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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酒旗 > 第一百五十章 云上金顶,天下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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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云上金顶,天下峨眉

西川,越州。

一片连绵绝峰,东部低山,势若锦屏;中部群峰耸峙,如笋如莲,如诗如画;西部山势巍峨,雄伟壮观。

如今正是秋初,红叶满山,五彩缤纷。主峰绝壁凌空,高插云霄,巍然屹立。登临其间,可西眺皑皑雪峰,东瞰莽莽平川,气势雄而景观奇,云海、日出、佛光、圣灯。中部群山峰峦叠嶂,含烟凝翠,飞瀑流泉,鸟语花香,草木茂而风光秀。

主山三峰并峙,绝壁凌空,刚劲挺拔,“高凌五岳,秀甲九州”。俯瞰此间山脉,气势雄伟而景色秀丽,山静云动,仪态万方,多姿多彩,飘逸神奇。人在山中,有如在画中游,感觉到一种诗的意境,美的享受,仿佛超然于尘世之外,身心俱净化澄澈。

峰顶庙宇前,李涟一袭鹅黄长裙,手提红璎翠珞,青丝随风摆动。

“寻禅峨眉顶,问道青城山。果然名不虚传。”

小五和小三牵着马站在李涟身后,相视一眼,对面的五位师父并不因为三人手持兵刃而有异色,破旧的山门打开,一位年老的禅师在小尼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李涟走上前,那禅师站定,身子起伏着问道:“女施主,这山中陋寺,怎劳大驾?不知跋涉来此,所为何事?”

李涟躬身报剑行礼:“听一个朋友说,贵寺乃是佛家名胜之地,故而前来一观,叨扰禅师清修了。”

那禅师奇怪的看着李涟,上下打量着:“此山中陋庙,向来是生活不下去的女子收容之所,女施主口中那位朋友,可是来本寺躲过灾的女子?”

“他是个男人,应当不曾来过此处。”

“那……”

禅师百思不得其解,这里荒山野岭的,不过是风景秀丽些,眼前这女子贵气逼人,手中提剑更非凡品,身后又有护卫亲随,应当不是歹人,可这破庙确实没什么值得游览的啊……

“不知可否讨碗水喝?”

禅师如梦初醒,连忙点头:“自然,自然,云湘,给几位施主布斋。”

身后一个粗布尼姑双手合十,躬身应了,便返回寺里,老禅师在那个小尼姑的搀扶下,侧着身子说道:“女施主,请。”

李涟大步进入寺庙,不大,还有些年久失修。却更显得古朴幽微。确实透露着一股不凡的佛境。

“你从未骗我,这里也是。”

李涟望着寺庙院中一颗巨大的古楠,正殿上一块黑灰的牌匾,上书“清音阁”。

院子中尘土和雨水形成的褐泥上,已经长满苔藓和青草,门下脱落的石斑,已经和台阶融为一体。仿佛它们从来就在这里,向人们诉说着这古刹的悠久和深厚。

山门外,立着近百人,肃静无声,都骑在战马上,手中利刃,衣衫染尘,显然是奔波劳累所致。而在这群人旁边,还有大批官兵,为首的,正是成都府别驾,西川处置副使,益州通判费直。

一旁的官员们不明所以,小声议论一番后,其中一人低头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费通判,这位女贵人究竟是何人?怎么劳您亲自陪同?”

费直看了一眼问话的官员,威严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只要记住,成都府没人能得罪起她,好好侍奉便是!”

周围的官员们闻言皆是一凛,费直可是蜀地费家的主事人,一把手的成都府刺史吴延,一定程度上还要和这位通判商量着来,因为他家在宫中有位娘娘。当年的花蕊夫人,如今的大宋费贵妃!

而这女子,连费直都要小心伺候,那来头得有多大……

李涟随心的漫步在寺庙中,特意告知了老禅师不必陪同。老禅师感谢过后,害怕李涟不熟悉地形,于是派小尼姑相陪。

小尼姑十一二的年纪,不但不认生,反倒像个小大人一样走在前面,给李涟带路,一路上介绍着山上的一草一木,自己长大的地方本就很美,如今这女施主远道而来,竟然只为一观,一股自豪油然而生。小脸上写满得意。

李涟嘴角上扬,背着手随着小尼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小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回女施主的话,我叫凌云,凌霄的凌,云彩的云。”

“你父母呢?”

