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羽眉头微皱，仔细打量了巨鸟的形态——虽然只是虚幻的光影，没有分辨出五官，但就身形而言和大白小白很像。那巨鸟的出处是……
“是蛋壳！”
两颗巨蛋在旋转的时候，身上的黑点就像是皮影戏或者是黑胶影片那样，将画面投射出来。
“那巨鸟……是大白和小白的母亲！”
回天雪他们姐弟俩从来没有见过大白和小白的父亲或者母亲，有一次甚至在将自己吊在峭壁上藏了三天三夜也不见有任何飞鸟光临的动静，想必——这是保护自己孩子的方式。
巨蛇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行动之后，静静地坐着、等着……
当年——也曾有过一条大蛇，保护着脆弱的它，一次又一次地击退进攻的裂天白羽。
……
“嗑啦——”
蛋壳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缝，裂缝慢慢地由中间向两边破开……
与小鸡破壳不同——这两只巨蛋是被炸开的！
“Boom！”
没有剧烈火光的爆炸，而是从蛋壳里爆出刺眼的白金色光芒，带着彩虹的光泽，就像是大白和小白羽翅上的柔光那样，映衬在遍地的白雪上，将整个空间都照亮！天上的飘雪像是黄金切割的钻石，地上的积雪像是白金沙……
蛋壳碎片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上好的瓷片，这样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一片片的蛋壳比鸡蛋壳还要薄，硬度却要比金刚石还要硬，也不知道是在蛋壳里积蓄了多大的力量才能够硬生生地撑破这个束缚。
从里面爆出的光团还要比巨蛋大上许多，等光渐渐弱下变得不在刺眼，能够看见光团里面有些湿哒哒的绒毛团子……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就像初生的小鸡雏，交叉的翅膀抱着自己，它们两个把脑袋埋在翅膀里，感受自己的呼吸，胸脯的一起一伏……
巨蛇看着它们，神情变得更加严肃……
这样大的动作让专心于战斗的回天雪也不得不注意到，她无意识的压低声音喊道：“大白！小白！”
回小羽嘴里也喃喃地念道：“大白……小白……”
这破壳的样子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就连这样呆呆愣住的样子是的……听说……它们破壳之后会将第一眼见到的人认作亲人、母亲，也不知道这次之后还认不认得曾经的主人……
回天雪和回小羽都在心里犹豫道：“要不要在它们两个睁开眼睛之前，成为它们第一个见到的人，就像十多年前一样……”
最后——他们两个都将期待的眼神默默地收在心里，重新专注在战斗中……
“正所谓：大破！大立！”
……
一切都回归正道——
长大了的大白和小白，就像刚才的巨鸟那样强壮，如今也能够与眼前的巨蛇平起平坐，不再是大蛇斗麻雀那样窘迫的境地，甚至——还有可能是老鹰捕蛇。
它们将头抬起，眼睛里没有玩闹儿戏的稚气，多了更多的狠劲，眼底埋了一条红色的眼线，与白色的羽毛混合在一起成了樱红色；利爪上的尖钩更加锋利，上面金色的鳞片更加坚硬……
看上去只不过是放大版的大白和小白，但只要细细琢磨，就能够发现它们的蜕变。
“主人！”
他们两个齐齐望着回天雪和回小羽喊主人的时候，眼睛又回到当初无害的样子。
OS：大白小白还记得！
回天雪和回小羽大大声地回应道：“认真一些！不然没有饭吃！长得这样大只，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粮食，要养不起咯！”
嘤嘤嘤~~~
它们为了将来稳定的口粮，把视线转回到巨蛇身上，巨蛇已经不耐烦了……
大白小小声同小白说：“两个打一个好像不太公平……”
小白：“嗯嗯……”
接着两人用眼神进行了激烈的剪刀石头布，最终大白获胜，小白只能够退出这场战斗，失去吃饱饭的机会。
小白无奈要离开的时候，巨蛇扑上去拦住它的去路，下嘴无比狠毒——
“想要留下它一个送死吗？！怂包！”
“怂……包……”
小白一个巴掌呼过去被它躲开了，关键是这一巴掌扇起的风刃夹杂着风雪滚滚地扑过去，雪花也像是刀片一样；巨蛇放出黑火，让整个旋风都浸染上黑火，成了火旋风之后就对于它没有任何威胁，甚至还能够成为它的武器……
大白：“两个打一个你根本就没有胜算！”
巨蛇：“你们这两个生出不到一天的鸟雏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emmm...
