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酒旗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南下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公元984年,大宋迎来了极不平凡的一年。

四月,西北李继迁作乱,被田祚钦击败,西北路皆平。

五月,宋朝最重要的开国将领石守信,病逝在东京城府中。

石守信,开封浚仪(今河南开封)人。后周太祖时,累迁至亲卫都虞侯。从周世宗征晋阳,迁铁骑左右都校。从征淮南,领嘉州防御使,充铁骑、控鹤四厢都指挥使。从征关南,以功迁殿前都虞侯,转都指挥使、领洪州防御使。恭帝即位,加领义成军节度。宋太祖即位后,迁侍卫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领归德军节度。平定李筠之叛后,以功加同平章事。乾德元年,太祖采纳赵普建议,杯酒释兵权,石守信称病请解兵权,出为天平军节度。开宝六年,加兼侍中。太平兴国元年,加兼中书令。次年,拜中书令,行河南尹,充西京留守。三年,加检校太师。四年,从征范阳,督战不利,责授崇信军节度、兼中书令,不久进封卫国公。七年,移镇陈州,复守中书令。守信累任节度,搜刮无度,聚财钜万。卒于太平兴国九年,时年五十七岁。赠尚书令,追封威武郡王,谥武烈。

石守信是北宋开国时期的重要将领,但自从建国之后,他便深居简出,除非有召,否则决不出东京城半步,深得赵家兄弟的倚仗,他死后,长子石允继承爵位和家族家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北宋开国功臣,参知政事李穆几乎在同一时间去世。

李穆,字孟雍,开封府阳武(今河南原阳)人。后周显德初,以进士为郢、汝二州从事,后迁至右拾遗。宋初,历任洋州通判、陕州通判。开宝五年,召为太子中允。次年,拜左拾遗、知制诰。太平兴国元年,拜左补阙。三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四年,拜中书舍人,预修太祖实录。七年,受秦王廷美、卢多逊案件牵连,责授司封员外郎。八年春,与宋白等同知贡举,不久拜中书舍人、史馆修撰、判馆事。后召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有功,擢为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雍熙元年卒,时年五十七岁,赠工部尚书。

开国大臣一个个的离去,这些人,都曾追随着宋太祖赵匡胤,出入战阵之中,谋机庙堂之上,为了天下安定,生灵繁茂而出生入死,鞠躬尽瘁。他们的离去,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一个与天下争衡的时代。

赵光义颇为烦闷,唐月轻也一样。最终,这位当初拒绝见面的官家,下令召殿前都点检唐月轻入宫。

崇德殿的摆设依旧没有变化,古朴,典雅,威严。赵光义一身便服,斜躺在榻上,揉着眉心。似有千般心事,万种忧愁。

唐月轻穿的也是便服,这是赵老大定下的规矩,也是赵光义登基时许可的荣宠。

“微臣,参见陛下。”

赵光义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月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颓丧的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喊舅舅便可,过来陪朕说说话。”

唐月轻心中思量一番,恭敬的行礼:“遵旨。”

说罢,他起身坐到赵光义对面的榻上,看向赵光义。

赵光义光着脚,五月天有些炎热,越发让他烦闷,唐月轻见状,拿起一旁带着金丝的蒲扇,对着赵光义扇了起来。

“朕比先帝,如何?”

“先帝开创基业,继往开来,任人唯贤,大刀阔斧。代周拒辽,平蜀灭唐,一统寰宇。似他这般人物,千百年来,也就那么几个。”

赵光义闭着眼睛点点头,正午的阳光透进殿里,让森寒的崇德殿,有了一丝暖意。

“那朕呢?”

唐月轻看着赵光义舒服的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此刻的二人,不像是君臣,倒真像是寻常人家的舅甥。

“开国元勋,壮心烈志,统镇中国,外御四夷,科举兴盛,农桑繁华,商贸往来,太平无忧。”

“倒是个中肯的评价,避开了朕的丑时。”

赵光义笑了起来,起身到了两杯冰凉的蜜水,一杯推到唐月轻面前,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微微打了个冷战,浑身舒畅。

“朕有时不太明白,二哥疑心那么重的一个人,为何偏偏对你百般信任,甚至将身家性命寄托在你身上,他为何就算定了你不会背叛?”

