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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回来了。”

午时使团停在了官道旁空旷之处作休整,长穆也骑着快马匆匆赶了来。

马背上大包小包的,手上还提了些,手底下的人为其牵马,接下了大部分东西。

长穆翻身下马的第一句话便是向手下讨要水喝,这一路回来太过着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大人。”手底下侍卫赶忙递上牛皮水袋。

咕噜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长穆自己拿了大部分东西回禀了摄政王后,便去寻了南羲的丫头行露。

此时南羲正和南忆在一块休息闲聊。

行露不近不远的站在一旁,听见动静回身一看,便看见了长穆正对她招手。

瞧着长穆身上那大包小包的东西,行露面色一喜,不忘对着自己家郡主福身说道:“郡主,长大人买东西回来了,奴婢去为您煮上一碗补脾胃的药来。”

如今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整,这汤药简单不需过熬,煮上一炷香的时辰便可。

南羲倒是行露听说过长穆特地去给她买东西,对着不远处的长穆颔首道谢,又让行露拿了些银子作为犒劳。

“这……”长穆看着行露递过来的银子还有些迟疑,要是被王爷知道他要郡主的钱……

看出长穆犹豫,行露怕其推辞,赶紧说道:“这是长郡主赏大人的,大人不可推辞。”

既是赏,那便好说,长穆接下银子,将一些药材递给行露之后,又单独拿了个油纸包出来。

“这是给姑娘的。”长穆双手奉上,这是他特地为行露买的豆沙酥饼。

前几天在渭宁驿站时,他便无意间听见行露同长公主身边的慧儿闲聊,他听见行露说豆沙酥饼最是香甜好吃。

所以他这次去也特地买了,想来行露是会喜欢的。

这样的话他在行露跟前一定有个好印象,也就地在郡主那里也有了好印象,还能在行露嘴里为王爷打探出长郡主喜好。

长此以往,王爷便能抱得长郡主归了。

想到这里,长穆眸光的中的笑意多了几丝欣慰。

“给我的?”

行露有些诧异地接过手,瞧着红纸上头的几个大字,是她喜欢吃的豆沙酥饼!

“这……”她猛然抬头看向长穆,瞧着他脸上温暖和煦的笑意,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笑得眉眼弯弯,好似朝阳落向屋檐,泛起一片亮光。

“我听说你们姑娘家喜欢吃这些,想来行露姑娘你会喜欢。”长穆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掩饰着自己偷听别人说话的心虚。

他可不想让行露觉得他是个不正当的男人!

行露抿了抿唇,眉目微垂,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长穆为何要独带一份给她,算起来她和长穆也不大熟悉。

遂福身:“多谢大人。”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叫我长穆便是。”

话语随和,倒是听得行露心中生了不少好感。

但规矩便是规矩,她是医女出生,又是卖身的奴婢,规矩不可忘,规矩不可废,福身应道:“奴婢不敢。”

“……”

长穆下意识地皱了成眉头,他怎么觉得行露有些怕他?难不成他长得太凶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在脸上多添了几笔笑意,既然行露现在不愿意跟他交好, 他也不强求,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就想现在长郡主也是不可能嫁给王爷的,他家王爷吃的瓜一定要甜。

遂拱手:“东西已送到姑娘手上,长某便先告退了。”

目送着长穆离去,行露低眸看着手中的点心,她倒有些看不明白这长穆侍卫了,好端端的,怎给她这个奴婢带东西?

莫非……长穆是有求于她?

她身上能有什么值得被别人求的?仔细一想,便也只有长郡主了。

不知长穆此人好坏,看来往后得多提防着才是。

一炷香的功夫,行露已煮好了一小锅汤药。

南羲饮用一碗,被着药苦得微蹙心,吃了两口蜜饯,才勉强压下去。

“这药是治什么的?”南忆好奇询问了一嘴,得到答案后说道:“我这两日胃口也不大好,可还有多余的?也给我来一碗。”

行露遂又端了一碗来,南忆瞧着碗中汤色暗红透亮,闻起来有些轻微发酸,想着味道应该也不差。

可谁知这汤药竟如此之苦!南忆喝下一口,便再不想喝,整张小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吃了几口蜜饯,喝了些清水才缓和了下来。

“阿姐!莫非咱们喝的不是一锅药?”

她方才明明看阿姐饮下时面不改色,遂以为这药不苦的。

南羲自然知道南忆说这句话是何意,遂笑:“想来是我喝的药太多,倒也习惯了。”

行露做的药一向很苦,却也十分见效,她在洛阳时不爱喝,来了京城之后倒也就不觉得有多苦了。

正说着话,慧儿从外头走进马车来,伺候在南忆身边不忘说起在外头所听:“公主,奴婢听几个禁军说那白与涵这些日子闹绝食呢,听说是吃不下,看管的人灌进去还吐了出来。”

“绝食?”

南忆一愣,接着看了看那碗自己喝了一口的药,眸光一亮,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指着汤药说道:“把这药给他灌进去,也不算浪费。”

几人谈笑,南羲心里却有了担忧,白与涵若是病了还能治,若是闹绝食死在了路上,那一个尸体,只怕没办法平息西夏之怒。

“阿忆,你累了便歇歇,我正好出去走走,顺道替你把药给犯人送去。”

方才南忆便是在外头走累了才要回马车歇息的。

而她打算带着行露去给白与涵看看,毕竟此事也关系到她能不能从西夏平安归南。

白与涵一直被关押在使团之末的囚车中,南羲到时,囚车的周围只有一个禁军在看守着。

“长郡主。”

禁军行了礼,行露随即示意道:“你先下去吧。”

话落时那看守的禁军脸色颇有几分迟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白与涵身上看起来邋遢不堪,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面上泛着油光,也不知多少日不曾洗脸。

走近些,还能闻到一股酸臭。

囚车乃是铁制,看起来就是个铁笼子,白与涵手脚都拴了铁链铐,此刻虚弱的坐躺在一角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