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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酒旗 > 第一百零九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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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轻正站在廊下,静静的等温晖思索,老杜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打断了几人的安静。

“侯爷,不好了!那位使臣支开我,钻进后院去了,不知他同几位姑娘说了些什么,涟儿突然暴怒,将他打倒在地,喊着要你……要你滚过去……”

唐月轻暗叫不好,匆匆忙忙往后院走去,温晖听说徐弦被唐月轻的家人打了,也赶忙跟上前去。一行人来到后院,只见李涟负手而立,冷若寒霜。徐弦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大骂不绝:“贱人,你竟敢打我!”

听了这话,唐月轻吓的魂飞魄散,抬手急忙喊道:“手下留情!”

谁知李涟充耳不闻,从灵州出逃开始,凡是这样和她说话的人,都永远的闭上了嘴,没有例外。她抬起绣足,一脚踩在徐弦脸上。

“噗……”

徐弦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挣扎着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昏了过去。

唐月轻一把抓住李涟的胳膊,把她拉开,看了看地上的徐弦,叹了口气。

“你闯大祸了!”

延福宫中灯火摇曳,赵老大坐在御案前,面色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月轻。

唐月轻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赶忙拜道在地说道:“陛下,徐弦无礼,调戏微臣家中女眷,微臣一时气急,下手重了些……”

“你那是重了些吗?御医说他的胸骨都断了两根!朕让你陪同招待他,你就是这般招待的?!”

唐月轻不敢再说话,跪在地上闷身不吭。温晖见状,向赵老大拱手行礼:“陛下,此事不怪侯爷,确实是微臣驭下不严,倘若换了微臣是侯爷,也会暴怒。还望陛下放过贤侯,也不要追究徐弦之罪,此事事关长江南北,微臣恳请陛下大事化小。”

赵老大余怒未消,捡起案上的笔筒做势要打,唐月轻赶忙躲闪。赵老大手里一滞,又想起江南使臣还在场,于是忿忿的看着唐月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卫鹰,给朕拖出去打三十棍,若是打的轻了,朕也赏你三十棍!”

卫鹰不敢怠慢,挥手命禁军将唐月轻带了出去。卫鹰手中提着棍子,看着唐月轻悄悄说道:“侯爷,陛下的怒气你也看到了,不打实是不行了。你放心,末将保管血肉模糊,但不伤筋骨分毫,得罪了。”

唐月轻自知躲不过了,只好嘴硬的说道:“卫统领,打吧。”

一棍下去,唐月轻就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疼,似针钻一样,不禁“哎呦”的叫出声来。

“给朕使劲打!”

殿里面传来赵老大的怒吼。

卫鹰握着棍子皱眉,一棍接一棍打了下去,唐月轻哪里吃过这样的痛,当即就挣扎着惨叫起来!几个禁军上前死死按住唐月轻。

“侯爷,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侯爷,您不要怪小人们,小人们也是没有办法”

三十棍打完,唐月轻疼得眼泪差点流下来,几个禁军连忙取了架子,将唐月轻从板凳上抬了下来,放在架子上。

“疼疼疼!你妹的轻点!”唐月轻疼得呲牙咧嘴。

几个禁军将唐月轻抬进殿中,温晖和韩重登看到唐月轻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从红袍官服里渗出。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便是给你个教训,如若再敢无礼,就将你收押在狱!”

唐月轻赶忙挣扎着答道:“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温晖和韩重登得了交代,就退了出去,赵老大起身走到唐月轻跟前,席地而坐,用手掀起唐月轻的官袍。

“嘶~疼疼疼!陛下,疼啊!”唐月轻赶忙叫喊了起来。

赵老大一改方才的盛怒脸色,没好气的看着唐月轻:“你向来是个稳重的,怎么这次如此鲁莽?那徐弦失礼,你告诉朕,朕自然为你作主,你为何将他打的没有人样?这金陵徐家,同中原颇有瓜葛,在江南更是顶级门阀,你把他家嫡系长子打了,日后有你受的!”

唐月轻忍着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陛下给臣点个头,臣直接将金陵徐家从世上除名。”

“啪!”

“哎呀!陛下莫打!”