唐月轻的脑海里浮现出赵老大和蔼的笑容,心中不由的一阵酸楚。

赵老大做皇帝时,他做事肆无忌惮,对大宋忠心无二,将赵老大当做亲生父亲一般敬重看待,而他也把自己真正当做子侄,爱护,信任。那时的自己,八面威风,有谁能拦?

“士为知己者死,先帝待我恩重如山,又多加偏袒,不以大错而降罪,不以威重而猜忌,以真心待我。唯有肝脑涂地,收拾四方山河,归来敬上,方能报答。”

赵光义眼中的神采,忽暗忽明。

“是啊,那时的你,横空出世,定策决计,南征北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如今天下笃定,再锋利的剑,也该收起来了。”唐月轻低头说道。

赵光义略微诧异的看了看唐月轻,摇头否认:“契丹实力渐增,时刻威胁着大宋,四方蛮夷未服,家国重事都需谋略,这剑,还收不得。”

“契丹不过一边之患,至于其他的,大宋人才辈出,各司其职,文臣议事,武将征伐,皆无忧矣。”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帮朕?”

“舅舅,您是天子,我是臣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必定拼尽全力。”

赵光义的脸色渐渐寒冷:“即便是这般,你也是为了报答你二舅,而不是我,对吗?”

赵匡胤是老二,赵光义是老三。

“舅舅过段日子,北上征讨契丹的时候,敢留我在东京吗?”

赵光义闻言一愣,唐月轻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向他。

四目相对,寒光凛冽。

就在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刘国兵在外突然高声喊道:“皇后娘娘到~”

赵光义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唐月轻一言不发,转头起身,拜迎皇后。

李皇后在宫娥的搀扶下,笑盈盈的进来,伸手扶起唐月轻,拉着他的手走到榻边坐下,对唐月轻笑着说道:“本宫听说你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过来了,许久都不曾见你和清荷她们,也不知道常进宫走动走动,越发的备懒了。”

唐月轻不好意思的说道:“琐事繁忙,倒叫娘娘担心了……”

李皇后笑了笑,没有接话,转头对赵光义说道:“前些日子,刘廷让进贡了许多洛阳的牡丹,本以为不是什么稀罕物,谁知今儿一瞧,竟是五颜六色,鲜艳欲滴。臣妾打算明日召各命妇女眷进宫,一同赏花叙旧,陛下以为如何?”

赵光义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奏折,有一没一的翻着,听到皇后问他,便说道:“啊?哦……这些事,皇后做主便可。”

李皇后笑着低首行礼,转而又对唐月轻说道:“明日叫清荷和涟儿一同进宫,可不许忘了,这是本宫的懿旨。”

唐月轻连忙拱手道:“微臣遵旨。”

李皇后絮絮叨叨的聊着家长里短,无形中将赵光义和唐月轻拉进寻常人家的八卦琐事里,两个人都听得耳朵起茧,却又不得不忍受着,李皇后说了快半个时辰,说的乏了,才问道:“今日晚膳就在宫里吃吧,刚巧德昌也休沐了,你也见见他,本宫听说你将城纪书院托给寇家的孩子做主,本来是不放心的,后来见了他一面,成熟稳重,是个好苗子。”

赵光义忍不住插了一嘴:“那是自然,他甩手掌柜做的稳当,看看那李继迁,才读了几年,就把西北搅了个天翻地覆……”

“陛下这话可就没来由了,孟玄喆也是月轻的书院里出来的,战功赫赫,臣妾常听陛下夸赞,怎能净捡着说?”

