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 ，哭声一片。
崔智喝的不多，他负责送喝多的副连长回去。
姜东明和刘正晓轮休，和姜勇聊了几句之后就回家了。
连长也回家了。
姜勇刚走了不到100米，却被杨治打电话叫了回来。
俩人在饭店大厅里找了个小桌子坐下，又点了两把串儿，要了个花生米。
杨治欲言又止。
姜勇开玩笑道：
“杨哥上一场是没喝够吗？”
杨治就看着姜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姜勇也敏锐感觉到了什么，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始给杨治开酒。
“今天上午我们参谋长还带着我去找大队长呢，商议一下我们大队该怎么给江虎家里表示一下，人家几百万的牛都给咱水警区和我们大队了，也不缺那点钱……物质这块是真没法给啊……”
“弄个什么因公牺牲啊评个什么烈士啊之类荣誉，对人家那种家庭更是狗屁用处都没有！”
“江虎是独生子……”
姜勇无意说着什么，一副喝完酒话多的状态。
杨治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他拿起来酒杯和姜勇碰了一下，喝了一半。
“姜勇，我知道你不甘心，你在刚才酒桌上说的都不是法子本心，你还是想查下去的，对吧？”
姜勇也喝了半杯，哈哈笑道：
“杨哥你可别扯了，我可不敢了，江虎那么牛逼都死这事儿上了，我老婆刚怀了二胎……”
杨治认真道：“你骗不了我的，其实你很多话都是说给我听的吧？”
姜勇赶忙摇头。
“您是不是想多了杨哥？”
杨治忽然一笑，道：
“你也不用忽悠我，有些事儿我本想藏在心里永远不说，但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挣扎当中！你就当我是喝多了酒后乱说吧……出了这个门，我可不会承认……”
姜勇一愣，没接这一茬。
杨治却一杯酒一杯酒倒着，一边喝一边絮叨了起来。
“那天江虎让我去通信站点名查人，不在的那个很可能就是被策反的人……我去了，但啥也没有查出来。”
“李科长当时在404医院和警方联合抓人，抓到了赵斌之后他又去了海蓝社区……其实他不用去，那边有不少警方的人，也不用李科长冲锋在前……”
……
“后来我还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查出来这个人的原因，她甚至不在花名册上，很容易被忽略！”
“通信站几个月前下来一个实习干部，名字叫李婳，代理通信站一连的副连长，通信站站长说李婳脑袋摔破了一直在请假，而且她家就在武海本地……”
姜勇眼神微微一缩。
“我觉得李婳问题很大，所以我就想给李科长汇报，结果李科长命令先下过来了，让我直接根据李婳资料上的地址找过去。”
……
大多数事情姜勇都听江虎说了。
毕竟江虎当时早就问出了李婳的身份。
而且……江虎甚至说了他猜测的一些秘闻。
现在这些东西从杨治嘴里说出来，姜勇内心很欣慰。
杨治还是有良心的。
“然后呢？”姜勇问。
杨治道：“我去了，李婳在家！”
“在家就摆脱嫌疑吗？”姜勇问。
杨治摇摇头，道：“至少我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
姜勇皱了皱眉。
杨治似乎又做出了巨大的决定一般，道：
“后来李科长给我说了一句话——江虎已经死了！不要在没有确定事情的时候乱说什么，很可能误导调查组的方向！”
“他还用很有深意的语气告诉我——说话……要注意一些！”
姜勇眼睛眯了眯。
杨治说完就看着姜勇。
姜勇忽然一笑，问：“你给我说一个看起来没有嫌疑的李婳干什么？”
杨治笑道：“你他妈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装？”
姜勇装作好奇问：“你意思是李科长给你说的那句话是在点你？让你不要把李婳的事情说给别人？”
杨治沉闷“嗯”了一声。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姜勇问。
杨治目光忽而锐利了起来，看着姜勇，严肃道：
“我把我知道的和怀疑的都告诉你了，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有些话我就不说了，人家位置在那里摆着，你要是不甘心也得掂量掂量，我的建议是……就这样。”
杨治本以为姜勇得愤怒地骂自己怂逼。
却不料姜勇直接点了点头。
“我又不傻！虽然你的怀疑有出发点，但人家李科长那么大领导，一向也是正义的形象，肯定没有问题，他不可能被策反！他缺啥？他有啥弱点能被间谍组织抓住？”
杨治一愣。
姜勇又道：“所以我相信李科长！我也不会傻到去查李科长！退一万步讲，就算李科长真有问题，谁敢查他？我敢查他吗？”
杨治直愣愣看着姜勇，感觉有些东西自己似乎是猜错了。
难道中午喝酒的时候姜勇说的那些话被自己误会了？
不是单独给自己说的？
不是故意来点自己的？
“杨哥，咱现在就是刀，单位这段时间出的事儿太多了，全是失泄密的，上级的安全部现在还没下来人，咱们武海水警区的领导肯定得继续展现咱们查失泄密的态度。”
“所以呢？所以咱们还得继续在调查组待着。可是指望咱们去查……又能查出来什么呢？”
“连江虎都确定了莎莎有问题，也确定了孙畅有问题，这俩现在都无罪释放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杨治一杯一杯喝着闷酒，听着姜勇说着这些话，心里又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姜勇点了一根烟，叹息道：
“或许只有赵大栓和安嘉豪那样的人，才会丝毫不考虑其他的东西去帮江虎报仇吧，那就让他们折腾吧，咱们这边也需要有人折腾给上面的领导看，其他的……也无所谓了……呵呵……”
杨治看了一眼有些戏谑之色的姜勇，终于也点了点头。
“确实，无所谓了……即便是赵大栓和安嘉豪那种，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把江虎死亡带来的愤怒给消磨掉……不是吗？”
姜勇点点头。
“都说人走茶凉，时间本来就能抹去很多的东西，这个世界不就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啊，这个世界……一直就是这样。”
姜勇的手机忽然来了一条信息。
姜勇斜了一眼手机，按了关锁。
“一直就是这样，没办法。”
……
姜勇冲着杨治挥了挥手，杨治也落下出租车的车玻璃冲着姜勇挥了挥手。
杨治一走，姜勇脸上的酒意慢慢消失不见。
姜勇叹息一声，蹲在路边等着李景林开车过来。
没一会儿，勇士车来了。
“去新华书店门口接东明和正晓，然后去烟城！”
“勇哥，都快天黑了，还去烟城干什么？”
“梁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