进入化肥工厂就可以了。”

他摊开前天的报纸,在夹缝中找到一版招工信息:“亚希兰镇西郊化肥工厂招杂工三人,有意者请拨打电话020-9541***咨询详情。”

广告费应该和栏位大小有关,这则化肥厂的招工信息只有两句话,还在不易查找的中间夹缝,如果不是读得足够仔细,他恐怕找不到这则招工广告。

梁鑫没有电话,但他知道化肥厂在哪,于是他便带着这张报纸直接来到了化肥厂。

工厂的大门密不透风,里面响着隆隆的机械声,高耸的烟囱喷吐着黑烟,给人的感觉非常压抑。

梁鑫走到门前用力敲。

咣咣咣!咣咣咣!

“谁啊?!”

吱呀......

紧闭的大门开启一条狭窄的缝隙,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探出头问:“你是谁,有事吗?”

梁鑫笑着把报纸从门缝里递给他:“我是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刚刚看到你们的招工广告,想问问你们还缺人吗?”

胡渣男愣了一下:“招工?”

他似乎不知道招工的事情,拿起报纸仔细看了看,确定是他们工厂的招工广告。

他对梁鑫说:“等一等。”

胡渣男缩回头,拿起电话给某个比他高级的人打过去。

“刘主管吗?巴比巴卜,歪比巴比巴卜,歪卜?明白了。”

胡渣男挂断电话探出头对梁鑫说:“进来吧,刚好缺一个人。”

他伸手为梁鑫把门缝扩大。

梁鑫微笑着钻了进来。

胡渣男瓮声瓮气地说:“你在这里等着吧,会有人来领你的。”

梁鑫左右看了看,挑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默默等待,他很有耐心。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对梁鑫问:“你就是新来应聘的杂工?”

梁鑫立即站起身:“对,是我。”

精瘦男子上下打量了梁鑫一下,有点儿嫌弃地问:“你太瘦了,有没有力气?”

梁鑫默不作声,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大钞,然后把钱包递到精瘦男子手中。

精瘦男子愣住了。

他被递过钱,但被递钱包这是第一次。

他条件反射地往钱包里看了一眼,很轻易地看到一沓不算薄的钞票,眉眼顿时舒展开了。

精瘦男子把钱包塞进怀里,他赞赏地看着梁鑫:“瘦点没关系,来工厂以后多吃饭就行,最难得的是懂事!”

梁鑫把抽出来的两张百元大钞塞进胸前的口袋,声音谦卑地说:“您多照顾。”

精瘦男子点头:“跟我来吧。”

梁鑫进工厂的事情到这儿就算是稳了。

精瘦男子开始为梁鑫介绍他的工作:“附近几个镇上就咱们一家化肥工厂,

所以咱们每天都很忙碌,

招工也是因为人手确实不够。

你刚来,不用干技术性的活。

只要每天把垃圾倒进炉子里烧掉就可以。

烧垃圾是脏点累点,但不用动脑子。

你要是不喜欢,

我也可以帮你和另一个杂工换岗,

他是运原料的。”

梁鑫也没想到这家化肥工厂刚好就是缺一个和焚化炉打交道的,但这也在情理之中,杂工就是做杂活出卖体力的,而烧垃圾本来就在杂工的工作范围里。

梁鑫面不改色地说:“不用换了,烧垃圾挺好。”

精瘦男子看梁鑫更顺眼了。

他们在路上聊了很多,不只工资待遇,还让梁鑫了解到他只负责运送垃圾和把垃圾倒进炉子里,而焚烧则由另一个叫阿木的工人负责。

梁鑫记下了阿木这个名字。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阿木是老工人吗?”

精瘦男子回答:“嗯,他在我们这里干了有些年头了,平时不爱说话,但人还是不错的,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

梁鑫轻轻点头。

精瘦男子掩着口鼻指向前方:“到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异味,焚化炉是一台巨大、臃肿的银色机器,有十多米长,前端是放垃圾的入口,后方是烟囱。

此时焚化炉正在工作,发出巨大的响声,一个身穿肮脏蓝工作服的男人站在机器顶部捣鼓着什么。

精瘦男子低声说:“上面那个就是阿木,以后一段时间你就跟着他了。”

梁鑫点头表示明白。

精瘦男子喊道:“阿木!新招的杂工来了!”

肮脏蓝工作服的男人没有动静,依然在忙他自己的事情。

精瘦男子不得不再喊一遍:“阿木!!”

喊第二遍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得足够近。

阿木这次听到了,他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机器上掉下来。

精瘦男子快步上前:“你没事吧?”