“不知道,师父说我一出生就在这里,我娘没了,我爹也不知道是谁。”

“你一直住在山上吗?”

“嗯,从小到大都在山上,对了女施主,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我涟姐姐吧。”

小尼姑笑脸灿烂的看着李涟:“涟姐姐,山下的人都喜欢这里吗?”

李涟秀眉一动,思索着说道:“嗯,峨眉山很有名。”

其实这时候的峨眉山,还很荒凉,并没有日后的繁华,有的只是自然的纯真和秀丽。但李涟从唐月轻口中听到过。少室山,崆峒山,武夷山,峨眉山,都是他口中的绝美之地。

之所以来峨眉山,是因为他说过,这里是女寺。李涟很好奇,女子寺庙也确实有不少,算不得稀奇。可唐月轻口中夸赞的,定然不是一般的女寺。

李涟并不清楚,就连唐月轻也不会知道,峨眉山的崛起,与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有着莫大的关系。正是在她手中,峨眉山才真正开始发展,一步步做到了后来的名动古今。

云上金顶,天下峨眉!

李涟最终决定在这里安定下来,费直答应替李涟保守秘密,并且将外界的事情告诉李涟,传递消息。

清晨凉凉的,云雾在身边环绕着,天空中不时飘来几片云朵,在阳光的照耀下千变万化,多姿多彩。一会儿蛟龙腾飞,一会儿美艳如花,一会儿万鹤展翅,一会儿车水马龙,一会儿金灿灿,一会儿红彤彤。那金黄色的光环透过云层,直射大地,好像把天幕拉开。山脚下,各种各样的野花这一片,那一簇,红的黄的蓝的粉的争相斗艳。脚下青青的草叶上滚动着透明的露珠,好像襄在翡翠上的宝石,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一层橘红色。在阳光云雾的沐浴中,让人顿觉心旷神怡。山鸟在林间尽情高歌,还有几只领猴在山壁间跳跃,一切都让脱离了东京繁华烟火的李涟舒心不已。

自从西陵渡后,经历了太多太多,如今终于得了空闲,能好好放松放松心情了。

小尼姑凌云每天最苦难的事,就是背诵经文,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李涟去山门外玩。老禅师和主持都从费直的侧面授意中得知李涟身份不凡,也不敢得罪,任由凌云跟着她,为此,寺中还收到官府的拨款,有了这些香火钱,加上李涟只是住在这里,并无恶意,也没有要求,她们也就乐见其成。

凌云最喜欢摸李涟的剑,她觉得对李涟的剑十分好奇,李涟见她喜欢,就给她削了一柄木剑,凌云开心的拿着剑,嚷嚷着要李涟教她武功。

于是,每天的旭日东升时候,金光璀璨的山顶之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挽着剑花,山下林中,有鹰鸣声划破长空。

“吾闻益州有天下四绝者,曰青城幽,曰剑门雄,曰夔门险,而最宜适者,峨眉之秀也。

是岁暮春,吾以宾客入逆旅,观山川形胜,在于邛崃。已而往嘉州,游岷水,拜会峨眉。

四月十五日,初卯,与同窗由山麓登。于时,天色晦明不别,伸手隐见五指,而朝露始结,垂垂欲落者。乃折枝作杖,引花为饰,悠悠然负而前行。

至清音阁,取道洪椿坪,凡六公里。但见林木蓊郁,苍翠将滴,叶稍孕珍珠一粒,而余以口承之,初入冰冰凉凉,移时甘甜浸于心扉,舒然可乐者。

更而趋行,闻山谷中有清湍声,自东面而来,与鸟叫虫鸣者相应。倏忽顽猴遽至,夺包取囊,见无可食者,遂弃于地,怒色可端。

吾乃叹曰:“峨眉之猴,比之商贾则更奸,较于土匪则尤劣。异日倘用钱财,不名一文而遇之,岂能登极乎?”

