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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酒旗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李涟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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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檀书馆已经成了大宋民间津津乐道的话题,这座神奇的书馆座落在东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最出名的登临意酒楼对面。听闻掌柜的还是一位妙龄女子,嘴吸引人的就是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一本书,俱是吸引眼球,消磨时间的好读本。有的村子甚至因为穷,全村合计买一本,然后由村固定时间朗读给村民听。凝聚了民心,减少了不必要的闲散时作奸犯科的可能。有的州府甚至自己作主下达命令,成为传统固定的习俗。

转眼间,到了唐月轻成婚的日子。

唐月轻对这些一窍不通,则由楚天词和高处恭一手操办,楚天词负责李涟这边,高处恭负责清荷这边。

先是通资财,是在通婚书上除写明男女双方的姓名、生辰,还要写明家中财产状况,唐月轻提笔就犯难,财产状况一直是李涟把持,如今只好再派老杜去问问李涟。听楚天词说,在亲迎之前,男方还要送花粉一类的东西“催婚”,女家要用帐幔,被褥之类的装点新房,称为“铺房”。

花粉……嗯……

这他娘的,什么鬼习俗?

老杜一大早就跑去李府了,唐月轻等啊等,还是不见他回来,心中有些着急,又有些慌张,歌笑也从女子学院回来了,坐在一旁安慰惴惴不安的唐月轻。

“哥,你要结婚了,还是一次娶俩美女,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安心待着就行了,走来走去晃的我心烦。”

歌笑捂着眉头,唐月轻在堂中来回踱步,两世为人,头一次结婚,他很不适应。

跑去高家问礼的老翟已经回来了,老杜却依旧没有回来,唐月轻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直等到下午了,老杜才姗姗来迟,脸色难看。唐月轻一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暗叫不好。

“涟儿走了,不在东京。瞒着沂儿走的,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封书信给你,李府的人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

唐月轻呆立在原地,歌笑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确信的问道:“老杜叔,你说什么?!涟儿姐……走了?走哪里去了?!”

老杜一脸阴沉的将一封书信递给唐月轻,唐月轻接了过来,泛黄的信封上有一串娟秀的字迹:

“月轻亲启。”

唐月轻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纸,颤抖着手看了起来。

“奴本是山野盗贼,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做的事都不是女子该做的。实在是家道中落,乱世为人的无奈之举。自从遇到郎君,拿出奶粉,三次迁移,终究落在大名府繁华之地,财似流水去,亦如大江来。太平日子,已经享受了六年有余。郎君惊才艳艳,文武双全,水贼山盗仰仗郎君,尽皆文武之臣。

郎君常常与人提起,一身功绩,皆赖奴家资助,实在是愧不敢当。以郎君的才华,即便身无分文,流落市井,依然还是会出人头地,并非是因为奴的薄财和助力。

奴心中喜欢郎君,想来郎君是知道的,自从进了汴梁。郎君越发一飞冲天,奴在家中,自惭形秽,始终觉得不能与郎君般配。随郎君不弃,奴亦自知尔。

清荷妹妹,出身高门,淡雅贤淑,亦是喜欢郎君久矣,情深至切,乃至不惜名节,不顾世俗,奴自愧不如。远嫁异邦,亦非奴家所愿。愿郎君勿因奴去,而心生嫌隙,疏离妹妹,非我所愿,亦失初心。

奴性子野惯了,却是心气高的,不愿与人共侍一夫,郎君与妹妹更合,甚于与奴。陪君八年,不及妹妹远嫁。奴亦恨自己。

遥祝郎君,妹妹百年好合,缔结连理,奴来于江湖,自当别于江湖。一切保重。

勿寻、勿念、勿逾期也。”

“啪嗒!”

唐月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歌笑拿起书信看了一遍,匆匆丢下书信,跑出唐府,厉声娇喝道:“来人,备马!”