阿木攥着机器上的扶手摇头:“刘主管,我没事,您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梁鑫在精瘦男子身后低着头。

精瘦男子说:“你岁数也不小了,厂里给你招了个帮手,以后不用你自己去倒垃圾了,你只要摁按钮把垃圾烧掉就行了。”

阿木愣住了:“帮手?”

梁鑫缓缓抬头:“你好,我叫梁鑫。”

阿木看了看梁鑫又看了看刘主管,他低声道:“主管,我身子还硬朗,用不着帮手,要不您把他调到别处去吧。”

刘主管微微皱眉。

梁鑫抢先说道:“有个帮手总是好的嘛。”

刘主管点头:“小梁说得没错,有个帮手总是好的。而且你今年都五十多了,再过两年就退休了,也该带带新人了。不然你走了就没人给工厂烧垃圾了。”

阿木沉默了两秒后说:“好吧,那就谢谢主管了。”

刘主管笑道:“我还有其他事,我把小梁留在这里,你好好教他,”

阿木拍胸脯保证道:“主管您放心,我一定毫无保留。”

刘主管扭头对梁鑫说:“阿木是厂里的老师傅了,多问多学,别不好意思。”

梁鑫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刘主管和他们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只剩阿木和梁鑫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一秒又一秒,沉默接着沉默。

如果阿木坚持,梁鑫可以和他四目相对到天荒地老,一切尽在无言中。

阿木只坚持了三十秒就不行了。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人的目光,而是一个变态的审视,哪怕只是想想也足以毛骨悚然,更何况他身为当事人。

梁鑫的目光炽热得几乎能从眼眶喷火,那是一种要用牙齿把他连皮带骨都一寸寸嚼碎的可怕眼神。

阿木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硬着头皮说:“你好。”

梁鑫:“你好。”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一秒又一秒。

梁鑫微笑地看着阿木,仍然一言不发,白皙的脸颊愈发显得病态,气氛渐渐诡异。

阿木被梁鑫盯得头皮发麻,他低声说:“对不起,但是我要去检查一下机器的状况,所以......”

梁鑫理解地点头:“去吧,快点。”

快点?

这催促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阿木憋屈极了,他感觉很荒谬,此刻仿佛梁鑫才是这里发号施令的老员工,而他只是个唯唯诺诺的新人。

他一秒也不想再在梁鑫的目光里停留,迅速转身走进梁鑫的目光无法到达的地方,背影有些狼狈。

隆隆隆(机器运作声)

梁鑫直勾勾地盯着机器,好似他的目光能透过机器看到阿木一样,他声音低低地说:“不想我留下来?你有问题吧。”

工厂里的老员工都愿意带学徒,学徒能帮忙处理很多事情,而且阿木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应该拒绝工厂分配的免费劳力。

过了三分钟

梁鑫大喊:“阿木!忙完了吗?”

阿木回应:“快了!”

梁鑫又喊:“阿木!你知道哪里有水喝吗?”

阿木停顿了一秒后回应:“工厂西边有口井,我们平时喝水都是自己去那里打水......”

阿木说得比较委婉,他暗示梁鑫想喝水要自己去打,希望把梁鑫从自己身边支开一会儿。他也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就是单纯地想让梁鑫离他远点。

梁鑫喊道:“阿木!我不认路!”

所以呢?

阿木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梁鑫继续喊道:“我怕我出去就回不来了!所以你去帮我打一桶水吧!回来我分你半桶!”

阿木被气乐了。

让他帮忙打一桶水,然后分半桶给他做报酬,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打一整桶呢!

新来的生瓜蛋还想上房揭瓦了?

他今天就算跳进焚化炉里也不能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

阿木正想要拒绝......

“你去不去?”

幽幽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阴风入耳,吹得他一个激灵。

阿木猝不及防,被吓得直哆嗦:“谁、谁、谁、谁、谁啊?”

他硬是把一个字念出了一段话的效果。

可见人在受到惊吓后确实能开发潜能。

镜头一转,梁鑫站在阿木身后插着兜,漫不经心地说:“阿木,反应这么大,你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阿木听清梁鑫的声音,恼羞成怒地转过身:“新来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检查机器怎么就见不得人了?你说清楚!”

梁鑫微笑:“我想要你去帮我打一桶水。”

阿木生气地说:“有手有脚,自己不能去吗?”

梁鑫摊开手:“我不认路啊!”

阿木忿忿地说:“那也......”

梁鑫毫无征兆地上前一步,身体紧紧贴住阿木,鼻尖顶着鼻尖地对他咆哮:“快去!要我说第二遍吗!”