小白：“你最好已经成亲还有生小蛇了？”
巨蛇：“成亲？你是和人待在一起太久，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只鸟。”接着，它抱着拼死一搏的态度道：“现在还是我的天下！”
巨蛇放出浓浓的黑火逼向它们，大白和小白扇起飓风就能够将火势调头卷回对面……
大白：“不管怎么样，两个打一个会让这场战斗不光彩。你赢了能够有逆风翻盘的英名，我们若是赢了只会得个以多欺少的骂名，这笔交易成本太高。”
小白将主人的鬼机灵传承得淋漓尽致；大白则将主人的生意经通透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巨蛇：“哦？这样……”
说完——
它张开嘴巴，呕出一大堆小红蛇来，数量要比之前埋在积雪下面的多得多……
大量的小红蛇扭织在一起，越来越高、越来越壮，直到成了和它们主人同样规模巨蛇的形状；巨蛇嘴里喷出黑火点燃它们，在一秒钟之内成了“火蛇”，又在一秒钟之后，黑火熄灭后，诞生的是一条真正的巨蛇，形状与它的创造者完全一样。
大白和小白心里默默道：“糟糕了，能够造出一条大蛇，就必定能够造出更多条……原来它真的不用成亲生孩子。”
真的就随了它们的意愿，巨蛇又从嘴里“哗啦哗啦”地吐出一大波小蛇，用同样的方式造出另一条巨蛇，整个过程就像是烧制陶器那样。
巨蛇本尊：“现在是三打一，你赢了能够有逆风翻盘的英名，我们若是赢了只会得个以多欺少的骂名。公不公平我说了算。”
大白小白庆幸对方已经停止了继续造蛇的念头，又隐隐地尝试着在喉间催吐，看看能不能够吐出许多小小鸟来……
……
“Boom！”
风会让黑火产生爆燃！！！
大白和小白飞起用旋风控制了巨蛇喷射出来的火焰，让黑火围绕着巨蛇燃烧……
但是黑火对付巨蛇完全没有作用，反而在对手身上布满黑火，让自己无从下嘴……
两只巨鸟还有两条大蛇在这里激战，对于底下的渺小群众而言都是巨大的灾难，无论是羽山国的还是焦廉国的，都要防着滚滚的飓风还有从空中掉落下的黑火。
飓风会将他们卷走，幸好深埋在地底下又通灵性的千年腐毒藤卷住羽山国的同伴；从空中掉落下的黑火，就像是将一桶桶着了火的汽油往下泼那样，丝毫沾惹不得……
最令底下人遭殃的灾难莫过于来自两条巨蛇身躯的碾压。以巨蛇的身材，这片小小的地方已经让它们施展不开身手，放不开真正的实力。
在它们眼里也不在意底下这些渺小之物，就连坐天弓这样的东西也是小到不得了，除了海拔太高的原因，蛇的视力是总所周知的。
……
主动加上被动的因素——
它们的战场被迫要转移到漏斗口地形之外，通过窄窄的道口，战场瞬间变得开阔了起来。
窄口之外是满满的焦廉甲军，因为道口太小才会被滞留在外做候补力量。
黑压压一片，兵力差距太大，却不能够不管，若不然他们会顺山而上占领周围一圈的高地，将羽山国的军队全部困死在其中，回天雪也只能够命人做弓箭、巨石之类的远程攻击，目标密集命中率高。
巨蛇游走出去之后更是在无意中立了大功，随意挑个方向移动，就像是用大铁锤狠狠地锤在蚂蚁窝上，无论如何一定能够死掉一大片……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巨蛇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横扫山上的羽山国机关，却及时被大白小白挡下……
“这些机关真是厉害，山鬼家的秘术真是宝贝！”
原先大白和小白还想小心翼翼地行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当了“小叛徒”毁了守城的机关，但事实上这些机关的抗风能力不容小觑，就连不小心沾染上黑火也不会自焚，只需要它们将机关上的黑火扇走就又是曾经的模样。
