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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灰尘漫天,朗朗明月下,飞镖一般的两件物什破顶而出,在夜空中轮转不休———{那是什么?}

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花千骨与炭治郎心中都是一凛:{镰刀?}

{镰刀旋转着飞了回去!}

{这不是刚才那个衣带鬼用的武器。怎么回事?有别的鬼来了吗?}

【有宇髓先生血的味道…】

【气息变多了。】将祢豆子塞到他怀里,花千骨站起身:【炭治郎,你赶紧把祢豆子放回箱子里,我进去看看。】

【好,千骨你小心一些!】

【咩哈哈!】正要行动,后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本大爷来啦!】

高举锯齿长刃,领着黄发少年,猪头少年拔足飞奔,哈哈大笑:【我们到了!蠢货!】

【尽管交给我吧!】

还有点不敢置信,花千骨停下动作,炭治郎惊喜回头:【伊之助、善逸?】

【诶,善逸…】看到闭着眼睛的善逸,再看看他那依旧坚挺的鼻涕泡,他懵了一下:【这是在睡觉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无限列车上就有间接见识过我妻善逸的本事,花千骨汗颜:【但是善逸睡着之后好像就会变得很可靠呢。】

【总之,还是不要叫醒他比较好。】

【额啊啊——!】这两个家伙!举着刀,伊之助嚎叫着挡住善逸:别忽视我啊!

【你们和千骨快去帮助宇髓先生,拜托了!】抱着祢豆子,炭治郎也无暇去想他这个行为是有什么含义。

伊之助上下挥挥刀:【包在我身上,放心吧!】

【看我大闹一场!】说罢他连连摆出几个帅气的动作:【伊之助大爷、华丽登场!】

“完全被感染了啊…”

【抱歉,我先去把祢豆子放回箱子里!】炭治郎边跑边回头:【容我离开一会儿!】

伊之助大大咧咧:【准了!】

【谢谢!】

而在他们几句话的功夫里,屋中的情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碎裂的木块从破开一个大洞的天花板上掉落。

亮着灯光的店铺中,挡在青年与游女的身前,音柱平举日轮刀,正暗暗提防着恶鬼。

两两相对,是丑的越丑,帅的越帅。

【好嫉妒啊…】站在妹妹前面,妓夫太郎佝偻着,不停地抓挠自己的颈部:【你可真是个帅小伙啊。】

身形高大,容貌俊美,浑身肌肉结实,连手中宽厚的日轮刀也是亮眼的金黄色———【护着人类,耍着帅。】

【真不错啊——】

猎鬼人后头,将红衣游女死死抱住,灰衣青年是两股战战,骇得脸都要青了———【对他们来说你是救命恩人,肯定会招他们喜欢,得到感谢吧。】

尾音上扬,嫉妒与不满之情表现得清清楚楚。

【大概吧。】用刀锋对着恶鬼,音柱眉眼沉沉,杀意十足:【毕竟我是个华丽高贵的美男子。】

【这是当然的。】

他似有炫耀:【我还有三个老婆呢。】

【……】妓夫太郎搔痒的动作停住了。长着黑斑的额头一下爬满青筋,他眉头倒竖,语气也危险了起来:【你居然有三个老婆——?】

“啊…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轻水表情奇异:“但是为什么生气?”

不远处,一位潦草仙人闻言大笑:“因为他没有啊!”

“……”瞅瞅他,又望望影像,轻水更不解了:但是嫉妒有什么用?鬼娶妻子的话,不会把人吃掉吗?

他们的讨论姑且不提。

无数人的目光下,妓夫太郎握着镰刀的手在眉头处一下抓出三道深深的痕迹,直接贯彻到嘴角,鲜血缓缓淌下:【开什么玩笑啊!啊?!】

【我饶不了你——!】

他猛地仰头,大喝出声———【飞血镰!】

其力量涛涛似洪流,其迫力厚重如山岳,似水浪,如纱线,又仿佛上好的绸缎,无尽的血水从挥舞的镰刀中绵延而出!