这次的惊吓程度是方才的十倍不止。

阿木的心跳骤然加速,气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两眼发黑。

如果惊吓值有一个槽,阿木已经爆槽了。

他一屁股瘫倒在地:“你、你、你、你、你......”

阿木说不出连贯的话,只能抚着胸口不停喘气。

梁鑫缓缓朝他俯身:“你什么你!一点儿老员工的样子也没有,不知道要照顾弱小无助的新人吗?”

梁鑫的目光落到阿木前胸的小口袋上,他看到一个夹着笔的、有点儿破旧的本子,他本能地感觉这个本子里可能有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他敏捷地伸手抓向这个本子。

阿木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后就发现自己的本子出现在了梁鑫手中。

他呆了一秒钟。

“还给我!!!”

本子里不知道有什么,但阿木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在这一刻竟然压住了恐惧,跳起来扑向梁鑫。

梁鑫一边躲避一边翻看本子。

本子上有很多增减数据。

梁鑫突兀地说:“咦,原来那个在镇上卖假化肥的家伙就是你?”

在之前读报纸的时候,梁鑫读到过一则‘劣质化肥涌入市场,来源不明,祸害庄稼’的新闻,时间才过不久,他记得很清楚。

他来化肥工厂本意是想寻找杀人狂的线索,但没想到把卖假化肥的人抓住了。

也难怪警察们一直找不到卖假化肥的人,因为这个人一直藏在真化肥工厂中,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有人怀疑的‘忠诚’老员工。

阿木石化在原地,他结巴地说:“什什什么假化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假化肥和我阿木有什么关系?”

梁鑫当着阿木的面把本子塞进自己的内裤里,然后揶揄地说:“别装啦!这不就是你卖假化肥的账本吗,你应该是用生产真化肥的废料做的假化肥吧?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交给警长,你会不会被抓起来?”

阿木脸色发白,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藏不住了,于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我也是为了生计,我就要退休了,那点退休金根本不够花,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以给你分钱!”

阿木后悔极了,他后悔自己没有在刘主管把梁鑫领过来的时候坚决拒绝,结果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可谁又能想到一个新来的学徒敢这么放肆?

这才不到十分钟啊!

梁鑫勾起嘴角:“现在你去不去?”

阿木小心翼翼地问:“去......什么?”

梁鑫皱眉:“去给我打水啊!”

打水?

不是在说账本的事情吗?

阿木愣住了,他还以为梁鑫要他去自首,原来是去打水。他像弹簧似的跳起来,拎起水桶就朝西边跑去。

梁鑫坐到阿木的沙发椅上,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还从旁边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安逸地等待阿木挑水回来。

阿木挑着盛满水的木桶尽可能快地往回走,生怕梁鑫一个不满意把他的事情捅出去,心底又怕又怒,脸上不敢有一丝表情。

刘主管干的是什么事?

这是来给我分摊负担的吗?

这是来直接弄死我的啊!

阿木气极了,他已经在这家工厂一个人干了二十年,本来再苟几年就可以退休了,结果半路冲出个程咬金。

要不想个办法杀了他,最近不是在闹杀人狂的事情吗,把这个家伙骗到外面杀掉,然后头砍下来扔进焚化炉,尸体趁夜里抛到街边,神不知鬼不觉。

阿木眼底升起凶狠之意。

这时他已经望见了焚化炉,并且看到了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的梁鑫。

阿木收敛脸上的凶意,换上一副卑微的面孔,轻轻地把桶放下:“水来了。”

梁鑫没有动静,似乎睡着了。

阿木默默等待两秒,发现梁鑫没有出声,于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梁鑫的脸。

梁鑫连眼皮都不跳一下,似乎已经睡熟。

阿木左右张望,发觉周围看不到一个人,他的心跳渐渐加速。

怦怦怦...

阿木恶向胆边生,从地上捡起一把小臂长的扳手,蹑手蹑脚地走到梁鑫面前。

然后,

发现梁鑫在看他。

恶?

胆?

梁鑫冰凉的目光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想法,无形的压力甚至冻结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

阿木的心跳极快。

手里的扳手刚刚是阿木解脱的希望,现在却是一块烫手的火炭,令他站立不安。

阿木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一定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该怎么办......

阿木脑海中的想法像洪水一样汹涌不绝,其中有懊悔,有恐惧,有不安,但唯独没有‘老子一扳手敲碎这个龟脑壳’。

梁鑫刚才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太重了。

指针一秒一秒地跳动,在表盘上转过半周,在这期间,两人都没说话也都没动。

阿木再次在对视中败下阵来。

他表情局促地说“我......去检查一下机器。”

梁鑫皮笑肉不笑地问:“不是刚检查过吗?”