它们这两个小机灵还特意将巨蛇引向人群众多的地方，“劈里啪啦”碾死一大片……
！！！
大白和小白占据高度优势，原以为利用自己的高度就能够给自己造出很好的防御，不料——巨蛇身下的火势突然猛烈，就像是火箭那样给自己提供了助力，让巨蛇也能够像龙那样腾飞在天。
大风将甲军震得“哐当哐当”叩碰……
它们两个专是针对那双碧绿色的大眼睛，用自己的利爪非要摘下来不可；又看上人家的红磷蛇皮，只要在腹间划上长长地一刀，就能够完整地取下一整张蛇皮。
三条巨蛇对甲军的破坏力是扫荡式的，对大白和小白的攻击也十分危险，两方之间既能攻又能守，就是没有办法造成伤害……
小白心里嘀咕道：“大白，怎么办？它们身上全是黑火能够扑过来咬我们，我们却没有法子咬它们……”
大白作为老大不得不考虑更长久一些，论两方最原始的厮杀，二对三本来就占了下风，更何况是自己有无从下嘴的那种。它们除了知道自己的寒雪可以扑灭黑火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除非能够突破黑火……话说我们还没有尝试过被黑火灼烧的滋味，要不要？”只是见过黑火将人变成焦尸那样可怕的力量，却从来没有亲身感受过是不是真的那样恐怖。
“疯了吗？”小白从身上拔了一小根羽毛落入巨蛇身上的黑火，羽毛立刻化作黑炭，在大风中飘散……
大白凝成了冰箭刺入黑火之中，没有化开，甚至已经触碰到巨蛇，却没有办法突破它身上的鳞片。
接着，它们又试了好几次，自己的冰的确能够挡住黑火，却没有办法伤到根本。
“冰的硬度不够。”
大白用地上的积雪凝成坚冰给自己造了护甲，也在利爪上造了薄冰，高高地掠过巨蛇上方，绕到后头的盲区将利爪在巨蛇后背。
无奈躲过了黑火，却没有刺破鳞片，铺盖在上面的薄冰就已经碎裂了；大白趁着薄冰还留有余寒，及时抽离并新造了冰层才不至于被黑火灼伤。
大白又给自己造了更加厚的冰层，但也还是改变不了破碎的结局。
……
没等大白小白有喘息的机会，巨蛇本尊又呕出另一条大蛇，成了二打四的局面。巨蛇呼呼地喘息，估计等它休息地时间够了又能够生出新的巨蛇来，虽然制造的时间很短，但复制品都不比本尊差。
灵光一闪！
大白和小白利用冰雪将巨蛇彻底覆盖，就像是沾了椰丝或者是糖霜的蛋糕卷那样。
冰雪之间的粘连程度很高，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巨蛇行动；寒冷能够让蛇冬眠更加疲倦，阿金是身体极度寒冷的体质，所以不会受困，偏偏巨蛇是极度炎热的体质，这一点温度还不至于会让它感到困乏。
熄了黑火的巨蛇就同扑通的大蛇没有什么两样，失去了飞上高空的动力，“Dong！”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又轧死了不少甲军。
大白和小白张开利爪，撕裂蛇腹，解刨出完整的蛇皮来，里面爆出了满满的小红蛇。利爪感到发烫，连忙扔掉手中的蛇皮，蛇皮立刻化作黑火烧掉成黑灰。
四条巨蛇中的三份复制品都是从里面爆出小红蛇散去，唯独巨蛇本尊肚子里是空落落的。
“死了？”
巨蛇本尊的蛇皮也在燃烧，火势还要更猛一些……
不料——
小白惊呼：“大白！”
大白点头，它也看着——燃烧的蛇皮膨胀得像气球那样之后居然动起来了？！
从火中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
黑火也掩盖不掉那双碧绿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