水是可以自由改变形态的,换成血液自然也是一样。

不同于堕姬的攻击,他斩出的血液更加灵活、给人的威胁之感也更强。

{血液的斩击如刀刃般纤薄,而且数量众多。}

直面劈头盖脸斩来的血液,宇髓天元伸手就往腰侧摸去:{要护住身后的话,无法全部挡下…}

目不转视,他往地上掷出几颗黑色的小圆球。它们啪嗒一声落地,火星钻出,然后———【嘭——!!】

巨大的热量裹挟爆破之音席卷整个店铺!

火光转眼消失了,随着浓厚烟雾一齐爆出的,还有凌冽的狂风。

顺着风势往后一跳,妓夫太郎蹙眉道:【什么东西?怎么爆炸了?】

待土灰渐渐散去,盯着地板上的大洞,他恍然:【掉到一楼去了啊。】

【快逃!】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顺利遁到了一楼,宇髓天元厉声道:【躲起来!】

【好…好的!】知道厉害,拉着游女,灰衣青年撒腿就跑。

【我不会放他们走的。】

破开的空洞上方,失去了攻击目标的血液之刃相互融合、旋转,等待着命令———【飞血镰。】

竖起双指,妓夫太郎冷冷道:【转向!】

言出法随,血刃立时疾飞而下,就对着猎鬼人劈头盖脸地打去!

【泠泠——!】

金黄之刃掠起锋芒,平挥、劈砍…

被斩断的血刃却在半空中再度汇聚。

飘零的血珠中,宇髓天元神色凝重:{他能操纵斩出的血么?}

{在击中敌人迸散之前,血之斩击能灵活转向。}

{那对兄妹中的妹妹…}

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先前妓夫太郎安抚堕姬的情景:{砍下头颅也没杀死她,这是不可能的情况才对。}

或者说———{如果砍掉哥哥的头颅,双方会一起消失吗?}

{哥哥才是主体吗?}

不愧是在位许久的柱级队员,在短暂的时间内基本搞清楚了情况,宇髓天元拽住连接两把大刀的锁链将刀收回,再伸手,指缝中夹着三枚漆黑的火药弹:{无论如何,都只能先上了!}

听觉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整座店铺只剩下了黑白二色,无形之力如水波般层层荡开,将这片区域全部探查得一清二楚:{听声音,楼上的人基本上都逃走了。}

火药弹扔出,他弹身而起:【噌噌噌——!】

整个人翻转一周,用堪称细微的力道将它们全部劈了一遍,蓝色的细长刀罡消散之际———二楼处,明光蕴起。

【趴下!】屋外,尚且还没有迈出步伐的花千骨立刻按倒身旁的同伴,话音未落:【嘭—!!】

如崩山之音,庞大的蘑菇云爆出!

【好险…】

【里面发生什么了?】

背后的白色布带被风吹得乱飞,持刀站在这片硝烟弥漫之地,音柱背对着众人。

他的对面,一个由缎带包裹而成的圆“茧”咚地从二楼掉下。

【嘛,】看着这一幕,宇髓天元扬起唇角:【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簌—簌——】层层叠叠、相互交错,深粉色缎带散落开来,露出了茧里头并不“柔软”的内芯。

【我们两个人…】刻着“陆”的眼睛抬起。

细长的双腿微曲,白皙如雪的臂膀揽着脖颈,坐在哥哥的肩膀上,堕姬慢慢收起自己的缎带。

背负着自己的妹妹,妓夫太郎低笑:【可是二人一体的!】

—————————————

明月高照,却有乌云涌动,遮掩光辉。

空无一人的街道中,赫发少年抱着什么,正快速奔跑着。

{祢豆子,谢谢你睡着了。}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密密的汗水。炭治郎一低头就看见妹妹眼角的泪珠。

面对鲜血即将失控的鬼之少女、被兄长与姐姐联手压制的鬼之少女、躺在母亲怀中、号啕大哭的鬼之少女…再次闪现在屏幕上。

那哭声叫人心头酸涩。

{还好,祢豆子到底还是清醒了。}炭治郎更是不好受,他纵身跳上一处墙头的屋檐,那敞开的木箱依旧完好,战斗没有波及到它。

将妹妹轻轻地放进去,即将合上箱门时,他眉一动,一直紧紧绷着的脸柔和了起来:【好好睡吧。】

【晚安。】

沉沉睡去的祢豆子自然无法回应他,但这并不重要。

衣上的血迹犹存,好在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将断开的背带打个结连起,他试着扯了扯:{我还能打。}

转身背起木箱:{还能动。}

抬起头,目中只余坚毅:{这次,我一定能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

看着他往战场奔去,北海龙王冷不丁道:“音柱会死吗?”