阿木结巴道:“我、我、我没检查完就被你打、打断了。”

梁鑫冷哼了一声:“去吧。”

阿木如蒙大赦,提着扳手就躲到机器后面,

梁鑫当然清楚阿木想干嘛,他又不瞎,小臂长的扳手,低头看看手腕到手肘的距离就知道这个扳手有多大了。

不过也好,以后他把阿木当‘炮灰型工具人’使用时就彻底没有心理负担了。

一个变态还有心理负担可言?

可能已经有看官注意到,梁鑫抽的三张牌,分别是一张善念牌,一张恶念牌和一张身份牌,这不是巧合。

这三张牌既有优先级排列,也有相互影响,与梁鑫写作时创造人物的理念有关。

梁鑫认为任何一个人的行为都受到三部分影响,分别是善念、恶念与身份。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身份是最影响行为的。

学生再不乐意上学也要去,员工再不乐意上班也要来,持斋礼佛的人上了战场也要开枪杀戮,成家的人再不爱自己的另一半也要装得像那么回事......

无论好人还是坏人,身份都决定他们行为的大方向,就像洪荒小说中的天道,小势可改,大势不可逆。

在梁鑫的三组卡牌中,身份牌拥有最高优先级,当三种人格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看法的时候,他会优先执行身份牌的意志。

而在善念与恶念之间,梁鑫相信‘人之初,性本恶’,懵懂的婴儿也懂得抢夺食物,恶才是万物本相。

所以恶念卡牌的优先级高于善念卡牌。

不过...

虎虽毒,不食子。

梁鑫也不否认,所有人心底都有一束善念的光。

身份amp;;恶念amp;;善念(优先级)

从整体上看,一个人的最终行为同时受善、恶、身份影响。

再举个例子。

张三和李四都是粮仓官员,在面临饥荒的时候,圣母李四先斩后奏,直接开仓放粮;而万恶张三则慢悠悠地请示中央,没有得到回复就放任灾民饿死。

同样的身份,因为善恶影响不同,产生了不同的行为,这就是人格之间的相互影响。

简而言之,人格与人格之间既有优先级,也有相互影响。

体现在梁鑫身上:因为正义人格的影响,梁鑫没有成为比本地杀人狂更加丧心病狂的变态环保杀人狂;而因为优先级的存在,梁鑫的行为有明显倾向。

没看懂也没关系,以后可以回来再看。

(—、—)

梁鑫从桶里舀了一勺水,一边喝一边问:“镇里还有什么工厂有焚化炉吗?”

化肥厂的焚化炉是一个贩卖假化肥的家伙在用,家具厂没有焚化炉,这不符合降临时那个声音说的话,梁鑫怀疑自己漏掉了一个工厂。

这个工厂可能没什么名气。

阿木不露头地回答:“没了!镇里总共就两个工厂,另外一个家具厂是没有焚化炉的。”

阿木的回答和梁鑫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没有出入。

梁鑫若有所思地问:“那之前有没有什么工厂倒闭了,而且有焚化炉?”

阿木沉默了几秒后回答:“倒闭的工厂没听说过,但是有一家炼钢厂因为经营不善被改造成了火葬场。”

火葬场?

梁鑫没有继续说话,他仰头把一大勺水喝光,然后重新靠到椅背上合住眼皮,这次他是真的睡了。

两个小时后,悠扬的铃声叫醒了梁鑫。

梁鑫睡眼惺忪地坐直身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使劲挤了挤眼睛,然后唇齿不清地问:“放学了?”

阿木小声地说:“是...下工了。”

阿木完全搞不清楚梁鑫的来路,也不明白梁鑫为什么要来工厂上班,而且拿到自己的犯罪证据之后也只是让自己打了桶水。

他对梁鑫的印象只有两个字:神秘。

梁鑫到底要干什么?

梁鑫:“今天的垃圾烧了吗?”

阿木:......

夜色悄然降临,凉凉的晚风渐渐冷却火热的焚化炉,一番忙碌后,两人终于可以下班了。

梁鑫对阿木微笑:“我们明天见。”

阿木心里腹诽鬼才想和你明天见。

阿木的脸瞬间变黑了,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变态!

阿木强颜欢笑:“明天见!”

梁鑫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晃晃悠悠地朝外走去,他离开工厂回到街道上,像个孤独的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