门外“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不一会,马蹄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院外听得人喊马嘶,高处恭,楚天词,李沂,张恒远,呼延赞,王师定,邵同,苗度,王玉,柳宣齐齐冲进唐府,发丝凌乱的清荷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刘凝,赵志英,宋灵颜,楚天问。

清荷一进来就泪眼婆娑的看着唐月轻:“涟儿姐……走了?”

“走了,走了……”唐月轻坐在中堂的地上,双眼空洞,目光呆滞。

高处恭上前急忙提起他,怒喝道:“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快去找啊!!”

“没用的。”

李沂叹着气上前说道:“一个月前,小五和小三突然说要去大名府察看生意,涟儿说她也想去看看故地,莹儿以为是寻常查账,没有拦着,这会子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现在想来,定然是没有去大名府的。”

楚天词脸色焦急的说道:“赵义已经去刑部讨要公文,石允去了大名府,苗度去了河东,银州若有消息,一定会立刻回报的……”

唐月轻抬头看了看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又看了看满脸泪水望着自己的清荷。

“让他们都回来吧,涟儿说了,别找她。她要躲,没有人找得到她。”

清荷放声大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

李沂连忙说道:“此事不怪姑娘。”

“都怪我心贪,和她争抢……”

唐月轻将清荷搂在怀中,眼中亦是流下泪水:“她说了,她不怪你,你不要再自责添乱了。这都是因为我,犹豫不决,辜负了她。”

众人沉默不语,心情都很低落,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的刘凝,眼中闪烁着别样的慌张。

婚礼并没有取消。如果唐月轻推诿不办,赵老大为了他和回鹘开战,就说不过去了。到时候不仅高家要受罚,唐月轻自己也得扒层皮。就算赵老大能放过他,可朝中大臣不会放过他,远在甘肃同回鹘激战的数万将士岂不是很尴尬?于情于理,也因为形势,唐月轻不得不继续娶清荷。

赵老大听说了李涟离开了东京的消息后,立刻命令张德秘密调查去向,满大宋寻找李涟。甚至不惜动用了在江南和辽国的细作,一定要找到她。

“朕以前就觉得,她是个刚烈的女子。如今倒真是应验了。是你对不起她的。只愿她哪一日能想通了,回心转意来见你吧,若是就此分别……恐怕你要走南宋刘裕的老路了……”

唐月轻心中很是烦闷,一言不发的听着赵老大唠叨。听他说起这个,更是难过。

赵老大说得这个南宋,不是一百多年后赵构建立的那个,而是南朝的刘宋。灭掉司马睿建立东晋的南宋。

当年司马懿熬死曹操,曹丕,曹芳,曹奂等等,高平陵政变夺去大权,司马师,司马昭平定刘备建立的蜀国,俘虏了刘禅。而后司马炎篡位建立西晋,平定孙权建立的吴国,俘虏孙皓。后来,八王之乱,北方五胡乱华,慕容家,石家,姚家,赫连家,刘家,粉墨登场,最为出名的就是前秦符家。符坚在王猛的辅佐下一统北方,百万大军……其实就十几万挥师南下。

他们要去对付谁呢?当年八王之乱后,西晋灭亡,东海王司马睿建立东晋,符坚要对付的,正是东晋。他的对手,正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的谢家。

谢家主事的是谢安,他是当时东晋的丞相。他有个侄女叫谢道韫。就是那篇“未若柳絮因风起,撒盐空中差可拟”的才女。谢道韫的丈夫叫王凝之,王凝之的哥哥叫王羲之。

没错,就是那个写了《兰亭集序》,用字帮老婆婆卖扇子,换鹅的千古第一书法家。

当时谢安坐镇中枢,他的侄子谢玄率东晋军队在淝水和秦军开战。符坚来的时候要投鞭断流,饮马长江。走的时候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淝水之战第一个向秦军发起冲击的,就是北府军。这支闻名千古的军队的老大叫刘牢之,后来他被一个叫桓温的弄死了。

