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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霓指着卫将军胸前的伤口道:“看这里,还有脖子上,腹部,胳膊上,这些伤口更像是剑伤。而且这把剑……我看着还有点眼熟。”

卫惊羽问道:“你的意思是,家父是被剑客所杀?”

素霓转头看向徐楚楚:“楚楚,你还记得你那个好友祁仲吗?”

徐楚楚上前来看了一眼伤口,点点头:“记得。他身上的伤口和卫将军的一模一样。”

“这是僧客抱石的宿池剑,他曾在奉天灭了富商贾家满门,没想到又跑到这里来了。”素霓又仔细看了看卫叔恭身上的其他伤口,他身上的剑伤很多,可以推测生前必定经历一场艰难的死战。

“但是……我还是觉得只凭抱石一人恐怕杀不了卫将军。这里,”素霓指着卫叔恭腰侧的一处剑伤,“这个伤口又和宿池剑造成的伤口不同,但是我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剑。”

卫惊羽听她说了半天也没怎么听明白,问:“你们说的僧客抱石是?”

“燕渠王的杀手。”

“他怎么会和乌兰国的人搅合到一处?”

沈飞白说:“这也不难理解。燕渠王在奉天已是权势滔天,但也不等于高枕无忧,他还有一个最大,也是最致命的顾忌,就是卫李谢燕四家,虽然你们镇守边城,但手中有兵权,单看倒不足为惧,若四家齐心,便是他最大的威胁。”

“再者,卫将军曾是欧介子大师的大弟子,现在天下都在争天子剑,你卫家当然成了关键。燕渠王一路上来并没有下死手,打的也是等我们打听出天子剑的下落再一网打尽的主意。”

卫惊羽怒砸了一下身后的柱子:“他和乌兰国搅合,这是叛国啊!边境这么多百姓,因为他的私心流离失所,我们卫家死了那么多兄弟,他这样的人若是做上了皇位,岂不是天下百姓的不幸!”

谢悯温和劝道:“卫公子,燕渠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也有所了解,他手段狠辣,有野心,虽然在一些政务上颇有建树,但他心中无民,鼠目寸光,始终难当大任。”

沈飞白道:“还有一事,卫将军的义妹,虞妃娘娘也已在宫中自刎了。”

卫惊羽攥紧了拳头,努力镇定下来,看向两人,道:“我知道了。眼下几位是如何打算?我弟弟被抓,我原本是打算今夜就整顿兵马杀到乌兰国营帐去。”

“他们要知道天子剑的下落,固然不会杀二公子,但只怕你此去会中计,我们还是商量商量为好。”

“好,我听飞白先生和谢公子的。”

几人来时饿了一路,卫惊羽叫厨房给他们做了些简单的饭菜,他们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他却因为弟弟还不知在何处,有没有受刑苦而忧心忡忡,看着面前的白饭馒头,实在没有胃口。

沈飞白咬着半个馒头,伸手去拿卫惊羽面前的咸菜,抬眼扫了他一眼,劝道:“我劝大公子还是吃点的好,有了力气才能做事。”

谢悯拿起筷子放到他手里,道:“大公子不必担心二公子,乌兰国人不敢为难他,毕竟他们还要靠二公子逼迫你说出天子剑下落。”

沈飞白道:“你今晚不去救二公子,他们比你还急。他们已经带兵驻扎在鱼梁州数月,粮草恐怕已快用尽了,速战速决对他们最有利,所以,我猜,明早他们一定会有动静,等着吧。”

卫惊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冷静下来认真想想,确实如此,他们与乌兰国人已交战数月,近几天来他们的行动确实增多了,显得十分急切,而这个时候,他们越急,他就更不能自乱阵脚。

