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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羲以为苏辞让她能看看受印,便已经是算碍于身份了,却不曾想会直接递给她。

看着苏辞一只手托的受印,她一时间反倒是有些犹豫。

这种感觉便像你的一切心思都已经被对方看了个透彻,却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多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微妙情绪。

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苏辞的态度转变至此?大抵是从宫变那一日起的。

那一日,他们更便像一对知心老友,道往事衷肠,议未知前途。

踌躇一瞬,她还是伸手接过了苏辞递过来的受印,或许是心绪乱了,不曾料想到在苏辞手里如羽的受印,对她来说沉如大石。

在苏辞松手之时,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的手腕这往下一沉!

“小心!”

就在快脱手的那一刻,苏辞的手迅速托住了她的手背,才不至于这受印落到地上砸了脚。

他的手掌不是玉,却如玉般触手生温。

四目相对,她看他眸子里落尾的担忧,看向她时,稍有心安。

不知道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苏辞的这份担忧,似乎不是对受印的,而对她。

想到此,耳根莫名发热,嗔怪自己胡思乱想,双手接稳了受印,匆匆抱入怀中。

苏辞缓缓收回手,微微握拳轻放膝头,掌心之中尚有余香未消散。

他从不知女子的手可这般柔,像丝绸,如柔荑。

幼时阿羲,抱起来软软的,身上总有糕点香甜气息,他当时以为阿羲会一直如此。

可眼前的阿羲,不会再叫他苏哥哥,也不会再让要抱,更是忘了当初说的话。

从前他想娶她,只是为了承诺,如今,他亦想,却不是为了承诺。

南羲微微低着头,将沉甸甸的受印抱在手里仔细翻看,最后说道:“这倒是同我兄长的帅印大不一样,底下的镌刻字体不像那般老旧。”

看苏辞的受印并非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想知道的,是关于洛阳王帅印之事,虽不曾注意兄长手里的帅印,但那块残破的帅印上仅有的字体,乃是蜀皇时期的。

这大南之中知道的人并不多,别人也不会告诉她,所以她想在苏辞这里试试。

苏辞未有犹豫,启声解释道:“洛阳王帅印乃是高祖皇帝赐给功臣秦未将军的帅印,大南之前便已存世,后秦未将军被封为洛阳王,帅印便一直由洛阳王世袭罔替,而摄政王受印乃是大南开国时所造。”

南羲不由得皱了皱眉,遂道出心中疑问:“既是秦家世袭罔替,那我父亲因何成为洛阳王?”

“秦家子嗣凋零,无人再可继承,便被朝廷收回了帅印,再赐给了长郡主您的父亲。”

“原来如此。”她颔首表示明了,喃喃:“没想到我兄长手里的帅印竟有这么长远的来历。”

受印和帅印虽用的都是黄玉,可瞧着苏辞的受印反倒是比她在洛阳所见的洛阳王帅印要陈旧些。

而她昨日所得的残破帅印的镌刻工艺反而更加符合长远年代。

苏辞道:“现任洛阳王手中的帅印是后来朝廷仿造的,先前帅印已被大火焚烧,不知所踪。”

“仿造?”

南羲心下一紧,苏辞这话已完完全全印证了她的猜想。

“嗯。”苏辞颔首。

沉默了良久,她才说道:“我兄长如今连帅印都是假的,想来也调不动那八十万大军,当日王爷又何必如此提防?”

兄长在军中本就没有威望,一块帅印,便是唯一的倚仗,如今连帅印都是假的。

说到此,苏辞神色略有些凝重,他本不想她知道。

但如今南羲已经有所猜疑,与其让她在别处犯险寻找答案,还不如他现在直接告诉她。

“朝廷所担忧的,从不是洛阳的八十万大军。”

“洛阳的八十万大军,只听令于朝廷,现任洛阳王无权调动。”

清楚明朗的两句话,如同尖锐的寒冰扎进南羲心底,手中一阵发紧。

她一直知道兄长不易,可不曾想兄长如此之险。

沉静下来,她问:“那朝廷担忧的是什么?”

“老洛阳王旧部。”

“既如此,朝廷立我兄长这个洛阳王,又有何意义?”南羲最终还是松开了紧紧握着受印的手,这一刻,她已经不再被情绪所激。

她自然知道朝廷立兄长的意义是什么,却又觉得荒唐可笑。

洛阳忠心耿耿,皇帝却是放不下猜忌,到如今,她甚至觉得那场大火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苏辞:“老洛阳王旧部有的在朝堂中为官,有的在军中为将。”

话落良久,南羲都不曾有回应。

她知道朝廷立老洛阳王之子为新任洛阳王,再将新洛阳王永远困在洛阳,便是安抚这些旧部,不让其反。

毕竟父亲旧部如此之多,牵连甚广,朝廷总不能说杀就杀的。

她将受印还给了苏辞,如今她已知晓那块残破的帅印是何来历了。

但她不知是何人送来,为何要接近她?其中又有何目的?

她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长郡主。”

看着南羲失神模样,苏辞忧心却不知如何安慰。

南羲抬眼看向苏辞,一瞬的功夫,眼底情绪尽数敛去,温声:“我无事,比起从前,我倒也算苦尽甘来。”

“长郡主能这般想,自是好的。”

苏辞再次锁上受印,如同将所有谋算暂藏心底。

仿佛方才对话从未有过,南羲恢复了平静温和,只闲问:“王爷此去巡视边境,可要去凉州?”

今儿行露便已经查到了墨云镇是凉州名地,大南只有凉州有这个地方。

她想纸条上所说,便是凉州。

“嗯,凉州乃河西走廊要道,自要巡视。”

南羲:“有诗曾言: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读时便觉凄凉,不知此去西夏,可否有机会亲眼一见。”

“凉州苦寒之地,大漠如烟,长郡主若是想去见见,待西夏事结,臣可带长郡主前往凉州小住。”

南羲突然笑了笑,问:“我可还有机会从西夏回来?”

她如今倒不怕西夏杀了她,她怕的是大南的自己人杀了她。

按照那些朝臣的算盘,提议她出使,不就是想借此机会杀了她,老洛阳王旧部便只会找西夏的麻烦。

“臣会护长郡主周全。”

苏辞说的格外坚定,他之所以要与使团同行,一来护长郡主周全。

二来,是防备有人借长郡主之名煽动老洛阳王旧部起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