就是那个一边打仗,一边种树,十几年后发现树都和他一样粗的桓温。就是辛弃疾笔下的:“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桓温管不住这只军队,因为他发现他们只听一个人的命令,一个呆呆傻傻的大头兵,他叫刘裕。

刘裕对他很恭敬,像条狗一样恭敬。他经过多次试探后,确定他确实是条听话的狗,于是很放心的把北府军给了他。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看走眼了,刘裕不是一条狗,而是只猛虎,一只威震华夏的猛虎。

刘裕很穷的时候,有个妻子,叫臧爱亲。

臧爱亲出嫁的时候,刘裕还是京口里的一个布衣平民,不但穷苦潦倒,而且爱好赌博,令乡人侧目。可以想象,小家碧玉的臧爱亲在婚后过得有多艰难。婚后不久,臧爱亲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刘兴弟。可是还没等着刘兴弟给父母带来众多弟弟,初为人父的刘裕却起了离家从军的念头。臧爱亲拗不过丈夫,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刘裕离开家乡。

后来,刘裕时来运转,快马加鞭地封官晋爵,四十岁时时更成了东晋王朝的股肱人物。一时间,马屁精们都围着这位“臧夫人”转起了圈圈,从前不肯雪中送炭的“亲戚”们,现在都拼了老命地来锦上添花了。阿谀奉承和送礼的数也数不清。臧爱亲并不为这些所动,虽然丈夫成为权臣,她仍然过着俭朴的生活,不好奢侈享乐;想通过她升官发财的亲属也没有一个达到目的的。

命运总是很捉弄人,臧爱亲一生默默的等着刘裕,好不容易熬到他发迹,一看好日子终于要来了,臧爱亲却病了。

夫妻重逢没有多久,臧爱亲就去世了。留下唯一的女儿刘兴弟。

刘裕悲痛欲绝,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刘度之,这个人算是他的好基友吧。

这两个人都在时,刘裕气吞万里如虎,一举荡平江南,灭后燕,后秦,东晋,和北魏拓跋家在黄河大战,南朝军队的“却月阵”打的北魏号称天下无敌的“甲具骑兵”死伤惨重!严格意义上来说,中国古代只有三次从南打到北的情况,项羽,刘裕,朱元璋。

什么定义是真正的从南打到北呢?

东边打下泰山,西边打下华山。

臧爱亲一死,刘裕损失惨重,心神不宁,没有后继之君的问题给他带来了无限麻烦。但他还能撑下去,干死了东晋皇帝,建立了刘宋。

以前刘裕是个问题少年时,有个胆怯的小跟班,就是他的好基友,刘宋后来的的丞相刘度之。刘度之一死,刘裕的爱情和友情都没有了。关中丢了,中原丢了,山东也丢了。

宋齐梁陈,终了南朝四代,都没能一统天下,直到隋文帝杨坚一统北方,杨素,隋炀帝杨广灭了陈国后主陈叔宝后。百年南朝,才消散在烟雨中。

对了,刘裕有个小名叫“寄奴”。就是那个:“想当年,人道寄奴曾住,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寄奴”。

言归正传,赵老大说这个旧事的意思,就是希望唐月轻不要跟刘裕一样,因为李涟的出走,受到打击太过。

唐月轻心中苦楚,这一刻,他很想有一根烟抽。问题是,大宋没有烟草。

借酒浇愁?

算了吧,愁更愁……

出了延福宫,天色已晚。回到唐府的唐月轻才发现,一众朋友都还在唐府,没有离去。清荷还在擦着眼泪,歌笑也回来了,一身香汗,发丝贴在脸上,气喘吁吁的起伏不定。看起来才刚刚回来。

“问遍了东京四处城门的都统,都不知道涟儿姐从哪个门出去的,挂着登临意牌子每天进进出出东京的马车队都有近百支,更本无从察起……”

“唉,你们都回去吧,清荷,你也别再哭了,这事不怨你,涟儿没有怪你,我也没有。大家都散了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