唐月轻站在一旁,听着这帝后的对话,微微汗颜。

这李皇后不愧是将门女子,占着理了,怼死人来谁都不放在眼里啊……

好不容易熬到李皇后离开,出去准备晚膳了,两个人才长出了一口气,互相看了看,心中都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石守信,李穆相继去世,朕心里不舒坦,想把你喊进宫说说话,找找茬,谁知竟……唉!”

“陛下这会叫屈了,微臣挨了陛下说教,又被皇后娘娘问这些……臣只顾享乐,哪里知晓家中和京中的坊间传言?娘娘离开时,分明是嫌弃臣……”

“罢了罢了!朕也没心跟你打马虎眼了,今天喊你来也确实是有事,朕和你明说罢。”

“陛下有何吩咐?”

“朕要北伐,留你在东京心里没底。”

唐月轻脸上一喜,抬头刚要说话,就被打断。

“西北你就不要想了,让你回西北还不得反了天了?西川也不行,易守难攻,你要是占据,朕还真拿你没办法。”

唐月轻长大了嘴巴:“那……那去哪里?”

赵光义皱眉思索道:“朕这些日子,总觉得江南有些针插不进,水泼不动的感觉,加之吴越钱俶,泉州陈洪进至今没有彻底掌握,朕打算派你去金陵,去江宁城,想想办法,不动刀兵给朕把吴越,闽越两地彻底收归朝廷。”

“微臣遵命。”

去江南好啊!远离权力中心,也不会被猜忌,到了江南,花天酒地……咳咳,造福一方百姓,挺好的。

“朕这次也放开胆子,你就是把东京城的唐府搬走,朕也不闻不问了。”

赵光义这是……

他让步了,唐月轻也有些微微心软。犹豫片刻,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

“臣以为,北伐契丹,夺回燕云,辽东的时机还不成熟,韩德让虽然年轻,却老谋深算,不下赵公。那耶律休哥,耶律斜珍,王臣鹤等,更是精谋擅战之辈,人心皆定,团结一致,兵马雄壮,更兼燕云易守难攻,臣多嘴一句,恐怕时机未到啊……”

“朕知道。”

赵光义穿了布屐,起身走到殿门口,扶在门边上,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暑气炎炎。

再回过头看唐月轻,竟然有些眼睛发混,微微有些眩晕。

唐月轻见赵光义闭眼,似乎不舒服,连忙上前搀扶,赵光义歇了一会,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你不懂,如果换了你坐到这个位置,就会明白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唐月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幼时学艺那会,师父曾说过一句话,倒是与陛下方才所言有些相像。”

赵光义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说来听听。”

“师父说,人这一辈子,需要经历三层境界。这第一层境界,便是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的时候。”

赵光义点点头:“年少轻狂,天下尽在我眼中,倒是不假。”

“这第二层境界,是发现有些事,即使是拼尽全力,也依旧不会成功的时候。”

赵光义目光中浮现一丝哀伤,茫然的点头:“是啊,有些事,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

唐月轻看了看他,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赵光义轻笑一声,眼神恢复清明,问道:“那第三层境界呢?”

唐月轻认真的说道:“明知没有用,却还是要去试一试的时候。”

赵光义接连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人活一世,自然不能有缺憾!即便未曾拥有,起码为之努力过!你师父是个得道高人啊!能说出这样的话,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确实不是一般人物。”

说到这,赵光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师父是哪门哪派,可有名号?朕依稀记得你以前说过,不过朕给忘了。”

唐月轻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道:“恩师是昆仑山散派,号为百度老祖。”

赵光义听了,脸色渐渐变得震惊,他光着脚快步走到榻后,从柜子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小盒子。他擦了擦,打开,取出一张纸,先是呆立原地,接着又难以置信的看向唐月轻。

唐月轻被看的莫名其妙,问道:“陛下,怎么了?”

赵光义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把那张纸递给唐月轻。

唐月轻接过来,看向纸上的文字。

“萧绰,辽魏王萧思温嫡女,应历三年五月初五生于临津府,后师从昆仑山百度老祖,长兄萧讨古,幼弟萧达览……”

我的天……