“炎柱就是死在了和上三的战斗中。”

上弦之鬼,实力强盛…

“不知道。”回应她的是人间帝皇轩辕朗:“但是,我希望他活着。”

“尽管又出现了一只鬼,但千骨已经有了柱的实力,炭治郎他们实力也比无限列车时更强,应该…”

应该可以扭转战局。

“………”垂着眼,杀阡陌只希望花千骨别出事,其他人,能活着最好。

说人人就出现了。

【宇髓大人,】五色长刀挥散尘雾,白发男人近旁,黑发少女倏然出现:【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也不看她,宇髓天元笑道。

脸上都流血了还说没事?花千骨悄悄地凝起一团紫光,就拍上他的脊背。

【……】扫了眼她,宇髓天元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鲜血覆盖的额上伤口缩小了许多,而最让他惊喜的,则是那在体内、原本蔓延速度就缓慢的东西得到了更强的压制。

它几乎停滞不动了。

【嘁,真让人不爽啊。这又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不动作,妓夫太郎面上满是阴鸷:【长得这么帅,娶了三个老婆,现在又有下属来关心你…】

【还一个劲地耍帅。】

【你和他们不一样啊。】眯眼打量着宇髓天元,他说道:【和我之前杀的柱都不一样。】

【你一生下来就与众不同对吧?】

【是那种有才能的人。】

说着说着,他咧嘴一笑:【好嫉妒啊,真想让你早点去死啊。】

【才能?】宇髓天元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是可笑的话:【呵。】

【啊?】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妓夫太郎顿了一下。

【你觉得我像是有天赋?】

不动声色地把冲在前面的花千骨往后掩了掩,宇髓天元冷笑道:【如果你看我都觉得天赋异禀,那你的人生可真够幸福的。】

【哈?】

【就算活了几百年,你也一直都闷在这里,也难怪没见识。】

【你懂什么!】堕姬语气不善。

玫红色的眼眸微眯:【我懂得很。】

【你肯定不知道吧,这个世界可广阔了,到处都是强者!】

【而且,除此之外,其他的世界也是一样丰富多彩…】

额头上是一道贯穿性的疤痕,手捧朱红色的珠串,双目皆白的短发僧人给人的感觉如山岳般厚重——【有的人根本捉摸不透。】

长发披垂,少年薄荷绿的眼中无一丝情绪———【有的人从初次握刀到成为柱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更何况…】垂眼看着对着恶鬼怒目而视的花千骨,宇髓天元嗓音带笑:【作为后继者,这位少女体内的力量更是强大无比、神秘无比!】

【我天赋异禀?】笑容转瞬即逝:【胡说八道!】

【你知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在我眼前白白丧命!】

{没错。}双手抱臂,唇角带笑,披着火焰纹羽织的金红色头发青年被赤红之色包裹,与白发男人脊背相靠。

那是———前炎柱·炼狱杏寿郎

将后辈护在后面,宇髓天元心道:{我无法像炼狱那样尽善尽美。}

这次任务说不定也有人会死去。

{但是,还是得拼尽全力才行。}

【那你要怎么解释?】安静地听完了这一通话,妓夫太郎却全然不信:【我的血镰带有剧毒,但你怎么这么久还没死呢,啊?】

剧毒?花千骨登时一惊,忍不住抬眼去看前辈的伤口。

{确实有毒!}一眼就看到了那从白发下蔓延出来的一点深紫色,她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糟了…上弦的血鬼术不好解决,而且现在也没有时间去配制解药。}

{我在这方面更比不上忍小姐…}

【我出身于忍者世家!】知道她在想什么,宇髓天元提高音量:【早就练出了抗毒性,毒对我无效!】

【忍者这种东西,】活了几百年,堕姬对这说辞嗤之以鼻:【早在江户那会儿就绝迹了吧!】

【少撒谎了!】

【我没有撒谎。】

{嘭—}晦暗之地,烟雾爆开,八九道人影并排站立。

而最中间的,则是个背着两把刀的白发青年。

【忍者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