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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大殿是皇帝早朝议事之地,今日早朝相比前些日子要热闹许多。

因雍州贺城巡抚假报旱灾向朝廷索要银两一事,皇帝已经是动了一次怒,大骂某些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做实事。

眼看着皇帝怒气因几条好消息消下去些,沐丞相端着笏板是微微向前一步,脸色凝重地开口:“陛下,臣有本要奏。”

沐丞相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为和气的人,很少从他脸上见到这般凝重沉冷的神色。

皇帝不由得微眯眸子打量,丞相已经近五十的年岁,相貌依旧可见几分年轻时的俊朗风采,这几日的早朝,他甚少见丞相开口说什么。

“准奏。”

得到准许,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沐丞相身上,有的人事不关己,瞧个热闹,有的人已经气势颇足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说辞,更有的脸上泛起了忧心。

“陛下!臣得知昨日京城之中,发生一起惊世骇俗的大案!”

“哦?”这能让丞相提及的大案,定然不同寻常,皇帝坐直了身子,肩膀微倾,提起了几分兴趣来。

“广陵郡王南瑜草菅人命,肆意杀害皇郡主府四十七名奴仆,各个死法惨烈,剜眼分尸,犹如人间炼狱。”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就算有些知情人也不知这具体惨烈。

皇帝有些反应不过来,若不是丞相提及封号,当真是不知南瑜为何人。

只知那孩子字沐恒,倒是把名给忘了。

说起来前些日子,那孩子回京,他还见过,瞧着卑谨,说话温文尔雅,若不是其身份,看着倒是个讨喜的好孩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杀人,手段还如此之狠。

沐丞相拱手作揖:“臣恳请陛下下旨,严惩广陵郡王!”

这话皇帝就似没听到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是还未从中回过神来。

见此,户部侍郎姜蚮从中走出,端着笏板大步上前,义正辞严:“陛下,臣以为那些人虽都是府中奴仆,但并非是低贱的畜生,岂能随意打杀?”

“广陵郡王无法无天,性情暴戾,如此恶行,乃是不把大南律法放在眼里!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

说到激动之处,姜蚮跪地:“陛下!请下旨立即诛杀此獠,平天下民愤!”

光是定罪广陵郡王还不够,随即便有户部尚书上前愤愤而言:“陛下!皇郡主亦是主凶,残忍杀害如此多的奴仆,其中一管事者乃是太后所赐宫女,郡主此行无疑在挑衅天家威严!视陛下为无物!”

此时此刻,几大顶帽子便已经稳稳的戴在了皇郡主和广陵郡王头上,苏辞闻言,眸中划过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森寒。

前一个大臣的话才落下,后便有兵部尚书进言:“这洛阳王余孽到今为止都未除尽,说不准此二人早已经同那些余孽勾结在一起,如此祸害,危害民心,动摇的是陛下的江山社稷!”

这些人口中的洛阳王并不是现在的洛阳王南谨,而是其父南怀安,当今陛下的嫡亲兄长。

近年来,凡是造反叛乱之人,都打着为洛阳王不平的旗号,朝廷虽无证据定罪洛阳,但大多都已经把洛阳王当成了反贼头子。

提到了洛阳王余孽,赵太尉不疾不徐的说道:“这前年吐蕃叛乱,其中便有洛阳王余孽的影子。”

这话虽没有提及郡主和郡王,但也是说的恰到好处,户部侍郎姜蚮语气慷慨激昂:“陛下,此二人断是留不得!按律当斩!”

这话说的群情激昂,不少大臣纷纷跪地:“臣等恳请陛下立即诛杀此二贼!以安天下民心!安江山之社稷!”

御史台的几个大臣只觉得此言可笑,还未查清原因便杀了两个孩子,安什么民心?安什么社稷?

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御史大夫以眼神制止。

话落好一会儿安静,皇帝面色威严,眼神里出现了一抹犹豫。

似乎就在下一瞬便要说出些什么,宁国公却在此时开了口。

“陛下,臣以为诸位大人只言其罪,不言其理,实为不妥。”

平和又冷冽的语气是宁国公历来的态度,已经有六十高龄,胡子花白,五官端正而肃穆,年轻时也是带兵保卫江山的将军。

宁国公的话让皇帝皱了皱眉,思索着并未开口,静静的看着底下的臣子。

眼瞧着皇帝的心被动摇,户部侍郎姜蚮怒目而视,当即呛道:“哼!杀人还需要理由?老国公你莫不是要为此二贼开脱?!”

对于这番污蔑,宁国公没不理会,连眼神都未曾给过,只道:“臣听闻是郡主府中奴仆欺压皇郡主在先,甚至将皇郡主逼得上吊自尽,幸丫鬟救下及时才得以不死,郡王听闻此事一怒之下铸成大错,其行虽过,但其心无罪,望陛下明察。”

有了宁国公带头,其身后的官员也大起胆子附和:“陛下,郡王上告京兆府恶仆欺主,坑骗郡主府钱财八十万两,逼主轻生,恶仆种种罪名,实令人气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姜蚮被宁国公无视,已气的脸红脖子粗。

为郡主说话的那官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帝睨视一眼,吓得低头退下。

宁国公对此没有丝毫退缩,只冷哼:“姜大人,老夫也有一言,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又看向那些急着定罪的大臣:“这京兆府都还未查出真相,各位大人便急着定罪,想来身居此位是委屈了,都应入京兆府断案才是。”

姜蚮哪里肯让宁国公如此说下去,当即道:“此二贼杀害府中大半奴仆,实在骇人,恶仆欺主,不过是脱罪的借口罢了!”

“恶仆欺主,难不成满府都是恶仆?”

宁国公:“老夫若是没记错,郡主府中由梁氏管辖八年,做的尽是越俎代庖之事,说是满府恶仆,也不为过。”

这边吵得不可开交,相比较之下,几位皇子以及东宫太子都只是在静观其变。

宁国公十分不屑:“姜大人也不过只是会些强词夺理!若是让姜大人断案,自古以来的祸国奸佞在姜大人手里都成了大忠之臣。”

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姜蚮气极却不知如何应答,当场大骂:“你这老匹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帝也是头疼,要论朝堂之上谁最喜欢吵架,非宁国公莫属。

总是能一脸平静的同别人吵到让对方气急。

在皇帝的一声呵斥中,才平息了这唇枪舌战。

瞧着时机成熟,御史台的几人在得到御史大夫的示意下纷纷进言。

作为御史,倒无一人为郡主郡王袒护,只道若是不查清此事便定罪,难以服众。

这话说的最是在理,可上头的皇帝陛下眼神中却隐有些不耐,似乎很不满意,却又不好表露什么。

御史大夫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作为御史,不屑同那些宵小之辈对上头阿谀奉承。

所为忠言逆耳,蜜语却舒人心。

皇帝左右思索,无不厌烦,余光瞥向群臣之中最为显眼的苏辞。

今儿苏辞一言未发,倒是有些奇怪,皇帝发问:“苏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