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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大学的时光很苦闷,觉得人生一片灰暗,失魂落魄地看着前方,却看不到方向。

人总要寻一个精神寄托,既然家不是寄托,那么总要有一个替代品。可能是文学,可能是宗教,可能是爱情,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于是她开始在宗教中寻找精神家园,佛学便开始在她心里悄然滋生。她开始有意寻找和佛教有关的东西,便很自然地寻找到了这座山,这座庙。

在这座庙里发生的事成了她永久的精神创伤,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魔障。

有一天,她来到这座寺庙,听寺里的住持讲佛学,讲禅修。她开始学习到了很多佛学伟大精妙之处,住持师傅教会她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她初次听到这些觉得很有道理,深深被打动。

住持不仅佛学修为高,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不然也当不了住持。可人性是复杂的,不能一语而概括。德才兼备的人,少得可怜。

大多数校园不再是她避难的场所,她觉得这座寺庙,这座佛像,这座佛院,才是她精神的乐园。

她深深被住持大师博大精深的佛学演讲所打动,就像很多大学女生对讲台上那个滔滔雄辩、文采飞扬的教授所打动一样。

于是她有了想出家的念头,她跟住持师傅说,自己想拜他为师,跟他一起学佛法,普渡众生。住持说,你若想跟我学佛法,便不能再被俗事缠身,需得住到寺庙里,潜心修行,方能有所成。

她听后,便把学给退了。从此,在寺庙里代发修行,跟随住持学佛。起初,一切平安无事。

渐渐的,她发掘住持有着和平常不一样的一面。比如,他教她写毛笔字的时候,会主动握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她一笔一划地写。那触摸仿佛别有深意。

起初,她也没多想,觉得这可能也没什么。住持还是照样会给她讲佛法。后来,有一次,她站在门边,住持从她身边经过时,装作很随意地伸手碰了她的腰,好像在说:“你让一下。”好几次,他都装作很随意地碰到她的腰。

她的性格有点温吞水,这种事也不好说。搞不好,别人说你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有一天,她在屋子里写书法,住持走进来,说:“你的笔法不对,我来教你。”他立刻握住她的手,不料她把手一抽,说:“我自己会写。”

住持笑呵呵地说:“你在写诗啊,我写一首诗给你,可好啊?”于是,他大笔一挥,写了四句诗。

他扔下笔,对她说:“你可知这四句诗是什么意思?”

她就算再傻,也不会不知道这四句淫诗是什么意思吧。她当下有点犯恶心,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诵经念佛的和尚居然会写这样一首诗送她。

他究竟居心何在?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那个老和尚抱住她的双肩说:“你就是我的那朵红莲啊!”

她惊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这时,恰巧有一个小和尚路过,“住持师傅,原来您在这啊?”

住持连忙松开她,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袈裟,恼怒地说:“什么事啊!”

小和尚说:“那个商人说,想和您一起讨论捐款救济的事情。”

住持袖袍一甩,怒气冲冲地说:“救济,救济,哪儿那么多钱来救济?”

老和尚和小和尚走了,她吓得惊魂未定,想到刚才的事情觉得心里犯恶心,气得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难怪人家说,和尚是色中饿鬼!”她愤怒地想,“不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于是,第二天,她和住持说,自己想回躺老家看母亲。住持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怎么?山上住不惯?”

她为了顾及彼此的颜面,尽量兜转着说:“不是,就是有点想家,想回家看看家人。”

老和尚摸着佛珠说:“当初你说跟我出家学佛,我就对你讲过,要舍弃一切红尘,才能静心修佛,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现在又返悔了呢?”

她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和尚既然不肯放她走,她就偏要下山,他不能剥夺自己行动自由的权力。

“我心意已决,明天就下山回家!”

老和尚见她动怒了,便好言相劝,“好,你既然想回家一趟,那就回去吧。何必要生气呢?”于是老和尚又和她讲了很多佛教上的教义,又给她洗了一遍。

那天晚上,她在禅房里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洗澡,听到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看到是住持的那一刹那,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住持笑眯眯地走进来,说:“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她怯生生地问:“你怎么来了?”

“你明天就要下山了,我能不来看看你吗?说不定为师以后就看不到你了。你我既然成了师徒,也算是缘分。”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浑话,这里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这座寺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你住的禅房也是我的,你居然还叫我出去?你有没有搞错?”

“你出去,不然我就喊人了!”

“你喊呐,看看会不会有人来管你?这座寺庙是我的,所有的人都听我的号令,谁敢来管!”

“你不要过来,你给我出去,出去!”

老和尚笑眯眯地说:“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要听!”

“从前有个女子生活得很不幸,她要拜一个和尚为师,那个和尚说,我不收女弟子。那个女子说,既然佛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又何必分什么男女?于是,和尚便收她为徒,度她出苦海。后来,那个女子与和尚朝夕相伴,日久生情。女子说,感谢你度我一场,无以为报,遂以身相许。和尚说,佛法有令,不得碰女色。那女子便说,既然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你又何必在乎什么女色呢?于是……”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你的鬼话!”她愤怒地打断了住持的话。

老和尚豁地站起身,他心急地说:“既然我们有缘成为师徒,我就应该度化你。师傅教你一种你从未听说过的修行之法,叫双修!”