赵老大一巴掌拍在唐月轻大腿上,唐月轻又疼得鬼叫起来。

“你当那是韭菜,你想割就割?”赵老大面色不屑的看着唐月轻,伸手向张德招手,张德去了剪刀,恭敬的递给赵老大,他一手提着唐月轻的官袍,一手将唐月轻屁股上的衣服剪下,露出血肉模糊的肉皮。

张德又从一个年轻太监手里接过一个盘子,上面有两个瓶子。赵老大取了一个,拔出塞封,撒在唐月轻的伤口上。

“嘶~啊……!”

“忍着点,鬼叫什么,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如此窝囊?”赵老大皱眉呵斥完,见唐月轻不说话了,又专注的给唐月轻撒好,将瓶子放回去,又取了另一个瓶子,里面是清凉的液体,滴在身上时,唐月轻感觉到一股凉自,似乎没那么疼了……

处理完后,赵老大又扯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敷在唐月轻的伤口上,便起身回到座位上。张德连忙取了一块黄绸子过来,盖在唐月轻身上。

“卫鹰,把他送回去。”

卫鹰进来,招手一挥,几个禁军连忙跑进殿中,将唐月轻抬了起来,慢慢抬出殿外,赵老大伸手拿起一本奏章,往殿门口望了望,又低下头,翻开奏章看了起来。

卫鹰将唐月轻送回唐府,一进门,歌笑就扑了上来,见唐月轻趴在架子上,灵动的眼睛里就泛起了雾霜。

“哭什么,你哥我还没死呢!”

歌笑瘪着嘴,泪眼婆娑的不说话,唐月轻伸手在妹妹的脸上摸了摸,心软的安慰道:“乖,我没事,走走走,先回屋再说。”

卫鹰对唐府也是轻车熟路,老杜带家仆打着灯笼在前面开路,将唐月轻抬进堂屋西侧的书房里,几个禁军将唐月轻轻手轻脚的放在榻上。

“侯爷,今日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不要怪罪。”

唐月轻看着卫鹰说道:“哪里的事,陛下要给温晖做做样子,你不过奉命行事,何需不安?倒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老杜,给几位兄弟些茶水。”

老杜点头上前,给几个禁军没人一锭金坨子,他们连忙摇头,卫鹰看着他们说道:“都收下吧,贤侯又不是外人。”

统领发话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揣进怀里,对着唐月轻拱手:“多谢侯爷。”

卫鹰看着唐月轻说道:“你好好养伤,不出半个月,应该就能康复如初了。我回去复命了。”

“今天的事多谢了。”

卫鹰摆摆手,握着腰间的刀柄除了屋子,带着禁军走了。歌笑坐在榻旁,一只手擦着眼泪,一只手伸手要揭开唐月轻身上的黄绸子,唐月轻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害臊,多大的姑娘了!”

歌笑哽咽着哭道:“在大也是你妹妹啊,你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别看了,哥有点不好意思,放心吧,卫鹰下手有分寸的,看着惨不忍睹,实际上就是伤了皮肉,你没听他说吗,半个月就能跟没事人一样了,别哭了。”

歌笑这才止住了眼泪,却还是一抽一抽的,这时,房门推开了,李涟面色愧疚的走了进来。歌笑看了一眼李涟,擦着眼泪出去了。老杜叹了口气,也出了门,把门合上了。

屋子里油灯和蜡烛点的明亮,晚风吹动窗口的纱幔,飘进来一丝草香,红漆的四角桌子上,还放着冒着热气的茶壶。李涟安静的在榻边上坐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又突然想起什么,揭开唐月轻屁股上的黄绸子,看到血迹已干的白布。

“你干什么?”唐月轻连忙伸手将黄绸子扯回来盖上,李涟像做错了事的小猫一样缩了回去,低着头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突然,唐月轻的肚子“咕~”的响了一声。他这才想起来,中午招待温晖本来就没吃多少,晚膳也还没吃。

“咕~”

李涟脸色微红,眼睛有些躲闪,两只手紧张的搓着洁白的衣袖。唐月轻无奈的说道:“我说,你能去给咱俩弄点吃的吗?难不成就这样干坐着挨饿?”

