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坏消息——”
西华国已经决定帮着焦廉国拿下羽山国，好在战后分得一杯羹，东华国在出兵之前又临时撤兵，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凭着西华国的参战就足够压垮摇摇欲坠的羽山国……
甲军中除了焦廉军队的人马，还有西华国投放的一部分兵力，其余西华国的人马也赶来支援，从西边开始包抄羽山国和钟离国……
“这下子就糟糕了……从来没有想过还会这样雪上加霜！”
“有一个好消息——”
又传来消息：神秘遥远的海婴国已经决定参战，一批浩浩荡荡的大帆船驶来停泊在钟离国岸边，在此登陆上岸。
这是皇帝和皇后外交的来的援助。
“呵呵——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皇帝和皇后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海婴国的人都是千里迢迢赶来的，后来听说是赶了一年多的路程。
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很强。
海婴国的人额前都长有鳞片，血统越是纯正的海婴族人额上鳞片越少，可以说是从鱼类向人形进化更高一层的标志；头发是淡淡的紫色，手指都很细长雪白，身材也都是流线型的……
他们从东边开始敌对西华国，步步紧逼——
西华国的军队不敢惹上海婴国，又不敢得罪焦廉国，于是佯装着不敌海婴而败退回了西华国，其余滞留在焦廉国的将士就当作是亏了本的买卖，及时止损。
……
窄口之外——
被巨蛇碾压过后的甲军阵已经变得有些散乱，他们压进窄口，不断地冲上高坡。
“呜呜呜——”进军的号角响起……
“杀啊——”
声声巨吼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压过来……
回小羽骑着小梅花从远处赶来，带着强而有力的种子军队赶来……
种子军团的排兵布阵正好圈起一块地方，阻断了被占领地方焦廉驻军对战场的支援，死死守住关口。
逐个击破战略，实现以少胜多。
种子军团才是回天雪酝酿的大招，种子的潜力是不容小觑的。种子拥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在回天雪的帮助下，能够将羽灵暂时依附在他们身上，道理和焦灵谱类似。
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够成为韩磊、回天雪和回小羽，但也凭借着人海战术组成了很有战斗力的军团。因为每次开战中种子都不会上战场，免去了许多伤亡；而焦廉的军队也不屑于屠杀种子；种子大多都是群体聚居，配合默契强……
这都是回天雪上次修复粮道时候总结的资料。
“最重要的是——我们也都是羽山国人啊！”
羽皇陛下说：“就算种子的血统极其低微，在羽山族血统中微乎其微，但也依旧存在着。就像是羽灵那样，也是由一点一点，组成的好多好多。”
“杀啊——”
他们手里拿着最熟悉的镰刀锄头，背着装满石头当武器的大箩筐，用这段时间里学到的知识，笨拙的运用自己有幸得到的羽灵，虽然相对于敌人的坚甲而言过于简陋了。
敌人的坚甲很是厉害，但总有能够趁机而入的空隙，他们用蘸了毒藤汁液的利器扎破敌人喉咙。
没有过多战斗经验的他们就像两位老大起初那样没有法子很好地分配羽灵，也没有法子像老大一样将羽灵转移运用得那样灵活，于是——两人一组，一人将羽灵用成最好的“矛”，一人将羽灵用成最好的“盾”，就靠着两人配合的笨法子做到攻守兼备。
“杀——”
韩家人、欧阳家人、林家人等等正规部队经过短暂的整顿修养后重新站上战场！
得了回天雪的指令之后，以同样的战略目的支援种子部队，主要是加强目标地域的控制，阻断焦廉援军。
韩沁就是领头。
……
窄口之内——
祁连轻轻地抚摸着欧阳晴儿道：“晴儿，去帮朕杀了外面那些蠢货！”
“可他们是种子！”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我欧阳晴儿的手上怎么可以沾上低贱种子的脏血？！
“那又如何？当初你不也想着杀死朕的皇后么？你和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朕的好晴儿。”祁连浅浅地吻上她的唇……
！！！
一颗温热的小丸子从祁连舌下弹出，滚入她的喉咙！
“这是什么东西！”她想要吐出来却被祁连一把捏住脖子，用焦灵将药丸子在她喉间化开，苦涩又辛辣的味道立刻滑入她的腹腔，激起一阵绞痛之后又缓和下来……
“呵——这样嘴硬，是因为先前朕宠着你、纵容你才会这样放肆么？你和回天雪不一样，你没有她那样可以在朕面前随意放肆的权力，从来没有。”
他将她推落在地，接着在白虎身上捅了一刀，白虎很是冷静的样子……
“你和那些被你除掉的烂女人没有什么两样，若是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同样是可有可无。”
欧阳晴儿愣住了，不敢眨眼，生怕眼眶中的眼泪要流出来——“明明之前，他对我还是那样温柔……”
还记得他躺在怀里温柔地说：“朕是时候需要一个可以牵手一生的人了，在床上的时候，想的不止是**之事，而是好好地谈天说地，聊聊心里的话。有个人能够和自己心意相通，相守一辈子是不容易的事，要好好珍惜才是。“
“刚才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有数。”祁连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冷冷道：“杀了他们！杀多少决定你还能够活多久，自己小心计数。”
欧阳晴儿心中五味杂陈，强忍着情绪憋出了一个“好”字。她掏出一瓶金创药敷在白虎的伤口上，旁边还有许多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的鞭痕，皮毛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光泽，它一声不吭，早已习惯了折磨……
在红城的时候——回天雪探入地牢的时候遇见过它，它早已没了当初的怒意，反而因为自己投敌叛国的行为而感到羞愧难当。回天雪想要救它，却被拒绝了。
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吃着最下等的腐肉，高贵的白虎活成了豺狼的低贱样子，每日吃的很少只为了维持生命，偶尔欧阳晴儿带去的鲜肉也会被抢走，喂给低贱的犬兽狼吞虎咽；
每日忍受着鞭打凌辱，因为主人才一声不吭，看守它的人也总是以欧阳晴儿做威胁，乐此不疲；
不敢就那样壮烈地赴死，因为不能够让主人孤身陷在危险之中，虽然去到焦廉国之后只短暂地见过主人几面……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
