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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修平静地摇了摇头。她纤细脖颈好似天鹅一般,整个人自内而外焕发出柔和的光彩。

这女修面貌算不得极美,但其周身气质却比上仙更纯粹。她的眼睛更是美极了,宁静温柔宛如细雨纷扬而下,又好似璀璨星空包容万物,令人见之忘忧。

只这双眼睛,就敌得过廖炳以往见过的所有女修。他从未见过这般纯粹素净宛如白雪般的女修,仿佛他只要坐在薛凝身边便会逐渐忘却烦恼再无忧愁。

廖炳先是悚然一凉,随后却眯细眼睛仔仔细细将薛凝打量了一番。这次他终于瞧出了一些瑕疵来,这女修眼睛太大鼻子太小,整个人看上去纤细而脆弱,不过是中上之姿罢了。仅凭那双眼睛,还不值得廖炳犯险。

且薛凝出身二等世界浮屠界最大的宗派,即便廖炳出身高贵,却也招惹不起那女修。倒是他在虚空境入口处见到的那一男一女着实令人心动,那女子红衣如火容貌若花,即便纵观廖炳所有炉鼎,亦极少有人能及得上她。

那男子却更令人目眩神迷心神巨震,只凭那张脸就是廖炳生平仅见的绝色。他虽是魔修,周身气质却如红莲浴火极为洁净。廖炳越看越惊越瞧越心痒,若非那时不便出手,更恨不能直接将那人掳回洞府之中。

横竖只是一个六等大千世界之人,就连身家性命也比上等世界修士格外轻贱些。只那些微代价,廖炳亦能承担得起,更不必奢谈因果二字。

可惜如此美人廖炳却不能一尝芳泽,着实可惜至极。他颇为无聊地叹了一口气,又将神识漫不经心凝聚于雪峰之下。

那场惨烈战斗刚刚尘埃落定,只有十几个特别机警的练虚真君逃出生天。其余人都被永远地冻结于这冰冷雪峰之下,肉身不存神魂也不能转世重修。

谁叫这些没见识的土鳖们,非要为了区区一粒佳品天运珠互相厮杀。只一道困阵并一道乱心阵,就能扰得其灵台浑浊不复清明。

现今定有一位特别厉害的练虚真君活了下来,他自那修罗场中脱颖而出,可当得起人杰二字。但那人绝对料想不到,他所有举动早被廖炳与薛凝二人看在眼中。

从始至终,他不过是一只踏入陷阱却不自知的困兽罢了。半分反抗之力都没有,着实可悲可笑。

“薛道友要不要与我赌一场,你猜那人临死之前的表情是错愕抑或释然?”廖炳微笑的模样着实恶劣,那白衣女修只合拢长睫,毅然拒绝道:“我不赌。”

好一个木头美人,简直太过无趣。

廖炳屈了屈手指。他刚要启动阵法将那人杀个神魂不存,目光却刹那间凝固了。

眼见廖炳如此失态,薛凝也不由起了好奇心。她一望之下,即便见多识广如薛凝也不由微微惊愕。

层层风雪与狂暴灵气一寸寸散去,唯有一位修士依旧矗立在原地。他周身魔气森然环绕似狰狞巨兽,但那袭白衣却是洁净而纯粹的,似雪亦似花。白衣魔修招了招手,那枚晶莹剔透的天运珠就飞到了他掌心。他肤色似玉唇色绯红,浓黑睫羽轻轻颤抖如蝶翼,比较之下身为女子的薛凝亦有些自惭形愧。

白衣魔修对着稀薄日光晃了晃天运珠,竟露出一个浅淡微笑来。极矛盾的天真与邪肆之意两相交错融会,似浓醇烈酒入喉甘美又似甘露灌顶清凉滋润。只这刹那风华,就让薛凝难以忘怀。

当真是绝顶殊色,也难怪廖炳会动了心。随后薛凝却重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她轻声细语道:“如此人物,颜道友杀了岂不可惜?”

“是啊,岂不可惜。”廖炳亦在喃喃自语。他忽然眸光发亮,毅然决然道:“薛道友卖我一个面子,这份恩情我谨记于心绝不会遗忘。”

如此人物落入廖炳手中,着实可惜。可薛凝与那人不过萍水相逢,甚至未有一面之缘,根本不值得为他结下因果。

于是薛凝只点了点头并不答话。

得此首肯廖炳立刻屈指一弹,五万重层层庇护了他们的阵法就逐一消失了。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白衣魔修:“顾道友,你我在此重逢,可谓是有缘人。”

顾夕歌灿然眼眸中是遮掩不住的惊愕,廖炳更轻声细语道:“那枚天运珠原本是属于我的,顾道友既然想要我便将它转送于你。”

“除了天运珠之外,我亦能带领顾道友体悟天道。顾道友虽是练虚九层修为,却在这虚空界中实力削减处处受阻。”廖炳缓缓道,“这却是由于你所修行的功法并未窥见世界本源,修炼至大乘期后亦有重重灾劫阻碍,即便破界飞升也只是下等仙人罢了。”