同窗顾笑,曰:“人能驯物,猴属亦然。人独爱财,猴佣使者。”

吾大骇,迅疾而奔,不愿久留者。

迨及金顶,曾以不若山麓之一色也。红日藏于棉白之中,意态娇柔,不肯出闺示人。俯而观之,则烟雾寮寮,朦胧不明,谷中似有云龙雾凤,交相缠绵,将破青云而现焉。

日出既至,游人渐去,熙攘乱声,禅意稍无。余侪缓神而离,见雷洞坪,以为夷,及下而为峦,再下复以洗象为夷,实复为峦。

于时一绿蛇发丛而越级,拔首吐信,如披坚执锐,气势凌然。当是时也,两股战栗,几欲仆行,而未敢稍觑之,至今思来犹厉。

大坪东有万年寺,自晋以来,文人雅士常往也,留碑无数,最负盛名者,独宋米元章而已。

居士既归寓所,揽镜自视,青衫湿润,发色油然。观夫同窗,则红妆凋残,鞋袜泥泞,相顾无言,惟笑而释。

踏莎行峨眉游

珙桐花肥,远行人瘦。逆旅空乏身销透。那堪辗转千万山,洗象池里清波皱。

浮尘市井,笼烟荒旧。孰人不羡山中囿?渡水东来为谁去,独留峨眉空自秀。”

这是唐月轻曾对李涟说过的一篇文章,据唐月轻所说,这是他在昆仑山时,师父百度老祖从一个名为张迅的大贤那里听来的。如今亲临,才知所言非虚。

辽国上京,皇宫中的勤政殿里,萧皇后正在陪着耶律贤批阅奏折。耶律贤头上扎着契丹人特有的辫子,留着绑起来的胡须,正在聚精会神的用笔写字。

萧皇后出落的华贵宝气,又带有妙龄的灵动,正在拨弄着铜台的灯芯。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耶律贤批阅的累了,放下笔靠着榻边侧躺歇息,萧皇后温柔的坐到他的身边:“陛下批阅完了?”

耶律贤愁眉苦脸的揉着萧皇后的肩膀说道:“没有!这些奏章越看越气,敌烈被李继隆击败,弄的人心惶惶,刘继元也不停的向朕求援,说他危在旦夕,烦不胜烦。朕要他是来牵制宋廷,他倒好,跟朕要兵要粮,还要加派大军,简直是不知所谓!”

萧皇后抿嘴一笑,动人心魄。

“陛下,刘继元呢,就是您在太原府的封疆大吏,他替陛下守着南疆呢,您要是不救救他,大宋兵马若是进了晋阳城,谁来替咱们头疼呢?”

“理是这么个理,可敌烈损兵折将,国中已有非议,启颜和休哥又要对付那个郭进,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去救他?”

“陛下何必非要用我大辽将士出兵?”

耶律贤疑惑的看着萧皇后:“不用大辽将士,还有哪里能救他?”

萧皇后依偎在耶律贤怀中,轻笑着说道:“臣妾听说,宋廷进来朝中不稳?”

说起这个,耶律贤才露出笑容:“是啊,赵匡胤和赵光义这两兄弟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要同中原的那些千年世家一决高下了,他们也不想想,他们中原人的秦隋两朝是怎么灭亡的!但凡敢动那些老东西碗里的食,他们都要拼命的!嬴政吞并六国,杨坚一统寰宇,不都被那些老家伙弄的国破家亡吗?赵匡胤不学着刘邦李渊去拉拢他们,非要拿绝对的权力,这万事都是商量着来,自古的规矩。杯酒释兵权哄哄那些兵大头还可以,想要动那些老家伙和文人,他们是嫌命长!朕现在就等着中原再像五代那般再乱起来,好学皇祖挥师南下,跨过黄河!”

“可是陛下,臣妾愚笨,倒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说来您可别笑话臣妾。”

耶律贤看着萧皇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皇后可是朕的军师呢,有何妙计真见,快快说来!”

萧皇后直起身子,看着耶律贤说道:“陛下,宋廷不再是像以往五代一样,对地方只是名义上的管辖,他们出兵剪除了反对势力,集天下精兵为禁军,已经将力量牢牢握在手中,五代已经终结,不可能再有六代了。如今的宋主,有实力和那些门阀世家硬碰硬,甚至很可能彻底让他们屈服!一旦形势变成那样,咱们可就不妙了!”

“宋主手下都是各个世家的人,想拉拢一批,打击另一批是行不通的,那些人又不是傻子。”

“难道陛下忘了,宋主手里有一个不是从世家门阀出身的重臣?”

耶律贤玩味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你是说……唐月轻?”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