白虎背着欧阳晴儿冲出窄口，旧日的镣铐锁链和营养不良让它的步伐失了稳妥，但冲出去几步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即使身材变得消瘦也不少当初的锐气……
……
出了道口之后——
白虎停住了，它还记得自己骨子里还流着羽山族的血统，现在要它杀了自己的同族吗？
欧阳晴儿也没有落下任何指令，嘴上说得凶狠，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却是这样无奈……
“晴儿？！”
她回头望去，是常冰花。
常冰花身旁是举着长枪的季红承，枪上还挑着一个敌人的头盔，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默契。
“冰花……好久不见。”欧阳晴儿努力想要挤出笑容，表示自己过得很好。
常冰花的脸色有些难看，背过身去不理，将自己的武器刺破敌人的胸膛，和季红承赶往下一个任务要点……
欧阳晴儿的眼里难掩落寞，种种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在常冰花背过身去的那一刹那，忘记了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但这尴尬的局面的的确确是存在了。
欧阳晴儿握紧手中的长剑，又狠不下心来朝她刺过去，只好杀了那些种子为自己续命。要杀了这些低贱的种子好比收割韭菜那样轻而易举，一个又一个人头能够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些，小心翼翼地数着数……
白虎不愿动，即使它随着主人投向了敌方，也绝对不会对着自家人动手。
“Pia！”
重重地皮鞭抽打在它身上，皮鞭上有锋利的倒钩，一拉扯就能够让它皮开肉绽，皮鞭上还蘸了沙子混盐的颗粒，沾在伤口上剧痛无比……
这皮鞭是看守人针对它造的，白虎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默默承受这种被虐待的疼痛，反而这次在自家主人面前显得更加硬气，一声咆哮就让那个作恶多端的小人吓得屁滚尿流。
那小人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发抖地扶住要掉落的帽子，又是卯足力气给了白虎一鞭！
“你在做什么！”欧阳晴儿将他踹翻在地，用剑指着他怒道。
那小人又爬起来狠狠地抽上一鞭子，嘴里还嚷嚷着：“想让你家主子活下去就给我上！你家主子的命可看你打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断地往欧阳晴儿瞟，这话摆明了是胸有成竹……
白虎沉默了，主人被祁连喂了毒。
就连不忍心看着白虎受伤的欧阳晴儿也不知所措……
“Pia！Pia！Pia！”
又是好几鞭子下去。
“够了！”欧阳晴儿挡下皮鞭道：“我们帮你杀了他们就是！”
不料，白虎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之后直接在原地趴下闭上眼睛，摇摇头，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好啊！看来你是不从！”
接下来那小人又是抡起鞭子，欧阳晴儿扣住他的手腕命令道：“我将他们通通杀了就是，与白虎无关！”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陛下玩腻了的贱女人，哪里来的资格讨价还价？！”
“欧阳晴儿！”
“你你你……”那小人吓得双腿不听使唤。
这声音……
她爹……
白虎兴奋地转过身去！
她不敢立刻转过身去，眼睛痒痒的，生怕眼泪会掉下来失了尊严……
她咬着下唇，渗出血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用疼痛打散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那些无用东西……
她转过身来，看着欧阳靖——他苍老了不少，额前的头发都已经发白了，眼睛也凹陷下去，眉间的皱纹也多了好几道……
欧阳靖不说话，“刷拉刷拉”地斩了旁边惹事的人。
她……
就在欧阳晴儿分神的时候，“Pia！”这一鞭子下了很重的手，让白虎的左后腿痛得微微跪下。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说着说着又抡起鞭子想要赶白虎解决了眼前的大麻烦……
欧阳靖怒了，吼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伤了白虎！”
“咻——”
一只飞镖过去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白虎你不要，我们欧阳家要！”
“我……”欧阳晴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两人的眼睛里明明藏了许多话。于是缓缓地从白虎的身下钻过去，将它背起，又用自己的身体绕在欧阳靖和欧阳晴儿身边，成了暂时安全的盾墙……
这时候居然对欧阳晴儿无感，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看过太多生死离别，阿金也长大了。
……
寒风瑟瑟——
在两人心中，那个分离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
欧阳靖走到欧阳晴儿面前，叹了一口气道：“若是……祁连不要你了，还有爹爹，还有整个欧阳家。曾经的罪孽通通让我这个老人受了，所有惩罚都让我领了，只要羽山国还在，爹爹就不会让晴儿无家可归。”
“啪！”
欧阳晴儿已经努力睁大眼睛，想让它干涩无泪，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掉了眼泪……
欧阳将军接下去的短短三个字让她惊住了……
爹爹他说：“杀了我。”语气是那样从容淡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你在说些什么？！”
“没有人能够预估到羽山国的存亡，即使羽皇陛下还在带领着我们奋战……如果羽山国还存在，爹得一定接你回家；如果羽山国保不住了，到最后的关头你一定要杀了我，取了欧阳大将军人头的大义灭亲之举，顶得上一百个人头，到时候也能够保你在焦廉国的安宁。”
欧阳靖转身离去战斗，留下一句话：“爹爹一定会好好地活着，把命留给你。”
……
记得幼时——
哥哥舞着竹剑，自己怀中的小白虎眼睛扑闪扑闪，父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