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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练虚修士进入虚空界后,其衣袍之上自有不同颗数不同类别的星星表明来自何等大千世界。下等大千世界是铜星,九等世界只有一颗铜星,七等世界却有三颗。中等大千世界是银星,六等世界一颗银星,四等世界三颗银星。上等大千世界却只将银星换成金星,其余规则全然相同。

景云系一百零八个大千世界中,只中等世界就有五十余个,反倒是下等世界与上等世界格外少些。

前者因为资历浅薄晋升艰难,即便前辈修士颇为争气,八千年后后辈如何尚不可知,稍有不慎便会被直接合并到其余大千世界中。到时景云系自会重新分化出一个新的大千世界填补空隙,待得八千年后那新生的世界命运如何,也只有天道才清楚。

上等世界数量稀少却十分正常。因为上等世界每到天地大劫之时便有些特别优待,他们连通其余中等世界下等世界的几率会格外高些。那些大千世界一次次吞并转化其余大千世界,自然资本雄厚实力超群,亦不会轻易让其余中等世界的修士谋夺到晋升之机。谁都不愿凭空造出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同他们争夺利益,所以就连上等世界提升等级亦十分困难。

在一百零八个大千世界中,上等世界只有区区七个。那些上等世界的修士已然不将这天地大劫放在眼中,他们反而将这天劫看做一次机缘与试炼。不少青年俊杰一到练虚期后就跃跃欲试,势要在这虚空界中闯出一些名堂来。

久而久之,上等世界对虚空界了结更加明晰透彻,也越发优势巨大极为安稳。且天道亦在暗中推了这些大千世界的修士一把,上等世界之人到了虚空界,其体内灵气运转速度却比原来更加迅捷,就连术法威力也平增许多。若是一等世界的修士,其术法威力更能得到三成威力提升,三等世界却只有聊胜于无的一成威力提升。

至于中等世界的修士全无此等优待,四等世界修士灵气运转速度只与平常并无区别,六等世界之人灵气周转速度与术法威力却比平时衰弱了两成。至于下等世界的修士一到了这虚空界后,简直不能更凄惨。最倒霉的九等世界修士术法威力只有往日一半,大家都是练虚真君,同等修为之下自然十分吃亏。

也难怪上等世界的修士全都瞧不起中下等世界的人,只一个修为平平的三等世界贯泉界弟子也能对顾夕歌有颇多鄙夷。他们所在的大千世界不光灵气充裕功法齐全,亦能在虚空界中占尽优势,这如何不让他们俾睨众生目中无人?

顾夕歌也听到了这样的闲言碎语。练虚真君虽能神识传音,但这些人却全不忌讳半分,虽说是窃窃私语却能让顾夕歌听得一清二楚。

“好一个俊俏小哥,只这张脸就将你我比下去了。”有粉衣女子娇笑道,她颇为惋惜地望了望顾夕歌袍角之上的那枚银星,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是个六等世界之人,即便练虚九层也占不到什么优势。”

“你的眼光还是这般差,要我说,那人怕是活不长了。”那女子的同伴又轻慢扫了顾夕歌一眼,半点也不忌讳,“你我只是七等世界之人,自然要小心谨慎为上。”

“人人都在觊觎那粒雪峰之顶的佳品天运珠,只这一枚珠子就抵得过五千每劣等天运珠。我们不过凑个热闹见机行事,你可别被男色所惑干出什么糊涂事情来。”

最后那句话,那女子的同伴是特地神识传音递来的。粉衣女子颇为不甘心地瞥了一眼顾夕歌,又不甘不愿地移开了眼睛。

那二人却不知顾夕歌早将这段神识传音听得一清二楚。《神衍分魂诀》既是一部剑修法门,又是一部淬炼神识的法决。六百余年来,顾夕歌更将自己大乘期神识淬炼得坚固锋锐又极为广阔。他若是想听,只需费些心思就能探听到其余人的神识传音。这手段顾夕歌只是偶然为之并不常用,但在此时却是天大的优势。

顾夕歌又将神识收回,他虚虚垂下了睫羽,模样冷淡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百余名修士对他的关注只持续了一瞬,更权当这人是个很快就要送命的倒霉鬼,并不值得瞩目分毫。

被诸多修士环绕在正中央的却是一座并不宽大的擂台。

其中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灰袍修士,他一双眼睛是昏暗无光的,仿佛与整座雪山融为一体。他周遭的雪地上星星零零有数点血迹溅射而出,日光一映越发娇艳欲滴。