“中下等世界传承断绝术法衰败,唯有少数几种功法不受此限制。但我上等世界的功法却能得证万物本源窥破因果,同等修为之下,中下等世界修士绝不是我上等世界修士一合之敌。”

“现今我却心甘情愿将这功法传授给顾道友。我也并不奢求什么,只求顾道友肯随我一同回到贯泉界,到了那时我绝不让顾道友受半分委屈。”

明明是以利相诱胁迫别人当起炉鼎,廖炳却能说的深情款款颇为动人。此时他俊俏面容让日光一映,当真有几分一见倾心被情所困的情种气派。

若这魔修心甘情愿当廖炳炉鼎,一切不过是两厢情愿全无因果,可见廖炳也并非没有脑子。薛凝不由微微侧目,她想看那白衣魔修会如何抉择。

然而廖炳与薛凝等了许久许久,顾夕歌依旧没有答话。他只是微微垂着头轻轻皱眉,似在犹豫亦似在彷徨。

廖炳等不及了,他索性上前几步直截了当道:“顾道友可是怀疑我的诚意?机缘难得稍纵即逝,顾道友好自为之。”

“真是狂妄又可笑。”

廖炳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他却瞧见那人一分分抬起了头,漆黑眼瞳锐利如剑又冰寒似铁。

比一瞬更短比一息更迅捷,白衣魔修周身原本沉静的魔气刹那间暴起膨胀犹如脱困凶兽,气势狰狞几欲吞噬天地。

纷扬而落的细雪叫这魔气一搅,顿时变得浑浊又厚重。每一粒雪花都好似有了重量有了锋芒,席卷而下光芒耀眼。一重重红色剑阵随着那纷扬细雪下落成形,花纹繁复叠加重合,千百倍的威势千百倍的锐利,几欲斩破苍穹停滞时光。

他们脚下的万年寒冰亦当不得这一击,不断有冰层无声破碎化为冰屑。就连远处那座肃然耸立的雪峰也开始微微颤动,无数白雪自峰顶冲击而下,越滚越多越演越烈,比之方才更加气势浩大令人心惊胆战。

恍惚间他们吸纳的灵气也好似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刺,戳得廖炳经脉生疼几欲嘶吼。眼见那深黑魔气与血色剑阵就要到了他身前,廖炳却忽然仰头微笑道:“顾道友这般骄傲人物,自然不愿屈居人下。若我今日赢了你,你不服也得服!”

廖炳只伸出一根手指,对准那慑人魔气与剑阵轻轻点下,风轻云淡道:“因果逆转,万物皆空。”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寒冰自魔气与剑阵之下缓缓成形,不一刻就凝结成形使其放缓了行进速度。顾夕歌几乎能听到魔气哀嚎的声响,就连那血色剑阵也开始层层崩裂不复以往的威势。

区区一个练虚四层的修士,就能如此轻描淡写击退顾夕歌的攻势。难道上等大千世界修士真比其余世界之人眼界开阔许多,就连其修行的功法亦能轻而易举压制住他的反击?

在魔气与剑阵将溃未溃之际,廖炳手指一挑就止住了其衰败之时。

那漆黑魔气与血色剑阵极乖巧地到了廖炳手中,半分脾气都没有。他又轻缓微笑道:“顾道友脾气着实太坏,若是跟了我迟早要吃大亏。倒不如趁此机会稍稍磨一磨你,我也是替顾道友考虑啊。”

廖炳话音未落,那几欲消失殆尽的魔气与剑阵又重新蓬勃生长起来。其威势极庞大速度亦极迅捷,简直比方才更声势赫赫摄人心魄。

他们三人脚下的冰层已然崩裂殆尽露出其下的深黑土地,不断有冰屑迸溅而出几如利刃一般,混杂着纷扬而落的雪花一起袭向顾夕歌。方才还任由顾夕歌驱使的魔气与剑阵却全都反叛了,它们将那白衣魔修团团围困,似一只张口欲噬人的可怖巨兽。

骤然而起的狂风搅得顾夕歌衣袍纷飞。下一瞬,他整个人都被漆黑魔气与血红剑芒淹没了。

纷乱庞杂的爆裂声响一下快似一下,几欲震得人神魂不复耳畔鸣响。那沉暗而森冷的气息使得廖炳与薛凝都不由微微眯细了眼睛,层层冰雪与魔气覆盖了整片天空,就连二人敏锐神识也不由被其阻断。

“颜道友着实心急了些,若那人当真死了,你又该如何?”薛凝一双妙目望向廖炳,其中满含戏谑之意。

“训不熟的妖兽崽子就要打上几顿再饿上几天。放心,我自有分寸,那人绝对死不了。”廖炳笃定道,“若不是瞧其一身风骨难得,我只刚才那一下就能废了他的修为,哪还容他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