李涟这才醒悟过来,赶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端着几盘菜回来了,放在桌子上后,又跑去搬了个小桌子,放在唐月轻的榻边,将饭菜都放在小桌子上,愣愣的坐回榻边。唐月轻哭笑不得的看着李涟:“涟儿,我够不到啊,这样子没法吃……”

“那……”李涟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里藏着不似平常的害怕和愧疚。

唐月轻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只能劳烦你喂我了。”

李涟感觉脸上烫的厉害,像火烧一样,可转念一想,唐月轻因为自己才受这罪,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搬了个小墩子,坐在唐月轻旁边,端起糯米饭,架了几块鱼片,拌着米放到唐月轻嘴边。

“啊~”

唐月轻享受的咀嚼着咽了下去。

“今天这饭菜真香。”

李涟声音像蚊子一样细小的说道:“对不起……”

唐月轻没有理她,又张大了嘴巴:“啊~”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味一个吃,直到吃饱了,唐月轻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李涟端着喂的茶水,舒服的出了一口长气,这才说道:“你也吃点吧,肚子都咕咕叫了,”

李涟点了点头,从米桶里盛了米饭到唐月轻吃过的碗里,就着剩下的菜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还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唐月轻。

唐月轻想说那是他刚吃过的碗,见李涟已经放进红唇里,腮帮子动着咀嚼起来,便不在说话了,他不想再受伤。

李涟心里有事,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吃着唐月轻刚吃完的筷子和碗,她心里很怕唐月轻因为今天的事怪她,一直不敢开口。

唐月轻一边看着李涟吃饭,一边说道:“今天你做的好,那个徐弦竟敢如此色胆包天,换了是我,我定要将他丢进金明池里喂鱼!”

李涟咬着筷子,怯怯的看着唐月轻:“那你今天还说我闯大祸了,还让我住手,还满眼怒意……”

“我什么时候满眼怒意了?没有啊!”

“明明就有……”

唐月轻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高傲自大的涟儿今天怕自己怕的这么厉害,又想起涟小姐还乖巧的给自己喂饭,心里那个美滋滋啊,这在以前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竟然实现了重振雄风……家风,家风。扭转了唐府阴盛阳衰的状况,当浮一大白!

“官家怎么下手如此狠辣,你为他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事,他竟然因为一个下国使臣打你,还打的如此重……”

唐月轻看着脸色有些愤怒的李涟没好气的说道:“还不都是你,把那徐弦打的那么惨,今日我去宫中,陛下说御医察看了徐弦的伤势,胸骨都断了两根,这要是不给温晖和韩重登一个交代,那还得了?”

李涟终于恢复了一点平日的模样,不服气的问道:“咱们对温晖和韩重登那般礼遇,难不成他们还要重打你才肯罢休?我这就喊上李沂,去对面杀了……”

“杀什么杀,你也杀不了人家呀……”唐月轻打断李涟,见她又低下了头,只好安慰道:“温晖为我求情了,但是陛下要给天下人一个震慑,只能辛苦我一糟了,不然,恩宠过盛,也不是什么好事,旁人也会说三道四,背地里说陛下专宠的。”

李涟轻轻叹了一口气,微微说道:“我自己做的,让他们打我好了,你何苦替我受罪……”

唐月轻趴在床榻,一只手扶着脑袋,笑着看向李涟,打量了一下她,又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想想,你在皇宫里的殿门外,被一群三打五粗的男人打屁股,而且还把屁股上的衣物打烂了,然后……”

李涟瞪了一眼唐月轻,伸手隔着黄绸子在他屁股上用两个指头轻轻一捏。

“啊!疼疼疼!~你干什么!”

“让你不老实!”

“我都受伤了!你还下手这么重?”

“那奴家给侯爷赔礼道歉?”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城中的另一边,高府里的一座阁楼上,清荷听着云夕说了从高处恭那里听来的情况,便挥手让云夕退了出去,她披着青丝,裹着单衣走到窗前,望着远处。东京城里灯火通明,远处的街巷到处都是灯笼发出的红光,院子里的树叶在风的吹动下“飒飒”作响。天空中一轮皓月当空。

“若是我闯了祸,你也会这般护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