“什么双修!什么鬼东西!”

“双修就是要赤身修炼,要将所有的……”

“够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冲出房间,跑了出去。

夜晚,寺院大门关闭,她是出不去的。她一个人待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那里还有些僧人在做功课。

她躲在屋檐下,抱膝痛哭,又不敢哭出声音,怕惊动别人。

她一整晚都不敢回禅房,在大殿的屋檐下待到天亮。

清晨,寺庙里响起了第一声钟响。那苍凉的钟声安定了她的心神。她站在宝殿的屋檐下,听着空灵的钟声一遍又一遍响起。她看着远方,心想:“一定要揭发这个假和尚,要让天下的老百姓看看这个假和尚的嘴脸,也让今后前来这座寺院烧香许愿的女性免遭此难。我所受的侮辱,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天大亮了,寺院里开始恢复了白天的忙碌,她一个人回到禅房。很好,空无一人。她从垃圾桶里翻出了那首艳辞,塞进袖子里,作为证据。

然后,她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带来的衣物。本来她上山代发修行,所带物品就不多。很快的,她便收拾好一切,独自一人下了山,与这座寺院不辞而别。

她下山后来到一家报社,将在寺院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主编。

“这个事情影响很大,你的遭遇我很能理解......你还是自保吧。”报社主编一番利弊分析,彻底凉了她的心。

“难道普天之下......”她愤怒地说。

“证据!你有足够的证据吗?”

“那首诗不是证据吗?”

“仅凭一首诗,不能证明人家就对你怎么样?说不定,人家反咬你一口,说你自己捏造了证据,诬陷住持呢?”

她无语,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那家报社。主编帮不了她的忙,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目送她离开。

“这真是一个是非黑白颠倒的时代。”她心灰意冷地对苏菲娅说。

苏菲娅安慰她:“你别那么悲观,要想揭露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凡做过,必留下痕迹。”

女孩的目光里出现了希望:“姐姐,你真的有办法吗?”

“相信我,我不敢说一定能够扳倒那个和尚,但是最起码,我可以将他曝光出去,让别人看清他的嘴脸,让他收到道德的谴责!相信我,他跑不掉的!”

“谢谢你姐姐,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命中的贵人!”

那天,苏菲娅拿着这张揉皱的宣纸回到住处。他们这次离开上海,到这座城市的山上拍戏,时间上本身就比较吃紧,苏菲娅接下了这桩事情,就决定趁着剧组在此拍戏期间,将这个事情解决掉。

她看着桌子上写着毛笔字的纸张,李云赫走过来问,这是什么。苏菲娅就将自己白天在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云赫。他也很吃惊,怎么寺院之内会有这种事情?苏菲娅说,想帮助这个女孩。李云赫交叉双臂,想了想,问她打算怎么帮助那女孩。

苏菲娅说,打电话给上海的媒体朋友,让他们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只要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当地政府就会介入,处理此事。李云赫问她,有信心吗?她点点头。

苏菲娅找到了一个工作多年的资深媒体人,她很负责任,对文字把控的尺度拿捏得很好,苏菲娅很相信她,并将这首诗交给了她。

随即,社会上一条新闻头条占据了人们的眼球。某城市的寺院住持涉嫌性骚扰女大学生,并有相关短诗和短信为证。相关部门介入调查,经过一番调查后,8月23日,国家宗教事务局发布消息:举报人材料中的短诗,经过笔记鉴定,确实是被检举人的笔记,短信经查属实,被检举人涉嫌违反佛教戒律,中国佛教协会按照佛教教义教规和《中国佛教协会章程》,免去住持一职,同时免去其佛教协会会长、常务理事等多项职务。

自此,他道貌安然的嘴脸,再也无可遮掩。可惜他佛法无边,也拯救不了他自己。

事后,这个女孩想再见一见苏菲娅,想好好感谢她。苏菲娅婉拒了她。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女孩:“世间多有波折,你必须强大。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路见不平,仗义相助,不必感谢。希望今后,你能够心无挂碍地生活下去,愿你的人生从此幸福安乐。”

女孩接到短信,泪流满面,说:“神仙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一定会的。”

苏菲娅就像一个世外仙人,来到她的世界,救苦救难,帮她度过难关后,飘然远去。

那个女孩看着茫茫人世、滚滚红尘,到哪里去寻找那位神仙姐姐?

苏菲娅和李云赫拍完山中戏份,离开了那座城市。

他们回到上海后,苏菲娅又和艾米莉吃了顿饭。艾米莉向她抱怨公司里的事情,她还在原来的那家公司工作。只是没有了苏菲娅的庇佑,她开始被部门里那些张牙舞爪的人欺负。

她谈起了一个后期入职的女孩,刚开始做小伏低,后来开始蹬鼻子上脸了。那个人知道艾米莉在团队里比较处于弱势,也就不把这位老同事放在眼里了,甚至敢肆无忌惮地踩到她头上。

这种人最可恶,在你处在下风的时候,她敢往你头上踩一脚;当你处在上风的时候,她又跑来抱你大腿。有本事得罪人,就应该有本事撑到底!现在跑来装孙子,当时得罪人的时候,脑子去哪儿了!

苏菲娅说:“我最瞧不起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