吃饱之后,他们各自回房住下,素霓和小虞住一间,她打了热水要给自己和小虞洗洗澡。出来这么多天,身上都有味道了。

有人敲门,素霓去开门,是卫惊羽的夫人。

卫夫人是个哑巴,对着素霓比划半天,她才明白,原来她是问她要不要换洗的衣裳。

素霓摆摆手,卫夫人笑了笑,往燕霜雪的房间去了。

她盯着卫夫人的背影看了许久,觉得有点奇怪。看卫夫人的长相模样,还有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常年住在边城的人,她的手指纤细,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像是会弹琴的大家闺秀。

她观察过这卫府里的女人,除了她,所有人的脸上都有风吹日晒留下的红斑,皮肤也略显粗糙,但她却不一样,皮肤细腻光滑,脸色苍白的程度倒不像是气虚体弱导致,而是常年不见日光。

“你在想什么?”

耳边冷不丁想起一道声音,素霓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沈飞白,吸了口气,道:“你走路没有声音吗?”

“我在你身后站半天了,你都不理我。”

“有事?”

“无事,来看看。”

“看什么?”

沈飞白笑着指着她:“你。”

素霓拍开他的手,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素霓就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吵闹的说话声。

她穿好衣服出去看,听见一阵号角声远远地传过来,而整个卫府中的将士正在往门前聚集。

她开门的同时,隔壁的徐楚楚和燕霜雪,秦细怜也出来了,几人对视一眼,看见沈飞白和谢悯都在卫府门前,便走了过去。

“公子,出什么事了?”秦细怜走到谢悯身边,问道。

“乌兰国来犯,就在城下。”

倒还真给沈飞白说中了。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几人也跟着去,牵了几匹马正要走,卫夫人突然从府中跑出来,奔到卫惊羽身边,把一个荷包塞给他。

卫惊羽一边接过荷包一边连忙抬手给她挡太阳,十分呵护,两人打手语,素霓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大概能猜到,夫君出去保家卫国,战场厮杀,总是要说些离别的话,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面是不是最后一面。

秦细怜在旁边感叹道:“卫公子和他夫人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又心疼。”

“这话怎么说?”

“卫夫人看起来不像这里的人吧?”秦细怜见素霓点头,又继续说,“她原本是江南四州一个官吏人家的千金小姐,后来有一年卫家经过江南时在那里待了一个月,卫夫人与卫公子相识相爱,卫夫人家是想要卫公子留在江南,凭他的本事,做个从三品武将不难。”

“可是卫公子不愿意,他要随父亲去边城守疆卫土,边城苦寒,又时不时有敌军来犯,上了战场就是生死有命,他也不愿辜负卫夫人。本以为两人缘分就此尽了,谁知道,就在卫家军走了三个多月之后,卫夫人竟然孤身一人从江南走到了鱼梁州,走了三个月。”

“这卫夫人原本也不是哑巴,是因为卫公子的事与家里人闹翻,被关起来,她自己喝了毒药想一死了之,又被救下,捡回一条命,又被逐出家门,后来,千里之行,来赴卫公子。”

“怪不得我就觉得她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卫公子把她爱护得很好,重活累活一律不让她碰,她又是娇弱的千金小姐,从江南走到鱼梁州的途中落下了病根,身体更差。说是晒不了这里的阳光,一晒皮肤就会溃烂。”

素霓见卫惊羽把卫夫人送回台阶上,让小厮撑了一把伞。

她站在大门里,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素霓落在最后,看见她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卫惊羽。

素霓问秦细怜:“你说卫夫人与卫公子相识不到一月,她要有多喜欢卫公子才会放弃安逸富庶的生活,走了三个月,到这苦寒的边城?”

秦细怜看着前面那个人的背影,淡淡笑道:“谁知道呢。也许,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死,为他活,或者,为他背叛一切。”

素霓勒了勒缰绳,道:“我不这么想。”

秦细怜侧头看向她,对上素霓一双晶亮的眼睛,她说:“人活着很不易,何必为了一个人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与喜欢的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她说完,抓紧缰绳,骑着踏云哒哒哒地往前去了。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能掌控自己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