周遭百余位练虚真君望着那人的目光是警惕而冷淡的,不言而喻的敌意。

“这枚佳品天运珠是我的,诸位若有异议自可上前挑战。”灰袍修士环顾一周,表情肃然。他的白发与皱纹也好似带着三分威严,他的眼神也比剑光更锋锐。

雪峰之下沉寂了一瞬,似是畏惧这修士修为高深。有人十分识趣地直接离去,也有人满怀不甘地注视了那灰袍修士好一会,却依旧沉默不语。

于是李真君一道玄光便将那枚虚虚悬浮于擂台之上的天运珠打了下来,他将那枚小巧玲珑的天运珠放在袖囊之中,一向浑浊的目光也不由亮了一瞬。

根本不用顾夕歌特意打探,自有人神识传音奉上他想要的信息。

“那李真君已然胜了十五场,难道咱们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夺走那枚佳品天运珠么?”

“哎,谁叫那人是练虚十层大圆满,虽然寿数将至,却也老奸巨猾十分谨慎。且他是四等世界之人,其术法威力也平添了一层。在方才那十余轮擂台赛中,那人足足杀了十五位练虚真君,仅余一人逃出生天。你我区区两个五等世界之人,能侥幸保得一条性命已算幸事……”

然而那传音之人的话还未说完,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李真君却忽然晃了晃。他一贯挺直的脊背忽然开始弯曲如弓,一道血线自他头顶蔓延开来,正正巧巧将他整个人切成两半。

就连他脱壳而出的的神识亦未能躲过一劫,李真君刚要张口说话,他的神识也随之消散了。

原本寂静的雪峰之顶,越发呼吸可闻。

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心惊胆寒。究竟是谁能悄无声息地杀掉一名练虚真君,即便是大乘仙君也没这等本事!

然而所有人还来不及细想,那枚晶莹剔透的天运珠却自那人袖囊之中滚落出来,不急不缓一寸寸滚出了擂台。

天运珠滚落在雪地之时却是全然无声的,但在场诸多练虚真君的心脏却随着它狠狠一跳。

这般好的机会,若再错过才真是白白修行了数千载!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又如何,只为了这枚佳品天运珠,他们愿意赌上一赌!

几乎是同一时刻,上百名练虚真君一起扑向了那枚天运珠。然而第一个人的玄光刚刚触到那天运珠的边缘,便被几十道术法同时击中了。他整个人的护体灵气只挡了一瞬,根本当不起这么多练虚真君猛然出手。他的神识刚想逃窜,又让数十道玄光击了个粉碎。

第二个接近天运珠的修士命运也并未好上多少,他只比方才那人多支撑了一瞬,就悄无声息地化作一蓬青烟。所有修士眼中只有那一粒小小的天运珠,他们此时都成了杀红眼的妖兽,再分不出敌我东西。

空旷山谷之中回荡着可怖而暴烈的声响,所有灵气魔气已被搅成一团全然分不出。一层层冰雪犹如怒涛一般自峰顶席卷而下,声势浩大声响惊人,势要吞并世间的一切。数道漆黑森然的空间裂隙已经横陈于雪峰之上,一触即碎危机万分。

然而所有人再顾不得许多,不断有人倒下亦不断神识碎为盈盈星光,修罗地狱亦没有这般惨烈。

但就在那擂台不远处,却有两位修士俯瞰着雪峰之下的凄惨景象。一者衣着素白一者身着紫衣,他们的神情是平静而自矜的,就仿佛不远处的凄惨景象只是幻境虚像一般,甚至不值得其为之稍稍皱眉。

“这场大戏薛道友可还看得舒心?低等之人就是低等之人,竟全然不知这雪峰之侧就有一处隐秘阵法。”紫衣修士扬了扬眉道,“你我只需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一把,那些人便如妖兽一般杀红了眼。只为了区区一粒天运珠就拼得你死我活,真是浅薄又可笑。”

那白衣女修一双妙目却在那凄惨景象上停留了片刻。她似是不忍般闭上了眼睛,轻声细语道:“廖道友这方法固然省时又省力,却让我颇为不忍。只可惜这些人全让那粒天运珠迷住了神魂,竟无一个清醒之人,着实是无妄之灾。”

“薛道友就是太过心软,是他们要杀要抢要躲,所有因果又与你我有何关联?人心不足蛇吞象,只那贪念就是他们的催命符。”廖炳却忽然有了几分戏谑之意,他邪气凛然地微笑道,“待得那上百人杀得只剩最后一人后,你我再取了那人性命,却只结下一桩因果,岂不舒心又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