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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之后,素霓被送入洞房中等待。之后沈飞白进来,两人又喝了合卺酒,吃了桂圆红枣,就该新郎去前头招呼客人,敬酒了。

如今的沈飞白身价极高,官职也高,奉天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来了。一一轮流敬酒,燕渠王更是拉着他喝酒划拳,表面上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实际上,他就是想把沈飞白灌醉。

沈飞白可是个酒鬼,还没什么人能轻易将他灌醉。如果他醉了,那么一定是装的。

“各位大人,我看飞白兄也醉了。不如就放他走吧?我陪几位继续喝。”谢悯拿了酒壶开始倒酒,他的酒量就不如沈飞白,此时脸上已是绯红一片。

谢飞扬嚼着花生米,说:“就是,人家新郎等着跟新娘洞房花烛呢,你们在这儿一个劲儿的灌什么,要我说,就你们这城里人酒量是真不行,我们边塞喝酒,从不用杯子,都是大碗……”

燕霜雪提着酒壶过来,把谢飞扬挤到一边去,打断他的絮絮叨叨,把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放:“我陪你诸位喝。”

“公主,这……”

“怎么,我堂堂一个公主还够不上资格陪几位喝?”

燕渠王哈哈笑了两声,一拍桌子:“公主女中豪杰,来,来来来……”

燕霜雪回头吩咐两个小厮:“把新郎给我带走。”

小厮扶着沈飞白一路出了前院,往后院走去,路上遇到徐楚楚,她对两个小厮说:“你们下去吧。”

小厮走了之后,沈飞白才直起腰,揉了揉眉心。

“院墙外都是人。你们自己多留心。”

“这狗东西,我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他还来找麻烦。真是晦气。”

徐楚楚收起自己的伞,往旁边的花丛里甩了甩,道:“我和公主帮你们解决了一半。剩下的可能混入了府里,不好分辨。”

沈飞白抱拳:“多谢。”

两人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之后,沈飞白继续装模作样地,摆着醉酒的姿态进了洞房。

燕渠王和那群狗官一直拉着他灌酒,无非就是想把他灌醉了,好趁机下手。坏人好事,简直无耻,就该天打雷劈,让他断子绝孙。

沈飞白一把推开门,几只蝴蝶飞镖朝他飞来,幸好他反应快,往旁边偏了偏,飞镖擦着他耳朵过去了。

“哇,夫人好大的礼。”

素霓转头看着他:“别贫。”她指了指打开的窗户,“人跑了。也就是我的白虹不在身边,要不然我把他们劈成四半。”

沈飞白过去把窗户紧紧关上了,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问:“累吗?”

素霓打了个哈欠:“累,累死了。”

沈飞白说:“那我们就歇息吧。”

素霓起身走到铜镜前:“我把头上这些东西拿下来,太重了。”

沈飞白走到她身后,帮他拿凤冠和金钗步摇,放到一边,给她捏着肩膀。

素霓起身的时候,裙角动了动,她用余光扫了眼两边的窗户:“有人。”

沈飞白握紧了拳头,一阵风似的就到了窗边,然后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再来屋内,只有被掀起来的窗户吱呀响了一声。

沈飞白刚走,门就被敲响了。

“谁?”

“夫人,我是公主让给你梳洗的。”

“进来吧。”

一个婢女低头走了进来,给素霓脱下繁琐的婚服。

“你是新来的?”

“回夫人的话,不是。”

“哦?”素霓看了眼她的脸,“那怎么脱个婚服这么不熟练?”

她话音刚落,婢女的袖口里就伸出了一把刀,往她腰间刺去。

素霓早有防备,一把捉住她的手,反身一转,拽住婢女的手臂往桌上狠狠一砸。

婢女被摔到桌上,茶碗被扫落,碎了一地。她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便纵身跃起,朝素霓飞扑过来,举刀扎向她的眼睛。

素霓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踢在婢女的手腕上,将她的刀踢飞出去,婢女立即蹲下,往素霓下盘一扫。

素霓顺着她扫落的方向往地面倾倒,同时一手撑着地面,然后抬脚踢在婢女的脑袋上。趁婢女发晕时,她动作迅速地扯下自己的腰带,上前往婢女肩膀上一套,将她死死勒住。

“要不是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见血晦气,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早被我弄死了。”

婢女挣扎着,力气不小,凶神恶煞地还想张嘴就咬人,素霓抓起地上的一个石榴塞进了她嘴里。

“是燕渠王的人吧?”素霓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你们蛇灵的杀手就这么点水平?”

婢女忽然不动了,素霓连忙探身查看,拿开那个石榴,她嘴角流出血,两眼一瞪,倒地了。

素霓扒开她的嘴巴一看,舌头还完好,再看嘴唇已经有些发紫,才知道她是服毒自尽。

沈飞白从门口进来,看见地上的婢女,倒也料想到了:“真是无孔不入。”他朝门外喊了声,“进来收拾一下。”

推门进来两个小厮,利落地把尸体拖了出去。

“外面怎么样?”

“解决了。”

“看来我们这个大婚,还是见血了。”

沈飞白见素霓不说话,就问:“刚才我出去一点都没犹豫,把你一个人仍在这里,夫人不气么?”

素霓站起来,走到铜盆边,抄了把水洗脸:“气什么?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她回头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不在的时候。”

素霓洗完脸之后走到沈飞白面前,很认真地说:“沈飞白,我很开心你信任我。其实那晚在房顶上,你说的我不大同意,当时又不好反驳。”

“你说。”

“你说你会好好保护我,我很感动,但是,我也想跟你说,我也会保护你的。”素霓搂住了沈飞白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我是你的夫人,你是我的夫君,我们同生死,共患难。”

“好。”

于是,一夜红烛帐暖,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